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钱广进处。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打着电话:“我了解到了一部分,这鹰嘴镇上确实有质量很好的药材,有的甚至超模了。而且不仅如此,还有顶级的食材,这个我是直接托人打听的。华盛酒店集团知道吧,最近他们推出很多离谱的食材,就产自鹰山庄园。我们想想办法,让鹰山庄园供给我们一些。这样咱们绝对能拓宽更多的渠道。”
对面的人说:“你是说鹰山庄园,鹰山食材?就是华盛酒店集团那个?”
“对呀,我打听了,他们是供应商。都在咱们省里,那这食材怎么能绕过吴总您呢。”
钱广进话音刚落,对面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草**的钱广进,你脑子进水了。华盛酒店集团的供应商你也敢截胡。明天一早来我办公室。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回头再收拾你。蠢货!!”
次日一早,大家在吃早饭的时候,苏渊开口说:“那件事情解决了。就是个蠢货,以为自己傍上了省内餐饮巨头之一的明玉集团,就觉得省里有任何好事就都是他们的,所以嚣张跋扈。昨天他们董事长过来道歉了,想来方回那里也收到了消息。我也放出了消息,鹰嘴镇这边的各种资源现在都是苏氏牵头在开发,想来他们都会看好自己的下属。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李轩就收到了方回的电话:“事情解决了,吴氏董事长跟我联系了,跟我道了歉,态度很好,应该也知道了苏氏在鹰嘴镇,胆子都要吓破了。钱广进不会有好下场的,放心吧。后边有问题,你再联系我。”
“好的,谢谢方叔。回见。”
挂了电话,众人没有再把这件事情放心上,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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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cbd核心区,一栋写字楼顶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室内是极尽奢华的现代风格装修。这里,是省里餐饮娱乐巨头之一明玉集团的董事长吴天德的办公室。
此刻,办公室里的气氛却与窗外的阳光明媚截然相反,冰冷得能冻伤人。
钱广进像个被抽掉脊梁骨的癞皮狗,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淌,浸湿了价值不菲的衬衫领口。他的头发已经没有了往日那样精心打理,散乱不堪,脸上精心堆砌的笑容只剩下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惨白。
他半弯着腰,手里死死攥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几张偷拍的、鹰山草堂进出的人的照片,还有几张关于鹰山庄园供应的果蔬在华盛旗下高端酒店评价极高的内部报告。
站在他对面的,是明玉集团的太子爷,吴天德的独子吴启明。这位年轻气盛的少东家,此刻脸色铁青,正指着钱广进的鼻子骂,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钱广进!你他妈是不是活腻歪了?!啊?!就凭你这点下三滥的招数,也敢去碰鹰山庄园?!还他妈准备胁迫?买断人家的药材食材?你脑子里灌的都是屎吗?!”
吴启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有些变调,在空旷奢华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钱广进嘴唇哆嗦着,试图辩解:“吴…吴少,我…我是看他们那地方种出来的东西确实好。那药材品质绝对顶尖!更别说鹰山食材了,好像更好。我就想着……想着替集团拿下这个货源,绝对能大赚……”
他努力挤出谄媚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放你娘的狗屁!”吴启明粗暴地打断他,一把夺过平板,狠狠戳着屏幕上那几张人的照片,“赚钱?!我看你是想拉着老子全家一起死!你找照片里的这几个人都是谁吗?你知道鹰山庄园背后是谁吗?嗯?!”
钱广进茫然地摇头,他只知道那是个乡下地方,有个退了休的老中医,还有个挺会种地的年轻老板,好像有点人脉,但能有多大来头?
吴启明看着他这副蠢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锥,狠狠扎进钱广进的耳朵里:
“鹰山庄园!那是给魔都方家、给华盛最顶级的几家酒店直供食材的源头!方回亲自盯着的线!据说那供应商也是华盛酒店集团的股东。而我们,也不过只是华盛酒店集团的一家供应商罢了。你他妈动华盛现在的顶级货源?!人家明天就能把我们换掉。我们是体量大,但是那是甲方,现在最出名的甲方!你个蠢货!”
