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杰明守在小燕子床边的第三天,大理的驿站突然送来一封急信——是紫薇和尔康寄来的,信里说他们接到萧剑的信后,立刻从北京动身,日夜兼程往大理赶,会尽快赶到。
晴儿拿着信,眼眶通红地走到卧房,轻声对小燕子说:“小燕子,你听,紫薇和尔康要回来了,他们马上就能来看你了。”
小燕子躺在床榻上,呼吸已经很微弱,听到“紫薇”两个字时,眼睫轻轻颤了颤,嘴角似乎想牵起一丝笑意,却没了力气。
她费力地抬起手,想抓住什么,班杰明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想他们,他们很快就到了,再等等。”
可命运似乎不愿给他们留出重逢的时间。就在紫薇和尔康抵达大理的前一天傍晚,小燕子的气息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攥着班杰明的手,眼神望向门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什么。
萧剑和晴儿守在一旁,眼泪止不住地掉,一遍遍喊着“小燕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轻。
“斑鸠……替我……谢谢紫薇……”小燕子的声音细若游丝,“告诉她……我很想她……下辈子,我还要…当她的姐姐”话落,她的手轻轻一松,头歪向一边,再也没了动静。
窗外的杜鹃花瓣被风吹进来,落在她的脸上,像是在为她盖上最后的纱巾。
班杰明僵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压抑的哭声在房间里响起,混着萧剑和晴儿的呜咽,让整个小院都浸在悲伤里。
第二天清晨,紫薇和尔康终于赶到了。他们骑着马,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直奔小院。
刚进院门,就看见晴儿坐在台阶上抹眼泪,院子里的杜鹃花谢了一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紫薇心里一沉,快步上前,声音带着颤抖:“晴儿,小燕子呢?我们来了,我们来看她了!”
晴儿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哽咽着说:“紫薇……你们来晚了……小燕子她……昨天傍晚走了……”
“走了?”紫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踉跄着后退一步,尔康连忙扶住她。她挣脱开尔康的手,冲进卧房——床榻已经收拾干净,只有那只木雕小燕子还放在枕头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却再也等不到它的主人。
紫薇扑到床边,抓起木雕,眼泪瞬间决堤:“小燕子!我的姐姐,你怎么不等我!我们说好要一起看洱海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尔康站在门口,看着悲痛欲绝的紫薇,又想起曾经那个围着他们叽叽喳喳、鲜活灵动的小燕子,眼眶也红了。
他走上前,轻轻拍着紫薇的背,轻声安慰:“紫薇,别太难过,小燕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小燕子的葬礼定在三天后,就在苍山脚下。那天,大理出着太阳,萧剑、晴儿、班杰明、紫薇和尔康站在墓前,看着石碑上那只展翅的小燕子和“此心安处,便是吾乡”的字样,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哀伤。紫薇捧着一束小燕子最喜欢的向日葵,轻轻放在墓碑前,声音哽咽:“小燕子,这是你最喜欢的向日葵,我和尔康来看你了。你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再受委屈了。”
班杰明蹲下身,把那只木雕小燕子放在墓碑旁,指尖轻轻划过石碑上的纹路:“小燕子,我会守着这里,守着你喜欢的大理,你放心。”
突然间,变了天,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所有人的衣服,却冲不散他们的悲伤。
紫薇靠在尔康怀里,看着远处的洱海,想起曾经和小燕子一起在宫里闯祸、在大理嬉闹的日子,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那个永远鲜活、永远热情的小燕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只留下他们,在回忆里,一遍遍想念她。
葬礼结束后,紫薇和尔康在大理留了半个月。他们帮着萧剑和晴儿整理小燕子的遗物,看到她收着的、当年宫里带出来的旧帕子,看到她写得歪歪扭扭的、给紫薇的未寄出的信,看到她珍藏的、永琪当年画的大理山水图,每一件都让紫薇红了眼眶。
离开前,他们去小燕子的墓前告别,紫薇轻声说:“小燕子,我们要走了,以后会常来看你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们再来看你。”
尔康牵着紫薇的手,转身离开苍山脚下。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洒在洱海上,波光粼粼。紫薇望着远处的苍山,心里默默想着:小燕子,你看,大理的阳光还是那么好,你一定要在这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