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楼内的空气,像被冻住了一般。含香攥着裙摆的手指泛白,看着容嬷嬷手里捧着的正红色宫装,那刺绣的团龙纹在她眼里,像极了困住自由的牢笼。老佛爷端坐在主位上,佛珠在指尖转得飞快,眼神却冷得像冰:“香妃,这宫装是按妃位规制做的,你既受了皇上的封,就该穿符合身份的衣服,难不成还要守着你部族的规矩,在宫里搞特殊?”
皇后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却带着施压:“香妃妹妹,老佛爷也是为你好。你总穿着那白裙子晃悠,宫里人看了难免说闲话,倒像是咱们大清容不下你部族的服饰似的——你这不是让皇上为难吗?”
含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颤抖却格外坚定:“皇上说过,允许我慢慢适应,不必勉强我换衣服……”
“皇上?”皇后猛地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皇上日理万机,哪顾得上这些琐事?这后宫之事,本宫还能做主!”
老佛爷脸色一沉,将佛珠往案上一放,冷声道:“看来你是不肯换了?既然那么不愿意,来人,脱了她的衣服!”
话音刚落,两个嬷嬷就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扯含香的裙摆。含香吓得往后退,维娜和吉娜连忙挡在她身前,却被嬷嬷一把推开,重重撞在柱子上,疼得闷哼出声。
就在嬷嬷的手快要碰到含香衣袖的瞬间,“啪”的一声,宝月楼的门被猛地推开。小燕子、紫薇和晴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小燕子一眼就看到这架势,当即炸了毛:“住手!不准动香妃娘娘,不准欺负她!”
皇后见是她们,脸色微变,语气软了几分:“小燕子,紫薇,这是后宫的事,你们还是别插手了。老佛爷也是为了让香妃守规矩,没欺负她。”
“没欺负?”小燕子冲到皇后面前,情绪有些激动,“皇额娘,这都要动手脱衣服了还叫没欺负吗?皇阿玛说了给香妃娘娘适应的时间,你们为什么要逼她呢!”
紫薇也走上前,语气温柔却坚定:“老佛爷,皇后娘娘,香妃娘娘刚入宫不久,对宫里的规矩还不熟悉,皇上既已开恩,不如再给她些时日。强行逼迫,反倒伤了皇上和她的情分,得不偿失。”
晴儿也在一旁帮腔:“老佛爷,紫薇说得对。香妃娘娘心思单纯,不是故意要违逆规矩,只是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可老佛爷根本听不进去,反而更生气:“你们三个毛孩子,懂什么后宫规矩?今日这宫装,她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含香看着眼前的争执,听着老佛爷不容置疑的话,只觉得一股屈辱涌上心头——她是部族的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可在这里,连穿什么衣服都做不了主,还要被人当众拉扯。
她望着窗外宝月楼外的天空,那片蓝得像草原的颜色,突然生出一股决绝的念头——与其被困在这里受辱,不如一了百了。
趁着众人争执的间隙,含香猛地推开身边的小燕子,踉跄着往窗边跑。她的手指刚碰到窗沿,就被小燕子察觉:“香妃娘娘,不要!”
可已经晚了,含香双脚一蹬,整个人就往窗外翻去。小燕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却被含香下坠的力道带得一起扑出窗外。
“不好!”殿内众人惊呼出声,老佛爷也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乾隆刚跟着金锁赶到宝月楼外,就看到两个身影从楼上坠下,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永琪和尔康、班杰明紧随其后,见状立刻施展轻功飞身而上。
永琪速度最快,在含香快要落地时,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班杰明则扑向小燕子,却晚了半步,只接住了她的上半身,小燕子的腿还是重重磕在了石阶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燕子!”紫薇和晴儿冲下楼,声音都在发抖。
班杰明小心翼翼地将小燕子扶起来,只见她的手掌被地面的石子擦得血肉模糊,裤腿也被磕破,渗出鲜红的血。小燕子咬着唇,额头上满是冷汗,却还强撑着笑道:“我没事……香妃娘娘没事就好。”
含香被永琪放下,看着受伤的小燕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掉下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
乾隆快步走过来,先看了眼小燕子的伤势,眉头紧锁:“快传太医!”随即脱下自己的明黄色龙袍,披在含香身上,将她护在身后,转头看向跟下来的老佛爷和皇后,眼神里满是怒火,声音冷得能结冰:“谁让你们来逼香妃的?朕说过给她时间适应,你们听不懂吗?”
皇后吓得连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妾和老佛爷只是想让香妃守规矩,没有要逼她的意思……”
老佛爷也沉下脸:“皇上,哀家也是为了后宫秩序,这香妃屡屡违逆,若是不严加管教,日后如何服众?”
“管教?”乾隆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地上受伤的小燕子,“用强脱衣服的方式管教?逼得她差点跳楼?若不是小燕子舍命相救,今日宝月楼就要出人命!这就是你们要的规矩吗?”
老佛爷被乾隆怼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乾隆不再看她们,弯腰查看小燕子的情况,语气软了几分:“小燕子,忍着点,太医马上就到。”
小燕子点点头,看向含香,又看了看乾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