他喘了口气,眼中带着后怕,“这还不算!你知道现在住在你拍照的那个新盖那个大院子里的是谁吗?苏渊!苏氏集团的苏老爷子!那是他养老的地方!他亲儿子就在那儿养病!你他妈派人去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想动他邻居家的东西?你是不是嫌命太长?!”
“苏…苏渊?!”钱广进如遭雷击,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手里的平板也摔了出去。
这个名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瞬间碾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和贪婪。
苏渊!那是真正站在云端的人物!他钱广进在省城这点所谓“能量”,在苏氏集团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还有那个鹰山草堂的老中医,”吴启明俯视着瘫软如泥的钱广进,眼神冰冷,“秦望舒!那是给上头几位大佬都看过病、调理过身体的大国手!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去惦记他亲手种的药?还想强买强卖?!”
他越说越气,一脚踢开脚边的平板,“滚!立刻给老子滚出省城!再让我知道你打鹰山的主意,或者敢在外面提一句今天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听清楚没有?!”
钱广进浑身抖得像个筛子,连滚带爬,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听…听清楚了!吴少饶命!我滚!我这就滚!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连掉在地上的平板都顾不上了,背影狼狈仓惶到了极点。
吴启明看着办公室门小心地关上,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心有余悸。幸亏下面的人汇报及时,说钱广进最近在打听华盛高端食材的供应商,还想动用些“关系”去压一个叫鹰山草堂的小地方。
他多了个心眼,问了一下,赶紧制止然后亲自让人一查,差点没吓出心脏病来!这个蠢货钱广进,差点就捅了马蜂窝!
他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颇为恭敬:“方董事长,是我,启明。您放心,那个不开眼的蠢货钱广进,我已经处理干净了,保证他以后连鹰嘴镇三个字都不敢提……是是是,给您和苏老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改天一定亲自登门赔罪……好,好,多谢方董事长!”
挂了电话,吴启明后背都湿了一层冷汗。方回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懒洋洋的,但那股无形的压力,隔着电波都让他喘不过气。
至于苏老爷子那边,他还不够格联系,请养病的父亲去吧……
他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头皮发麻。
“不行,得立刻安排人,以明玉集团的名义,给鹰山草堂和鹰山庄园送一份正式的、表达歉意的厚礼过去,姿态一定要放得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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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鹰山庄园。
中午的阳光洒满庭院,给晾晒的草药、堆放的南瓜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混合着草木的清香,宁静安详。
李轩正在帮秦望舒翻动晾晒的益母草。方天溜溜达达地凑过来,脸上带着一种看了一场绝妙好戏的兴奋和促狭。
“轩哥,秦老,你们猜怎么着?”
方天神秘兮兮地说:“刚听说,前几天省城可热闹了!那个‘钱广进’钱大老板,灰溜溜地卷铺盖跑路了!据说连滚带爬,跟后头有鬼撵似的!他名下好几个铺子都急着盘出去了,啧啧,那叫一个狼狈!”
李轩和秦望舒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李轩问:“小天,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方天拍着胸脯,“据说钱广进走之前,好像还被他背后的大老板明玉集团的吴启明狠狠收拾了一顿,吓破了胆,逢人就说‘惹不起’‘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方天乐不可支。
秦望舒闻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草药,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那神情,平静得像深秋的潭水,不起一丝波澜。
李轩却瞬间明白了。不过他也知道该是这么个结果,恶人自有恶报,该。
这时,李轩的电话响起来,看到是李耀华打来的,李轩就挂了电话对秦望舒和方天说:“应该是要吃饭了,师父,小天,咱们回去吃饭了。”
然后方天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对对,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给耽搁了,快走了走了。说是陈老又复原出了一道菜,咱们快去尝尝。”
李轩和秦望舒收拾了一下手里的活,然后就跟方天一起回家了。
才走到院子里,就能闻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