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待了些时日,小燕子总忍不住怀念从前在大理的日子——那时她能骑着马在草原上肆意狂奔,风裹着青草香扑在脸上,连呼吸都比现在畅快。
这辈子的永琪,倒意外地不常来漱芳斋,两人见面也只是寥寥几句寒暄。反倒是班杰明、尔康和尔泰,还和前世一样,总爱来这儿陪她说话解闷。小燕子眼尖,早看出尔康和紫薇对彼此有情意,不过是差个单独谈心的契机。可这皇宫处处是眼睛,两人连说句贴心话都得小心翼翼,实在憋得慌。
想到这儿,小燕子心里冒出个主意:找皇阿玛撒撒娇,求他放自己和紫薇、尔康他们出宫散散心。向来是有了想法就行动,她当即起身,招呼小桌子、小凳子跟上,几人悄悄往养心殿去。小桌子、小凳子见自家格格一副鬼祟模样,也跟着左顾右盼,活像三只偷摸找食的小雀儿。
到了养心殿外,小燕子先探头看了看,转头对两个小太监叮嘱:“待会儿我先进去,要是听见皇阿玛骂我,你们赶紧去把紫薇喊来——论会说话,我可比不过她。”小桌子、小凳子虽摸不透格格要做啥惹皇上生气的事,却还是乖乖点头应下。
小燕子贴着殿门深吸一口气,刚把耳朵凑过去,里头的乾隆早听出了动静。他却装作不知,勾着唇角对李玉道:“李玉啊,朕怎么听见门口有动静闹得慌?你去开门瞧瞧。”
李玉虽疑惑,还是依言上前开门。门一拉,正趴在门上的小燕子“哎哟”一声摔在地上。李玉吓得赶紧扶她:“格格!您怎么在这儿?奴才竟没察觉,您摔疼了没?”
小燕子揉了揉膝盖,扶稳旗头摆摆手:“没事没事。”转头就撅着嘴瞪乾隆:“皇阿玛您真坏!明明知道我在这儿,还让李总管开门!”
乾隆笑出声:“朕还当是小偷呢,鬼鬼祟祟扒着门。怎么,这倒怪起朕了?”
小燕子挠挠头,凑到乾隆身边,伸手给他捏肩膀,声音软下来:“儿臣就是想皇阿玛了,来看看您嘛。您批奏折累了,我给您松松肩。”
乾隆哼了声,放下奏折转头看她:“行了,别绕弯子了。说吧,是有事儿求朕,还是想要什么东西?”
小燕子眼睛一亮,知道皇阿玛这是松口了,立马凑得更近些,晃着他的胳膊撒起娇:“皇阿玛您最聪明啦!也不是要东西,就是想求您开个恩——这宫里待久了,我总觉得浑身不得劲,有点想念之前在民间的时候了,您看,能不能放我们几个出宫逛逛?就去城郊的马场转一圈,或者去集市上吃碗糖葫芦,关宫门前肯定回来,绝不给您惹麻烦!”
乾隆斜睨她一眼,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就知道你没这么安分。前阵子刚因为追鸽子撞翻了御膳房的汤桶,这又想着出宫折腾?”
小燕子赶紧收了晃胳膊的动作,耷拉着脑袋小声辩解:“那都是上次的事儿啦!我这次保证乖乖的,班杰明和尔泰也会看着我,绝不会闯祸。再说了,紫薇也想出去透透气呢,她天天在宫里描字帖,眼睛都快熬红了……”说着,还偷偷抬眼瞄乾隆的脸色。
乾隆看着她那副“知错却还想求通融”的模样,心里早软了半截。他沉吟片刻,拿起御笔在奏折上勾了几笔,才道:“罢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准了。不过得让尔康尔泰班杰明跟着,再带上永琪吧,最近他也累了很久,也让他放松放松,再带几个侍卫,不许去远地方,更不许跟人起争执。”
小燕子一听这话,瞬间蹦了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烛台,虽然对永琪也跟着出去有些许的不满,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小燕子开心的心情。
小燕子开心的笑着对着皇上:“谢谢皇阿玛!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皇阿玛!”说着,还飞快的抱了一下乾隆,随后小燕子转身就往殿外跑,“我这就去告诉紫薇他们!”
乾隆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她的背影喊:“慢着点!别又摔了!”
殿外的小桌子、小凳子见格格蹦蹦跳跳地出来,脸上笑开了花,赶紧迎上去:“格格,成了?”
“成啦!”小燕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脚步不停,“快,跟我去漱芳斋找紫薇,咱们明日就能出宫啦!”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漱芳斋去,阳光洒在小燕子的旗头上,连那缀着的珠子都晃着欢快的光。而养心殿里,乾隆看着窗外的热闹身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也漾开了笑意——这丫头,倒总让这皇宫多了几分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