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接过画纸时,指尖触到班杰明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汗,想来这班杰明为了画这些,费了不少心思。
他轻轻展开第一张画,目光瞬间被吸引:画纸上的苍山是黛青色的,山顶还留着一点雪,像覆了层薄霜;山脚下的洱海泛着粼粼的波光,用淡蓝和银白的颜料晕染开来,像真的有水光在流动;湖边的蝴蝶泉边,几株桃树开得正盛,粉色的花瓣落在水面上,连泉底的鹅卵石都画得清晰可见。
“这是蝴蝶泉?”萧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指尖拂过画中的桃树,“你连泉边的桃树都画了,我上次跟小燕子说,春天的时候,花瓣会飘满整个泉面,像铺了层粉雪。”
班杰明的脸颊微微泛红,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我查了大理的地方志,上面说蝴蝶泉边确实有老桃树,就试着画了。还有这个,”
他指着画中一个戴银饰的姑娘,“我听说,大理的姑娘喜欢戴银镯子和银项圈,就按书上的样子画了,不知道对不对。”
萧剑看着那银饰的纹路,细细的花纹很精致,忍不住笑了:“很对,比我记忆里的还要细致。小燕子,你看,这就是咱们大理的样子,等你过去,就能天天看这样的风景了。”
小燕子连忙凑过来,把画纸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转过头,看着班杰明,语气里满是期待,“那以后咱们到了大理,就在湖边盖个小院子好不好?院子里种满山茶花,像哥说的那样,红的、粉的、白的都有!”
班杰明笑着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咱们再在院子里搭个葡萄架,夏天的时候可以在下面乘凉,我给你画风景,你给我唱你编的歌。”
紫薇放下手里的绣线,凑过来看了看画,语气温和地补充:“萧剑大哥,小燕子这几日天天跟我念叨大理的院子,说要在窗边种几株茉莉,晚上能闻着香味睡觉。我跟尔康也商量好了,等我们婚后有机会去云南,就去大理看你们,说不定还能能赶上山茶花盛开。”
尔康也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紫薇身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啊,萧剑,江南的水乡和大理的风光不一样,到时候咱们可以约着一起,带着小燕子和紫薇四处走走,让她们看看天下的好风景。”
萧剑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他端起紫薇递来的热茶,茶是刚沏好的龙井,清甜的茶香顺着喉咙滑进心口,驱散了最后一点旅途的疲惫。
这时,他想起清晨在御花园见到的晴儿,她站在菊花丛边的样子,还有眼底那抹对自由的向往,忍不住轻声提起:“对了,刚才从养心殿出来,在御花园碰到晴儿姑娘了。她说最近宫里忙着筹备婚礼,老佛爷身子累,她天天贴身伺候着,连出去散心的时间都少了,连最喜欢的墨菊都没来得及好好看。”
他的声音很轻,却还是被耳朵尖的小燕子捕捉到了。小燕子立刻凑过来,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哥,你跟晴儿就只‘碰到’这么简单?我怎么看你一提她,眼睛都亮了,语气都软了不少啊?”
萧剑被她问得一愣,脸颊瞬间泛起一层薄红,连忙端起茶盏掩饰,假装喝茶:“小孩子家家,别乱猜。我就是跟她打了个招呼,问了句老佛爷的近况,没别的。”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小燕子不服气地噘起嘴,拉着紫薇的胳膊,晃了晃她的袖子,“紫薇,你听我哥说的,是不是有问题?上次我跟晴儿说,我哥走过塞北的草原,还见过会飞的雄鹰,晴儿眼睛都直了,问了好多关于草原的事,还说‘要是能像萧剑一样,到处看看就好了’!”
紫薇忍着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萧剑泛红的耳尖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晴儿确实跟我提过,说羡慕萧剑能走遍天下,看遍不同的风景。她说宫里的日子虽然安稳,却总觉得像被困在笼子里,少了些自在。”
班杰明也跟着附和,他看着萧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萧剑大哥,晴儿姑娘是个很好的人。上次老佛爷赏菊,愉妃娘娘说小燕子不懂规矩,是晴儿姑娘帮着解围,说‘小燕子只是好奇墨菊的品种,没有失礼’。她温柔又细心,还跟你一样向往自由,你要是真的对她有意思,可别错过了。”
萧剑放下茶盏,指尖还残留着茶盏的温度。他看着眼前几双带着期待的眼睛,心里的掩饰像被戳破的纸,再也藏不住。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诚:“我确实……惦记着她。刚才跟她分开的时候,还担心她跟老佛爷说婚事的时候会受委屈。等忙完你们的婚礼,我会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聊聊,把心里的想法都告诉她。”
“太好了!”小燕子立刻欢呼起来,拉着班杰明的手,蹦蹦跳跳的,“要是你跟晴儿也能在一起,到时候,我跟班杰明,你跟晴儿姐姐,我们住在一块,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去吃好吃的,多开心啊!”
院子里的笑声更响了,风吹过廊下的红绸,金流苏的脆响混着笑声,像一首热闹的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温暖的笑意。萧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期待,不仅为小燕子和紫薇能找到幸福,也为自己和晴儿的未来,那片藏在心底的、关于自由和陪伴的期许,终于快要长出翅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