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刚过,京城的天气就渐渐暖了起来。学士府的院子里,腊梅还没谢尽,迎春花就已经冒出了嫩黄的花苞,空气里满是清新的暖意。紫薇的肚子越来越沉,行动也愈发不便,尔康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天天守在府里,陪着她散步、读诗,生怕有半点差池。
这天清晨,紫薇刚醒,就觉得小腹一阵一阵地发紧,还带着隐隐的痛感。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尔康,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尔康,我肚子疼……”
尔康瞬间醒了,连忙坐起身,伸手摸了摸紫薇的额头,又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腹,脸色瞬间变了:“是不是要生了?我这就去叫稳婆和太医!”他说着就要往外跑,脚步都有些慌乱。
紫薇拉住他的手,勉强笑了笑:“别慌,我听额娘说,生孩子要等一阵呢。你先让丫鬟去叫稳婆,再派人去宫里告诉皇阿玛和老佛爷一声,让他们也放心。”
尔康点点头,连忙吩咐丫鬟去请稳婆和太医,又让人快马加鞭去宫里报信。福伦夫妇听到动静,也立刻赶了过来,福伦夫人坐在紫薇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里满是安慰:“好孩子,别害怕,额娘在呢。”
紫薇点点头,咬着牙,忍受着小腹传来的痛感。尔康站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里比自己疼还难受,却只能一遍遍给她擦汗,小声说:“紫薇,我在呢,我一直陪着你。”
不多时,稳婆和太医就来了。稳婆是宫里特意派来的,经验丰富,她检查了一下紫薇的情况,对尔康和福伦夫妇说:“福晋这是要生了,宫口已经开了两指,胎位很正,应该能顺利生产。你们别在这儿围着,让福晋保持体力,咱们在里面等着就好。”
尔康还想留在房间里,却被稳婆劝了出去。他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传来的紫薇的痛呼声,心都揪在了一起。福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安慰:“别担心,稳婆经验丰富,紫薇会没事的。我们不变入内,只能在外面等着,守着她。”
尔康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往房间里看一眼。塞娅和尔泰听到消息,也立刻赶了过来,塞娅手里还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小银锁,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尔康,别担心,紫薇那么坚强,肯定能顺利生下宝宝的!这是我给宝宝准备的银锁,等他出生了就给他戴上,保他平安!”
尔泰也拍了拍尔康的肩膀:“放心吧哥,咱们都在这儿陪着你。”
时间一点点过去,房间里的痛呼声渐渐弱了下来。就在尔康快要忍不住冲进去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哇——”
尔康瞬间僵住,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快步走到门口,稳婆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走了出来,笑着说:“恭喜大人!恭喜福晋!是个公子,母子平安!”
尔康连忙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婴儿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还在小声啼哭,小小的手紧紧攥着拳头,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他看着孩子,又看向房间里的紫薇,声音都有些颤抖:“紫薇,我们有儿子了!我们有儿子了!”
紫薇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却带着幸福的笑意。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小声说:“让我抱抱他。”
尔康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紫薇,坐在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紫薇。谢谢你给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
紫薇笑着摇头:“不辛苦,只要他健康长大,我就满足了。”
就在这时,宫里的太监也来了,身后还跟着萧剑和晴儿。太监手里捧着一个锦盒,笑着说:“恭喜尔康大人,恭喜紫薇福晋!皇上和老佛爷听说福晋生了公子,都高兴得很,让奴才送些赏赐过来,还说等福晋身子好些了,就接她们娘俩进宫,给孩子赐名。”
萧剑和晴儿也走上前,晴儿手里拿着一个绣好的小老虎枕头,笑着说:“紫薇,恭喜你!这是我给宝宝绣的枕头,希望他能像小老虎一样健康强壮。”
房间里的气氛热闹又温馨,每个人脸上都满是喜悦。尔康抱着孩子,看着紫薇,心里满是幸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这样安稳的日子,有爱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还有和睦的家人和朋友。
而此刻的永和宫,却是另一番景象。欣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诗集,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宫女春桃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福晋,该喝燕窝粥了。刚才学士府派人来报信,说紫薇福晋生了个公子,母子平安,皇上和老佛爷都赏了好多东西呢。”
“生了个公子?”欣荣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嫉妒,“她竟然生了个儿子?”
春桃点点头,小声说:“听说那孩子,白白胖胖的,尔康大人高兴得都哭了。宫里的人都说,紫薇福晋好福气,刚嫁过去就生了皇子,以后在学士府的地位就更稳了。”
欣荣的手指紧紧攥着诗集,书页都被她攥得变了形。她想起自己的肚子,心里满是焦虑。紫薇已经顺利生下了孩子,还是个儿子,而她的肚子虽然也隆起了,却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她生的是个女儿,那永琪就更不会对她好了,愉妃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护着她,老佛爷和皇上也不会再看重她。
“不行,我不能输。”欣荣猛地站起来,对春桃说,“去把桂嬷嬷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春桃不敢怠慢,连忙去叫桂嬷嬷。不多时,桂嬷嬷就来了,她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嬷嬷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见欣荣脸色不好,连忙躬身行礼:“福晋,您找老奴有事?”
欣荣屏退左右,只剩下她和桂嬷嬷两个人。她走到桂嬷嬷身边,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急切:“桂嬷嬷,紫薇生了个儿子,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个儿子?”
桂嬷嬷愣了一下,连忙笑着说:“福晋放心,您怀相这么好,肯定也是个公子。再说,五阿哥是皇子,您是贝勒府的嫡女,你们的孩子,肯定是个皇子,将来还能继承爵位呢。”
欣荣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没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声说:“宝宝,你一定要是个小阿哥,知道吗?只要你是个小阿哥,阿玛就会喜欢你,额娘也会对你好,咱们就能在永和宫站稳脚跟了。你一定要争气,不能输给紫薇的孩子。”
桂嬷嬷看着欣荣偏执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却还是劝道:“福晋,您别太着急,保持心情舒畅对腹中胎儿才好。等过些日子,老奴再去请太医给您诊脉,让太医看看是不是皇子。”
欣荣点点头,又坐回软榻上,却还是觉得心里不安。她想起刚才春桃说的话,紫薇生了孩子,皇上和老佛爷都赏了好多东西,还说要接她们娘俩进宫赐名。而她呢?她怀孕这么久,除了愉妃经常关心她,皇上和老佛爷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却对一个嫁出去的人那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