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沿着溪谷前行。怒晴鸡站在陈子平肩头,不时发出警惕的啼鸣。花灵的玉净蝶在队伍周围盘旋,翅膀洒下的鳞粉驱散了试图靠近的毒虫。
这地图上标着前面有条蛇河。鹧鸪哨展开皮质地图,看标记应该不算宽。
老洋人凑过来看了看:渡过去就是献王墓的外围了。
溪谷渐宽,水流声越来越响。转过一道山崖,一条约二十丈宽的河流横亘眼前。水面平静如镜。
小心。陈子平抬手制止众人前进,我感应到水下暗藏旋涡,河床还插满了尖锐骨器。
红姑蹲下身,捡起一块石头投入河中。石头入水的瞬间,水面下闪过数道黑影,速度快得惊人。
有东西。鹧鸪哨眯起眼睛,看体型像是鱼,但游速不正常。
老洋人已经开始砍伐附近的竹子:管它什么鱼,咱们做个筏子渡过去就是。
半个时辰后,一个简易竹筏制作完成。老洋人得意地拍了拍筏子:怎么样?我老洋人手艺不错吧?
红姑轻笑一声: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该不会以前是打渔的吧?
老洋人佯怒,我这是跟湘西的排帮学的!
陈子平检查了竹筏,取出一道避水符贴在筏头:此符可保筏子不散,大家抓紧时间。
五人一禽登上竹筏,鹧鸪哨和老洋人各持一根长竹竿撑筏。竹筏刚离岸三丈,水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哗啦——
一条三尺长的怪鱼跃出水面,满口锯齿般的尖牙直扑红姑面门!红姑反应极快,飞刀出手,将怪鱼钉在竹筏上。那鱼即使被贯穿,仍疯狂扭动,鱼尾拍打得竹筏作响。
是刀齿蝰鱼!鹧鸪哨认出了这种凶残的食人鱼,群居的,小心!
话音刚落,数十条刀齿蝰鱼同时跃出水面,如箭般射向竹筏。鹧鸪哨迅速撑开金刚伞,伞面旋转如盾,将袭来的鱼群挡开;老洋人则挥舞竹竿,将跃起的鱼打回水中。
咕咕!怒晴鸡从陈子平肩头跳下,身形瞬间胀大如山羊。它昂首一声清啼,声如金铁交鸣,震得水面波纹四散。那些凶猛的刀齿蝰鱼闻声竟如遭雷击,有的直接翻白肚浮上水面,有的仓皇逃窜。
好家伙!老洋人瞪大眼睛,鸡哥威武!
怒晴鸡得意地抖了抖羽毛,张口喷出一道金色火焰。火焰掠过水面,十余条来不及逃走的刀齿蝰鱼瞬间化为灰烬。
快渡河!陈子平催促道,趁鱼群被惊散。
众人奋力撑筏,终于安全抵达对岸。老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好险好险,多亏鸡哥救命。
怒晴鸡缩小回寻常大小,昂首挺胸地踱到陈子平身边,一副居功自傲的模样。
稍作休整后,五人继续前行。黄昏时分,前方出现一道长约百米的沟壑。还未走近,一股腐臭味就随风飘来。
这味道...花灵捂住口鼻,像是陈年的尸臭。
鹧鸪哨神色凝重:小心,可能是殉葬坑。
随着距离拉近,沟壑中的景象逐渐清晰——数以百计的干尸呈跪拜状填满整个沟壑!尸体皮肤呈青黑色,经特殊处理没有腐烂,脸上凝固着痛苦的表情。每具尸体的双手都捧着一块青铜片,上面刻满诡异符文。
是修建陵墓的奴隶。陈子平沉声道,滇国称他们为。
红姑凑近查看青铜片:这上面写的什么?
擅入者断子绝孙。鹧鸪哨翻译道,滇文的诅咒。
老洋人啐了一口:吓唬谁呢!老子...
他话音未落,沟壑中的干尸突然集体颤动起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从尸群中传出,紧接着,无数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从干尸的口鼻、眼眶中钻出,振翅飞起!
水彘蜂!花灵惊呼,献王培育的吸血寄生虫!专钻人七窍!
虫群如黑云般压来,翅膀震动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这些虫子长着尖锐的口器,腹部泛着血红色,显然已经饿极了。
小心!鹧鸪哨大喝一声,金刚伞地展开。
就在众人准备迎战时,一道五彩身影如闪电般射向虫群——是怒晴鸡!
咕——咕咕!
怒晴鸡在空中身形暴涨,转眼间变得如牛犊般大小。它双翅一振,五彩羽毛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张口喷出一道扇形金焰,瞬间覆盖了整个尸壑!
声如炒豆般响起,数以万计的水彘蜂在阳火中化为灰烬。怒晴鸡还不罢休,身形缩小如麻雀,钻入尸堆缝隙,将残留的虫卵一一啄食。
好...好厉害...老洋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哪是鸡啊,简直是神鸟!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尸堆深处突然窜出一道红光——一只拳头大小、通体赤红的水彘蜂后!它避开火焰,悄无声息地绕到怒晴鸡背后,尖锐的口器直刺怒晴鸡后颈!
小心!花灵惊呼。
怒晴鸡似有所感,一个灵巧的转身,尖喙如电,精准啄住蜂后。蜂后拼命挣扎,尾部毒针不断刺向怒晴鸡,却被羽毛上流转的五彩光华挡住。几个回合后,怒晴鸡一仰脖,将蜂后吞入腹中。
咕...它满足地打了个嗝,喷出一缕小火苗。
老洋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怒晴鸡拜了三拜:鸡哥威武!以后下墓我先拜您!
红姑忍俊不禁:瞧你这出息!
陈子平检查了怒晴鸡,确认它无恙后,看向沟壑另一端:天色已晚,我们得找个安全地方扎营。
鹧鸪哨点头:前面有片高地,视野开阔,适合过夜。
五人绕过恐怖的尸壑,在百米外的高地上扎营。篝火升起时,怒晴鸡又恢复了麻雀大小,蹲在陈子平肩头打盹,偶尔睁开一只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花灵取出药粉撒在营地周围:防虫的,虽然大部分虫子都被鸡哥解决了...
老洋人一边啃干粮一边问:道长,明天就能到献王墓了吧?
陈子平望向远处隐没在夜色中的山影:按地图所示,明日午前应该能抵达墓门所在的山谷。
鹧鸪哨默默擦拭着金刚伞,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千年追寻的目标近在咫尺,即使以他沉稳的性格,此刻也难以平静。
红姑注意到他的神情,轻声道:会找到的。
鹧鸪哨微微点头,没有言语。篝火映照下,他的侧脸如刀削般坚毅。
夜渐深,虫谷中偶尔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在爬行。怒晴鸡偶尔抬头,眼中金光闪烁,那些声响便会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