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破晓，紫禁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中，宫灯的光晕透过薄雾，在青砖地上投下朦胧的光影。梅园里，小燕子正对着铜镜胡乱地拢着头发，眼眶还带着隔夜的红，手里依旧攥着令妃送的平安锁，银锁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凉的光。
“慢点，别扯着头发了。”班杰明拿着一件厚厚的貂裘走进来，见她毛手毛脚的样子，无奈又心疼地笑了笑，伸手替她理顺发辫，“今日路途远，风很大的，把这件穿上，别冻着。”
小燕子乖乖地任由他打理，鼻尖却忍不住发酸：“斑鸠，我突然有点舍不得了。”舍不得皇阿玛的包容，舍不得令妃娘娘的温柔，舍不得宫里的一草一木，甚至舍不得那些曾经鸡飞狗跳的日子。
班杰明弯腰，替她系好貂裘的带子，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我知道，但我们要去的是大理，有山有水，有你喜欢的自由，等安定下来，我们常回来看看他们就好，不过，如果你很想留下来，那我们也可以留下来，我尊重你的一切想法。”
小燕子摇摇头道：“我还是更想去大理。”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是晴儿和萧剑。晴儿穿着一身素色的锦裙，腕间的羊脂白玉镯在晨光中莹润生辉，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食盒，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藏着难掩的不舍：“小燕子，班杰明，我和萧剑煮了些热粥，路上垫垫肚子。”
萧剑跟在她身后，一身青色长衫，身姿挺拔，手里牵着两匹骏马，马背上已经驮好了行李。他看向班杰明，点了点头：“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在宫门外候着了，我们早些出发，能赶在午时到下一个驿站。”
小燕子吸了吸鼻子，接过晴儿递来的粥碗，温热的粥水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四人匆匆吃完粥，便提着简单的行囊，向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宫道格外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砖地上回响，晨雾渐渐散去，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渐渐染上金边。走到半路，就见前方灯火通明，一群人正站在不远处等候，为首的正是令妃和香妃。
“小燕子，晴儿！”令妃快步迎上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锦盒，眼眶红红的，握住小燕子的手就舍不得松开，“你们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能多送送你们。”
香妃也走上前，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头上戴着简单的银饰，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丝袋，递给晴儿：“这里面是我家乡的安神香料，路上车马劳顿，睡前燃一点，能睡得安稳些。”她的汉语依旧带着淡淡的异域口音，却温柔得让人安心。
“令妃娘娘，香妃娘娘，”小燕子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谢谢你们，我到了大理，一定第一时间给你们写信。”
令妃打开锦盒，里面装满了药品、衣物和各种小零食：“这是风寒药，路上天凉，万一冻着了能用上；这些是你们爱吃的点心，路上垫肚子；还有几件厚衣裳，大理那边山多，冬天定是冷的。”她一样样地交代着，恨不得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都塞给他们。
香妃轻轻拍了拍小燕子的肩膀，眼里满是祝福：“愿你们此去一路平安，在大理过得舒心。若有机会，我也想看看洱海的风光，到时候，还要你们做向导。”
“一定！”晴儿握着香妃的手，笑着点头，“我们在大理等着娘娘。”
正说着，皇后带着宫女太监也赶来了，她依旧是一身华贵的宫装，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却让人看出了几分不舍。身后的宫女捧着两个沉甸甸的箱子，皇后指了指箱子：“这里面是些御寒的皮毛和干粮，还有些金银，路上用得着。”她看向小燕子，语气比平日温和了许多，“去了大理，别再像在宫里那样冒冒失失的，凡事多听班杰明和你哥哥的，照顾好自己。”
小燕子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谢谢皇额娘，小燕子记住了。”
皇后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晴儿身上：“晴儿，老佛爷年纪大了，你要常给她写信，报个平安，别让她牵挂。”
“是，皇后娘娘，晴儿省得。”晴儿恭敬地应着，心里满是暖意。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老佛爷被宫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走来，她穿着厚厚的披风，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特意强撑着身体来的。
“老佛爷！”晴儿连忙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眼眶瞬间红了，“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好，该在宫里好好休息的。”
老佛爷握住晴儿的手，指尖微凉，却依旧有力：“傻孩子，你这一去山高水远，哀家若是不来送送你，心里怎能安心？”
她目光扫过小燕子、班杰明和萧剑，最后又落回晴儿身上，抬手抚了抚她腕间的玉镯，“这镯子你要好好戴着，就当哀家在你身边陪着你。到了大理，好好过日子，别委屈自己，若是想哀家了，就写信回来，哀家就算走不动了，也会让人给你回信。”
“老佛爷，”晴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晴儿会想您的，会常给您写信的，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晴儿回来探望您。”
老佛爷点了点头，眼角也泛起了湿意，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晴儿：“这里面是哀家求的平安符，你和萧剑，还有小燕子和班杰明，每人一个，愿你们一路平安，岁岁安康。”
班杰明和萧剑连忙走上前，恭敬地接过平安符，齐声说道：“谢谢老佛爷。”
小燕子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她走到老佛爷身边，轻声说：“老佛爷，您放心，我们到了大理，一定会好好生活，也会帮晴儿照顾好自己，不让您担心。”
老佛爷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哀家信你。”
一阵马蹄声传来，尔康、紫薇、尔泰和塞娅骑着马赶来，紫薇一翻身下马，就扑进小燕子怀里，哭着说：“小燕子，我舍不得你！”
小燕子抱着她，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紫薇，我也舍不得你！我们到了大理，会给你写好多好多信，告诉你大理的一切，你也要常给我写信，告诉我你过得好不好，告诉我宫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好不好？”
“我会的，我会的！”紫薇哽咽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帕，上面绣着两只燕子和一朵紫薇花，“这是我连夜绣的，你带着，就当我陪着你。”
尔康走到萧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萧剑，往后，小燕子和晴儿就交给你和班杰明了，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凭着皇上赐的令牌，可随时调动沿途的官府和侍卫，若是还解决不了，就飞鸽传书给我，我立刻带着人过去。”
“放心吧，尔康。”萧剑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多谢你这些年的关照。”
尔泰牵着塞娅的手，走到班杰明身边，笑着说：“班杰明，你可得好好照顾小燕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不饶你！”
班杰明笑着点头：“放心，我会把她当成珍宝一样呵护的。”
塞娅蹦蹦跳跳地跑到小燕子身边，塞给她一个小小的木雕，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愿你像雄鹰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等我和尔泰有空了，就去大理找你们玩，到时候，你可要带我去看洱海，去爬苍山！”
“一定！”小燕子笑着接过木雕，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到时候，我带你去捡最漂亮的贝壳，去吃最好吃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