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与尔康骑马行至大杂院外时,日头正盛。青石板路上的热浪裹着市井烟火气扑面而来,尔康勒住缰绳,目光越过院门口晾晒的衣物,隐约听见院内传来女子的说话声,心里竟莫名生出几分期待——皇上口中那位“夏雨荷之女”,究竟是何模样?
“请问里面可是夏紫薇姑娘的住处?”福伦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官威。院内瞬间安静下来,片刻后,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姑娘掀开布帘走出,正是紫薇。她手里还攥着半块玉佩,裙摆沾了些尘土,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意,却难掩清丽温婉。
尔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心脏猛地一跳。他见过不少名门闺秀,却从未有人像紫薇这样——眼神澄澈如秋水,连带着眉宇间的局促,都显得格外动人。尤其是她听到“皇上”二字时,眼里闪过的期盼与不安,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了他心上。
“二位大人……是宫里来的?”紫薇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颤抖。金锁跟在她身后,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眼里满是紧张。
“正是。”福伦点头,语气放缓,“皇上已查清姑娘身世,特命我父子二人前来,请姑娘与金锁姑娘入宫。”
紫薇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手里的玉佩险些滑落。她屈膝行礼,声音哽咽:“多谢皇上恩典,请问前几日在宫中那位姑娘,小燕子如今怎么样了?”
尔康见状,连忙上前想扶,指尖刚要碰到她的胳膊,又怕唐突,慌忙收回手,只低声道:“紫薇姑娘不必多礼,也请紫薇姑娘不必担心,那位姑娘在宫中已然无恙,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路上还请小心。”
一路上,尔康的目光总忍不住往紫薇那边飘。他看见紫薇悄悄掀开马车窗帘,望着街边的商铺时眼里满是新奇;看见她紧张地摩挲玉佩时,指尖微微发白。他忍不住开口:“姑娘若是担心入宫后的事,不妨与我说说。家父在朝中任职多年,或许能帮上些忙。”
紫薇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感激:“多谢尔康大人,我只是……怕给皇上添麻烦,也怕小燕子在宫里受委屈。”提及小燕子,她的声音又软了几分,“小燕子是为了帮我才入宫的,若是因为我让她受罚,我心里会不安的。”
尔康听她句句念着别人,更觉她善良可贵,连忙道:“姑娘放心,小燕子姑娘在宫里一切安好,皇上对她颇为欣赏,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紫薇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是帝王的震怒,或是其他,紫薇不愿继续往下想,只能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延禧宫内,小燕子正坐立难安。她靠在窗边,手里捏着令妃送的玉坠,反复想着紫薇入宫后的场景——皇上会不会怪罪她冒名顶替?紫薇会不会怨她隐瞒?还有永琪……这辈子,她绝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