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灵霄阁的药香掠过阁顶时,林风指尖的水哨还带着苏瑶手心的温度——这是灵湖特有的暖玉做的,吹起来会带着湖水的清响,他揣在怀里摩挲了半宿,连绣着剑仙的布偶都被蹭得沾了点汗湿。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远处联合势力的营地连点火星都没有,静得反常,反倒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山里抓兔子的场景——越是安静的草丛,越可能藏着扑人的野兽。
他刚要俯身看看山门下的陷阱布置,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回头见灵风长老抱着铜锣跑上来,铜锣裂缝上的棉纸又掉了,露出里面歪歪扭扭贴的扩音符,活像张咧嘴笑的鬼脸。“林风!你听,联合势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怕了我们,连夜跑了吧?”
林风刚要开口,就看见灵风长老的鞋跟沾着片青草——这老头肯定又偷偷去膳堂找张婶要糖糕,踩了后厨的菜畦。他忍着笑指了指长老的鞋:“灵风长老,您先把鞋上的草拔了再说。联合势力要是跑了,您的桂花糕可就没人抢了。”
灵风长老低头一看,脸瞬间红了,慌忙把草拔掉,嘴里还嘟囔:“我那是去检查膳堂的防火,才不是去要糖糕……”话没说完,山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马蹄声,虽然隔着三里地,却被林风的剑意捕捉得清清楚楚——是联合势力的哨探,在绕着灵霄阁打转。
与此同时,联合势力的主营帐里,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烈火门主正蹲在地上,用剑鞘抠着靴底的泥,尖脸皱成一团:“灵霄阁的防守也太严了,白天我派去的哨探,连灵风谷的边都没摸到,就被滚石砸了回来,靴底都给砸掉了。”
他对面的星辰宗长老“啪”地把星盘拍在案上,星盘上的指针疯转:“严个屁!我看是装的!灵霄阁就那么点弟子,分兵守三面,肯定有一处是虚的!依我看,咱们明天从东面攻,那里的护山大阵有裂缝,一攻就破!”
“都闭嘴。”帐帘突然被风吹开,黄金面具人走了进来,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泥印,他手里捏着个黑色的瓶子,里面苏瑶的血泛着诡异的红光,“灵霄阁的后山有片松树林,树木密得能藏人,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不会从那儿攻,正好是个破绽。”
他顿了顿,把瓶子往案上一放,瓶底磕得星盘“哐当”响:“明天一早,你带烈火门的人往东面佯攻,多举火把,闹得越大越好;星辰宗的人绕去西面,射火箭烧他们的滚石堆;我带精锐,从后山摸进去,抓了苏瑶,直接去血灵阵开阵眼。”
烈火门主和星辰宗长老对视一眼,连忙点头——谁都不敢反驳黄金面具人,上次有个长老质疑他的计划,当晚就被扔进了血灵阵,连骨头都没剩下。
灵霄阁的议事厅里,探子刚被扶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右脚的鞋跑没了,袜子磨破个大洞,露出的脚后跟还在流血。他怀里的芝麻饼撒了一地,油乎乎的饼渣粘在衣摆上,看得粉衣师妹直心疼,赶紧跑过去递了块干净的布:“师兄,先擦擦脚,我去给你拿双新鞋。”
“别……别管鞋了。”探子喘着气,抓过一块没掉渣的芝麻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联合势力……在调兵!烈火门的人往东面挪了,星辰宗的人扛着火箭筒,好像要去西面!”
林风立刻凑到沙盘前,手指在东面和西面的标记上敲了敲:“东面的护山大阵有裂缝,西面的滚石堆怕火,他们选这两处,是想逼我们分兵。”
灵海长老拿着玉如意,在沙盘后山的位置点了点:“可后山呢?那里树木密,不好设伏,他们会不会声东击西,从后山偷袭?”
“肯定会。”玄清长老突然开口,手里的龟甲泛着微光,“我刚才卜了一卦,‘虚张声势’卦,东面和西面都是假的,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灵风长老一听,急得一锣敲在案上,铜锣的裂缝又大了点,棉纸彻底掉了:“那赶紧调人去后山!我带一队弓箭手去,保证把联合势力的人射成刺猬!”
