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鸡架跟鸡排的腌法可不一样,它讲究的是骨头的酥脆和调料的香辣。”
林薇薇拿起一把切好的姜片和蒜片讲解着,
“腌鸡架,姜蒜要多放,这样炸出来才够味儿,也能去骨头的腥味。”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姜片和蒜片大把地撒进装有鸡架的木盆里,又加了比之前更多的盐和香料粉,最后还额外加了一大勺提前用辣椒段磨出来的辣椒粉。
“鸡架嘛,就是要有点辣味才过瘾!”
林薇薇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喊着大家:“来,大家一起上手,这儿有七个鸡架呢,大家使劲儿揉搓,让这些骨头缝里都沾满调料!”
妇人们被她这番话逗得笑了起来,大家纷纷把手伸进盆中,跟着林薇薇的动作,卖力地揉搓起那些鸡架碎块。
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股更加浓郁、带着些许辛辣的香气。
这边鸡架腌的火热,拓跋煦的帐篷里氛围却截然不同,格外冷清。
小榻上,呼兰安静地躺着,她的呼吸和脉搏已然全无,乍看上去,与一具尸体并无二致。
拓跋煦坐在轮椅上,眼神紧紧盯着呼兰,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云清,呼兰她……真的没事吗?”
拓跋煦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云清走到榻边,仔细检查了呼兰的状态。
片刻后,他转过身,看向拓跋煦,语气沉稳地说道:“殿下不必忧心,呼兰姑娘正处于假死状态中。”
他顿了顿,解释道:“人若真死,便如同枯萎的树木,根已朽,枝叶尽凋;但人假死,便如草木入冬,虽看似枯败,实则生机暗藏于根茎,只待春风便可复苏。”
云清看向呼兰。
“呼兰姑娘虽然此刻呼吸脉搏皆无,身体冰凉,只因药效将生机压至极致。”
拓跋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种假死药,在中原是否盛行?会用到什么地方?”
云清摇头:“此药稀有至极,世间罕见,就算是大夏皇室,也找不出第二瓶。”
拓跋煦的目光落在云清身上,晦暗不明地开口道:“云医师对这假死药如此了解,莫非你也懂得制作这假死药?”
他语气平静,却暗藏试探。
如果云清会制作,他日后更有理由将他留在身边。
云清明白拓跋煦的试探,他淡淡一笑,答道:“殿下误会了,我了解此药,是因认得制作此药之人,若论制作此药,世间仅此一人。”
他没有提及那人是谁,脸上表情平静无波,显然不打算透露更多。
拓跋煦见状,也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便作罢。
就在这时,小榻上的呼兰身体微微一颤,她的双眼缓缓睁开。
她比预计转醒的时间要快。
“云医师,过去多久了?”
呼兰坐起身,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
云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算了一下,回答道:“半个时辰不到。”
他接着解释道:“呼兰姑娘的身体素质极好,药效才能如此迅速解除,若是殿下的身体素质,恐怕转醒的时间会慢上许多。”
拓跋煦立刻关切地看向呼兰:“呼兰,你身体可有异样?”
呼兰试着从榻上下来,走了两步,却猛地停住,扶着身边的桌子喘起了粗气。
“除了身体乏力,其余倒没什么。”
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云清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呼兰:“此药丸可以帮助呼兰姑娘片刻间恢复体力。”
呼兰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不一会儿,她感到身体里涌上一股暖流,刚才的虚弱感减轻了不少。
她再次试着走了几步,步履虽然仍有些虚浮,但已不再气喘吁吁。
拓跋煦的目光灼灼地看向云清手中的瓷瓶,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云医师,这药我是否可以用?这样晚上......”
云清闻言,眉头微蹙,他知道拓跋煦是想利用这个药丸“演戏”给拓跋弘看。
他摇了摇头:“殿下,此药不建议您服用。”
他解释道:“您的身体本就虚弱,若是服用此药,是可以短暂地提升您的身体素质,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度。”
云清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但是,以殿下的身体状况,您服用此药丸后,会保持一段体力充沛的时间,之后,便会陷入沉睡,至于睡过去多久,我无法断定,短则两天,多则一周。”
拓跋煦一听云清的解释,那双病弱的眼眸中竟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他瞥了一眼身侧的呼兰,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呵,反正要睡过去,那不如......”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不如服下这药后再配合假死药一起吃如何?”
云清闻言,看了看拥有绝美容颜却毫不珍惜的拓跋煦,又看了看一脸冰冷眼里还带着刚苏醒的迷茫的呼兰,然后低垂下头,用手揉了揉额头,苦笑了一声。
谁能明白他啊?他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了。
一个病娇美人,净出些馊主意加快自己死的进程;
一个冰山美人,净是做些劝不回来的恋爱脑举动。
他看着眼前的“天生一对”,感到一阵无力。
云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帐篷门帘一动,萧天翊扮成的巴图走了进来。
他估摸着半个时辰已到,便来确认呼兰的情况。
方才他进来时,正好听见了拓跋煦那大胆的想法,心中一动。
萧天翊走到小榻边,确认呼兰已无碍后转头看向云清,沉声问道:“云医师,方才殿下所言,那两种药,若先后在同一天服用,可行吗?”
他的眼神与云清交汇,云清瞬间明白了其中隐含着的某种深意。
确实,如果这个方案可行,那么他们就能抢在拓跋弘之前,由云清“主动”提出毒死拓跋煦的计策,以示急切救出阿木、返回中原的心思。
到时候,以拓跋弘的尿性,他巴不得借刀杀人呢。
说不定事发后他会反咬一口,说云清是自己要毒死拓跋煦的。
然后抱着已经“死去”的拓跋煦,装模作样大哭特哭,以拓跋煦的死挑起和大夏的战争,这是顺手的事儿。
从始至终,拓跋煦对他来说,只是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