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伦夫妇接到消息时,正在前厅核对府内账本。管家匆匆进来禀报“二公子被选为蒙古驸马”,福伦手里的算盘“啪嗒”一声掉在桌上,福晋更是直接站起身,脸上满是错愕。两人赶到宫中确认,见圣旨已明晃晃摆在案上,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夫妇俩连连叹气——尔泰性子温和,自小在京中长大,如今要远去蒙古,他们怎能不心疼?可圣旨已下,容不得半分推辞。
福晋擦着眼泪念叨:“好在塞娅是蒙古公主,身份尊贵,将来尔泰在蒙古也不会受委屈,等过两年就能回京,也算是个慰藉。”
福伦沉默着点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心里虽有不舍,却也明白这门婚事对家族、对朝堂都是好事,只能压下情绪,着手准备婚礼事宜。
当晚,尔康特意避开众人,拉着尔泰去了后花园的凉亭。夜色渐深,灯笼的光映在两人脸上,尔康斟酌着开口:“尔泰,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小燕子……”
话没说完,就见尔泰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后轻轻吹了吹茶沫,避开了他的目光:“哥,都要成婚了,说这些干什么。”
“塞娅她……其实也挺可爱的,活泼直率,没什么坏心思。”尔康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也不再追问,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在蒙古,凡事多保重,有什么事,随时传信回来。”尔泰点点头,两人对着月色沉默许久,凉亭里只剩下茶水冷却的轻响。
按照商议,尔泰与塞娅先在京城举行大婚,待结束后再随蒙古王返回蒙古,补一场蒙古传统婚礼。
消息传开,皇宫上上下下顿时忙碌起来——内务府的太监们忙着采买红绸、布置宫殿,御膳房的师傅们琢磨着婚宴的菜式,既要符合大清礼仪,又要兼顾蒙古风味,连漱芳斋的小太监们都跟着凑热闹,帮着小燕子、紫薇剪喜字。
晴儿也常来帮忙,手里拿着绣绷,一针一线给塞娅绣着嫁妆里的荷包,嘴里笑着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帮人准备蒙古婚礼,可得多上点心。”
大婚当天,京城一片喜庆。尔泰、尔康、班杰明和永琪都换上了蒙古传统服饰——深蓝色的锦袍镶着金边,腰间系着彩色腰带,头上戴着缀着玛瑙的皮帽,一出门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四人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往塞娅暂住的宫殿去,马蹄踏过铺着红毡的街道,铃铛声清脆悦耳。
而宫殿内,小燕子、紫薇和晴儿正忙着帮塞娅堵门。小燕子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她琢磨好的“难题”,紫薇则笑着把一盘花生、桂圆往门口摆,晴儿站在一旁,时不时帮着整理塞娅的嫁衣。
迎亲队伍刚到门口,小燕子就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冲尔泰喊:“想娶塞娅,先回答问题!你说,塞娅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尔泰笑着应声:“是上次在草原上骑的那匹棕红色骏马,还有你给她买的糖画!”小燕子没想到他答得这么快,又不服气地追问:“那你以后会对塞娅好吗?要是她回了京以后想家了怎么办?”
“我会陪她骑马、看草原,要是她想家,我就陪她去蒙古,年年都去。”尔泰的声音温和又坚定,门内的塞娅听着,脸颊悄悄红了。
可没等小燕子再出难题,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塞娅实在等得着急,一把掀开盖头,提着嫁衣裙摆就冲了出来,皱着眉嚷嚷:“你们这里成亲太麻烦了!再这么耗着,太阳都要下山了,我还怎么嫁呀!”
说着,她一把拉住尔泰的手,转身就往迎亲的马车跑。小燕子、紫薇几人都愣在了原地,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跟上去。尔康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对班杰明说:“这塞娅公主,还真是一点都不按规矩来。”班杰明也笑:“这样才好,直率又可爱,跟尔泰正好相配。”
婚礼办得热闹非凡,皇上和蒙古王坐在主位上,看着新人拜堂,脸上满是笑意。宴席上,塞娅穿着大红嫁衣,跟着尔泰给宾客敬酒,虽有些羞涩,却也落落大方。
小燕子端着酒杯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尔泰,你以后可不能欺负塞娅。”
塞娅立刻挽住尔泰的胳膊,扬着下巴说:“他才不敢欺负我呢!”几人相视一笑,满殿的欢声笑语,盖过了所有的不舍。
没过两天,蒙古王就带着塞娅、尔泰准备返回蒙古。送别的那天,宫门外挤满了人。小燕子拉着塞娅的手,嘴里念叨着“到了蒙古要记得写信,虽然你刚开始的时候很讨厌,但是你还是跟我小燕子很像的。”
塞娅笑着说:“不要这样子,又不是不回来了。”
紫薇递给尔泰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她亲手绣的平安符;班杰明则拍了拍尔泰的肩膀,只说了句“多保重”。
塞娅舍不得离开,却还是跟着蒙古王上了马车,尔泰坐在她身边,掀开车帘,目光最后落在小燕子身上,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得像个孩子。尔泰轻轻笑了笑,慢慢放下车帘。
马车渐渐远去,小燕子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漱芳斋又要少一个一起聊天、一起玩闹的人了。
她低着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难得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自己当初费尽心思想让塞娅转移心思,如今不仅解决了紫薇的烦恼,还促成了一段好姻缘,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拉着紫薇的手说:“走,咱们回漱芳斋,我给你表演新学的鞭子功夫!”
日子一天天过去,漱芳斋虽少了尔泰的身影,却依旧热闹。只是偶尔在傍晚,小燕子看着天边的晚霞,会想起两年前在草原上,尔泰和塞娅骑马远去的背影,嘴里会念叨一句:“不知道他们在蒙古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而远在蒙古的尔泰,每次收到京城的书信,看到小燕子写的“我们都很好,你放心”,都会忍不住笑着摇头,心里想着:等到了时间,一定要带着塞娅,回京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