“等等。”林风拦住他,嘴角勾起个笑,“我们也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灵海长老,你带弟子去东面,把破邪符贴在阵眼上,再挂些假人,让烈火门以为我们在死守;灵岩长老,你去西面,把滚石堆旁边的干草都换成湿的,再埋些灭火粉,他们的火箭烧不起来;灵风长老,您带弓箭手去后山的松树林,躲在树洞里,等联合势力的人进来,就射带迷魂粉的箭;我和苏瑶、冰月去灵湖——联合势力抓苏瑶是为了开阵眼,灵湖是她的主场,我们在那儿等着他们。”
“好主意!”灵风长老拍着大腿,刚要走,又被粉衣师妹拦住,她手里拿着张新的扩音符,还有一双绣着云朵的布鞋:“灵风长老,您的铜锣没符了,这个给您贴上!还有这双鞋,是我给阿木师兄做的,他脚小,您穿肯定合脚,别再把鞋跑丢了。”
灵风长老接过鞋,脸又红了,挠着头说:“谢……谢谢你啊小丫头,等打赢了,我请你吃三碟桂花糕!”
众人笑着散去,探子啃完最后一块芝麻饼,也跟着灵海长老去了东面;粉衣师妹抱着布偶,帮值守的弟子分发糖糕和符咒,还不忘叮嘱:“遇到联合势力的人,先扔符再砍剑,别慌!”
后山的松树林里,灵风长老正带着弓箭手往树洞里钻。阿木蹲在最里面的树洞里,怀里抱着剑仙布偶,手里的弓箭已经搭好了箭,箭头上裹着迷魂粉:“长老,您放心,只要联合势力的人进来,我第一箭就射他们的马眼!”
灵风长老刚要夸他,就听见“咚”的一声——他身后的弟子钻树洞时太急,头撞在了树干上,疼得直咧嘴。灵风长老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别让联合势力的人听见!”
灵湖岸边,苏瑶正坐在竹筏上,手里的水哨吹了一声,湖面立刻泛起圈圈涟漪,一群红色的鲤鱼游了过来,围着竹筏打转。“这些鲤鱼能帮我们盯梢,只要有陌生人靠近,它们就会跳起来溅水花。”她笑着对林风说,伸手摸了摸最大的那条鲤鱼的头,“这条叫红鳞,上次帮我咬断过联合势力的水雷符引线,可厉害了。”
冰月仙子则在湖边冻了些冰棱,冰棱里裹着铃铛,只要有人踩在冰面上,铃铛就会响:“我还在冰棱上涂了麻痹散,他们踩上去,脚就会麻,跑不动。”
夜色渐深,灵霄阁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只有后山的松树林和灵湖岸边还亮着微光。林风坐在竹筏上,看着苏瑶和红鳞玩耍,手里的水哨轻轻晃着,突然觉得,就算明天要面对大战,有这些人在身边,也没那么可怕。
可他不知道的是,联合势力的主营帐里,黄金面具人正站在血灵阵的图纸前,嘴角勾起个残忍的笑。黑袍使者躬身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张新的路线图:“盟主,灵霄阁的人果然调去了东面和西面,后山只有一队弓箭手,我们明天肯定能顺利抓回苏瑶。”
“顺利?”黄金面具人冷笑一声,拿起笔在图纸上画了个圈,圈住的地方正是灵湖,“灵霄阁的人以为我要从后山偷袭,其实我要去灵湖——苏瑶的水语术能操控鱼虾,只要抓了她,再用灵湖的水灌满血灵阵,阵眼就能提前开启,到时候,整个灵霄阁的人,都会变成祭品。”
黑袍使者眼睛一亮:“盟主英明!这样一来,灵霄阁的人肯定想不到!”
黄金面具人没说话,只是拿起那个装着苏瑶血的瓶子,放在烛火下晃了晃——瓶里的血在火光下,竟慢慢变成了黑色。
灵湖岸边的林风,突然觉得手里的水哨变凉了。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黑暗,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可当他调动剑意去感知时,又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了?”苏瑶察觉到他的异样,凑过来问道。
林风摇摇头,握紧水哨:“没什么,可能是风太大了。明天要小心,联合势力的人,比我们想的还要狡猾。”
苏瑶点头,把红鳞抱进怀里:“放心吧,有红鳞帮我们,他们靠近不了灵湖。”
夜色更浓了,山风里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可灵霄阁和联合势力的暗战,才刚刚开始。灵霄阁的“将计就计”,遇上联合势力的“声东击西”,明天的大战,究竟谁能占得先机?松树林里的弓箭手,灵湖岸边的鲤鱼,还有藏在暗处的黄金面具人,都在等待着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