啥叫出息了。
宋娇娇就是。
看那小手表、貂皮大衣，都是金贵物件，她不提这些，就说都是沈衍礼给买的，别人给送的，提及城里的生意，她也只说干得不太大，顾得住吃喝。
富也不能漏太多。
沈衍礼一趟趟往这边运东西，给宋父、宋母的，还有几块布，那些吃得就不值一提了，钱现在也不能往外拿。
宋娇娇买的糖多。
家里有小孩儿的，多少都能分几个。
大家也很知趣，知道该给家里留点时间说贴己话，纷纷找着借口离开，说等晚上来看电视再热闹热闹。
人们一走，宋母就戳她脑门：“有点钱就乱花是不是？回趟家，买这么多东西干嘛。”
沈衍礼刚好进门听见这句话，主动认领道。
“妈，你也别说娇娇啊，她就惦记着回家，光怕你们在村里过不好，要不是路上不方便，就不止这点东西了。哪是乱花钱，都是一份心意嘛。这是娇娇给挑的衣服，一会儿你试试吧妈，应该尺寸没啥问题。”
这短袄一看就很厚实，深紫色的底，布面还有暗纹。
“这得多少钱啊？”
宋母一看就急了：“你俩真是不会过日子，你说自己买点布、买点棉花回来，不比这个好？还有这是啥，薄的能挡风吗。”
“这是保暖内衣，里面都是绒毛，可暖和。哎呀，买都买了，退也退不了，你不要就扔了吧。”宋娇娇道。
宋母一听，沈衍礼就揪着宋娇娇往后退。
见着女婿这动作，宋母准备训她的话吞了回去，说道：“你看看你给娇娇惯得，尽护着她，还是这小孩儿脾气，一个不顺意就翻猫脸。”
“那妈你这话说的，娇娇是我媳妇，我不护着她护着谁去？走，你让妈先试试衣服，过来帮我抻个床单。”
“柜子里顶上那个，前几天我刚洗了的，用那个就行。”宋母赶忙喊道。
沈衍礼就是找了个借口。
宋娇娇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他不免失笑，捏了捏她鼻子：“怎么刚回来就跟妈吵架？”
“她老说咱俩不会过日子，说乱花钱。我哪有啊？”
这刚进家门没多久。
宋母左右不离这些，她就委屈。
沈衍礼伸手揽住她的腰：“妈这不是心疼你吗，知道你在外面赚钱也不容易，怕你受委屈。”
宋娇娇抿了抿唇不说话。
沈衍礼摸着兜出来，剥了个巧克力塞她嘴里：“歇歇吧，这一回来就张罗这个，招待那个的，也该口渴了，屋里我晾了水。”
久不住人的屋子弥漫着土腥凛冽的气味。
屋里刚生火没多久，还有木柴燃烧留下来的味道混合着。
那些桌子、柜子上面都没落灰尘，想来是宋母日日擦拭，放在桌面上她俩的合照也挪了位置，草率钉起来的木框里，相纸泛黄。
巧克力其实甜完了总也是苦的。
宋娇娇道：“你别说，在外面久了，回来还有点不适应。”
沈衍礼把红薯烤到炉子里。
等晚上睡觉前正好能吃。
沈衍礼挑眉笑道：“我可没看出来，见你骂小孩儿骂得挺适应。”
【哈哈哈哈哈哈】
【确实会有点不适应，我每次从城里回老家，都有点难受，不习惯】
【沈大佬偷厨房偷的挺顺手啊】
宋娇娇涨红了脸，说道：“这时候冰结的都不知道牢不牢，这要是掉下去，就那么几个小孩在河边，那不坏事儿了？这大过年的，一点不省心，不骂他们骂谁啊，你还笑我。”
“谁让你拿我家红薯的？”她矛头一调。
沈衍礼定定看了她两秒，扬声道：“妈——”
宋娇娇一愣，赶忙过去捂住他的嘴：“不许喊！你不许喊！”
“你真学坏了，还想告我状。”
她环着他的腰晃，沈衍礼放下盖在火上的水壶，调头拎着她的脖子：“所以，少给我没事儿找事儿，听着没。不听话，就让妈收拾你。”
【你再也不是那个说鸡蛋就嗷嗷哭的沈衍礼了】
【沈大佬你真是幸福了，竟然敢告娇娇状】
【大胆！！】
村里还没杀猪呢。
说要等个雪天，要么就得等个好日子。
宋父趁着功夫，骑上自行车去镇子里买肉去了，约摸着是知道村里人会来凑热闹，不管他们吃不吃都割了一大块儿，还专门在国营饭店买了点小菜。
这边政策还没到。
国营饭店还是国营饭店。
宋父买了瓶小酒。
锅里炖的是熬菜，什么土豆白菜红薯粉条，再加上猪油。这次宋母也豪气，肉竟然没炼，直接下锅。
沈衍礼坐台子上看宋娇娇撅着屁股在院里喂兔子。
那白菜梆子塞进去，一群兔子围着啃。
“哎小沈啊，娇娇去帝都，没给你惹麻烦吧？”宋母添着柴，又开始打问起来，“上次那什么狼，红狼！哦对，那事儿是怎么个事儿。”
宋娇娇一听，回头看。
沈衍礼跟她对视了一眼，说道：“没。就是过日子呗，哪有那么多麻烦。娇娇聪明还听话，她那师父可喜欢她，啥好的也给教。你跟爸把娇娇养得好，我不惹事就没事，她还哪能惹事儿的？”
“红狼那个，早枪毙了。那也是没办法，开店做生意什么人都有。店里我有个当兵退伍的朋友当好手，一开始就发现他有问题，都防着。后来不配合公安给抓了吗？”
宋母嘟囔着埋怨：“那可是杀人犯啊！这么大事儿，你俩一点音信也没有。我跟你爸在电视上看见，都快吓出来个好歹了。以后这种事情可不能瞒着，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你俩花那么多钱，寄那么多信有什么用？”
沈衍礼连忙点头称是。
“对对对，是我考虑不周。”
“这哪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你看那没心没肺的，哎呀，瞧见就头疼。”宋母道。
她嘴上这么说着，也就是无奈。
姑娘长大了。
但又没长大。
“我知道啦。”
宋娇娇站起身道：“这刚回来一天，就老训我。”
宋母叹气道：“那还不是你不省心呀，这是我跟你爹还在呢，你说我俩要是不在了，你可咋办？”
沈衍礼目光一滞，想起来宋父说的话，看向宋母，问道：“家里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