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辘碾过容县的青石板路,小燕子扒着车窗往外瞧,眼里满是期待——她早就记着,这容县会有一场“五大天地”的好戏,如今终于到了。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村民们三五成群往街口跑,手里还捧着个红绸裹着的东西,议论声顺着风飘进车厢:“快!知县大人要走了,咱们的‘五大天地’可不能送晚了!”“可不是嘛,盼这一天盼了三年,总算能把这牌匾送出去了!”
皇上正翻着手里的书卷,听见外面的动静,放下书掀开帘子,看向随行的福伦:“福伦,外面百姓这是在忙什么?瞧着倒热闹。”
福伦赶紧勒住马,探头跟路边的村民打听了两句,回来躬身回话:“回老爷,是容县的知县今日卸任,百姓们说是要去‘欢送’他,还特意准备了‘五大天地’的牌匾。”
“哦?”皇上眼里闪过一丝兴趣,放下帘子道,“这一路过来,见的不是贪赃枉法的官,就是鱼肉百姓的吏,倒少见能让百姓主动送行的。既然遇上了,便停下来看看,也好知道这容县知县是何等好官。”
“是。”福伦应声,指挥着车队停在街边,众人下车后,远远跟着村民往街口走。只见街口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车旁站着个身穿官袍的胖子——面如圆盘,肚大如鼓,官帽下的脸上堆着油腻的笑,正是卸任的容县知县。他见村民们围过来,还以为是来攀附讨好的,故意挺直了腰板,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晴儿悄悄拉了拉紫薇的衣袖,小声道:“这知县瞧着这般富态,倒不像是清廉的样子,没想到还能得百姓的‘五大天地’,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紫薇也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欣慰:“是啊,这一路净是糟心事,总算遇到个让百姓记挂的官,老爷见了定是高兴的。”
小燕子在一旁听着,捂着嘴偷偷笑,心里暗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这“五大天地”可比你们想的有意思多了!
这时,几个村民抬着红绸裹着的牌匾走上前,为首的老者对着知县拱手道:“知县大人今日卸任,我等百姓特意备了‘五大天地’的牌匾,为大人送行,也让大人听听,这三年来您在容县的‘德政’。”
知县脸上的笑意更浓,搓着手道:“有劳诸位乡亲了,快说说,这‘五大天地’是哪五大?”
老者扯下红绸,露出牌匾上“五大天地”四个大字,随即朗声道:“大人刚上任时,收礼受贿、金银满仓,这是‘金天银地’;住在县衙里,日日宴饮、声色犬马,这是‘花天酒地’;审案时不分黑白、胡乱断案,这是‘昏天黑地’;百姓们受了冤屈来告状,您要么不见,要么乱判,让大家只能‘恨天怨地’;如今您总算卸任走了,我们百姓可是‘谢天谢地’!”
这番话一出口,不仅皇上一行人脸色骤变,那知县更是瞬间涨红了脸,肥肉都跟着颤抖。班杰明没听懂其中的门道,悄悄碰了碰小燕子的胳膊:“小燕子,这些‘天’和‘地’,怎么听着不像是夸人的?”
小燕子笑得直不起腰,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这是老百姓拐着弯骂他呢!说他贪财、享乐、昏庸,盼着他走盼了好久!”
知县气得指着村民们,声音都变了调:“你们这群刁民!竟敢在本官卸任之日故意羞辱我!我告诉你们,新上任的知县是我拜把子兄弟,我定要写信给他,让他好好治治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
皇上本就憋着怒火,听到这话更是脸色铁青,厉声吩咐身旁的鄂敏:“鄂敏,把这贪官抓起来,立刻带到县衙去查!若百姓说的句句属实,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直接判死刑,不必姑息!”
知县见皇上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却依旧嘴硬:“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本官可是朝廷命官,岂容你随意拿捏!”
尔康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块刻着龙纹的玉牌,高举过头顶:“放肆!这位乃是当今圣上!你一个贪官,还敢在此放肆!”
“圣、圣上?”知县瞬间像被抽走了骨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裤子都湿了一片,连连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一时糊涂,臣再也不敢了!”鄂敏上前,让人架起他就往县衙拖,知县的哭喊声响彻街口,百姓们看了,都忍不住拍手称快。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竟是当今皇上,赶紧齐齐跪在地上,高呼:“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阿哥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抬手示意众人平身,语气缓和了些:“尔等百姓受了这贪官的苦,朕知道了。往后若再遇到贪官污吏,只管往上告,朕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青色官袍的男子,面容清瘦,眼神正直,上前躬身行礼:“臣乃容县新上任的县令白正华,叩见皇上!臣今日刚到任,便恰逢皇上在此,实乃臣的荣幸。方才听闻前任知县的恶行,臣痛心疾首,日后定当严于律己,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在容县!”
皇上打量着白正华,见他谈吐得体、眼神诚恳,点点头道:“听你谈吐,倒像是个有抱负的。朕今日见识了这讽刺的‘五大天地’,也送你一块‘四大天地’的牌匾,望你能记在心里。”说着,他看向小燕子和紫薇:“取纸笔来。”
尔康见状,立刻上前半步,弯腰弓背,充当“人肉书桌”。皇上接过紫薇递来的毛笔,在纸上挥毫泼墨,写下“四大天地”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随后指着字道:“白县令,朕送你的这‘四大天地’,是要你做人要‘顶天立地’,不卑不亢、坚守本心;除恶要‘惊天动地’,严惩贪官、不留情面;治理容县,要让老百姓‘欢天喜地’,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最终让容县成为‘洞天福地’,人人称颂、岁岁安康。”
白正华双手接过字幅,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再次跪倒在地:“臣定当牢记皇上教诲,将这‘四大天地’挂在公堂之上,日日自省,绝不辜负皇上的信任!臣还有个不情之请,恳请皇上移步县衙,臣已备好薄酒,也好让臣尽地主之谊,为皇上接风洗尘。”
皇上摆摆手,笑道:“不必了,朕只是途经此地,还要继续赶路。你只需记住今日所言,好好治理容县,便是对朕最好的回报。”说完,他转身对众人道:“我们启程吧。”
马车再次启动,驶离容县街口。百姓们依旧站在路边,举着“五大天地”的牌匾,高声喊着“皇上万岁”,声音久久回荡在街头。车厢里,小燕子笑着对紫薇道:“你看,我就说这‘五大天地’有意思吧!不过皇上送的‘四大天地’更厉害,要是每个官都能做到,就不会有老百姓受苦了!”紫薇点点头,看向窗外渐渐远去的容县,心里也盼着,这白县令能真如皇阿玛所言,让容县成为真正的“洞天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