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堑壕内。那十几名突入的鬼子兵刚跳下战壕,挺着刺刀嚎叫前冲!
但一团士兵反应迅速!
没有被突袭的慌乱。距离最近的三名士兵立刻以训练时的三角站位迎上!
一人用枪托猛砸面前鬼子的面门!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同时左右两把刺刀“噗嗤!”一声,精准捅入左右两侧鬼子的胸腹!
鲜血瞬间飙溅在堑壕壁上!
后方机枪组弹药手扔下弹药箱,抽出工兵铲,狠狠劈在一名鬼子颈侧!
旁边步枪兵同时突刺,刺刀贯穿另一名鬼子咽喉!
一名鬼子曹长挥舞军刀砍伤一名守军手臂,正要再次劈砍!
堑壕后方约三十米处,一名Kar98步枪手冷静据枪,“砰!”一发7.92mm子弹精准命中鬼子曹长头颅!
钢盔被洞穿,曹长应声栽倒!
堑壕狭窄,守军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人数优势,或三人围攻一人,或用刺刀精准突刺,或用手枪、冲锋枪抵近射击!
动作干练,配合默契。
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十五名突入战壕的鬼子兵全部毙命!
横七竖八倒在泥泞的堑壕底部,刺刀、军刀散落各处。守军士兵快速检查尸体,补刺要害,随即重新架起武器,警惕地瞄准战壕外。
八门20mm Flak 38四联装炮管持续喷吐火舌!“咚咚咚咚咚咚!”密集的20mm曳光弹网死死咬住俯冲扫射的九六舰爆!
六门88mm Flak 36轰鸣!“轰!轰!”炮弹在高空炸开,破片四溅!
一架九六舰爆被数串20mm炮弹击中油箱,瞬间化作巨大火球!
另一架被88mm炮弹近距离炸开的破片削掉半边机翼,旋转着栽入大海!
九架鬼子战机拖着黑烟或化为火球坠落后,仅存的两架九六舰爆惊恐地猛拉操纵杆,放弃攻击,狼狈爬升到极高空,脱离战场,消失在天际。
舰炮轰击仍在继续,大口径炮弹不断砸向一团阵地纵深。
鬼子步兵在滩头集结,在舰炮掩护下,持续发起小股冲锋。
运输船仍在卸载新的部队。
但空中,再无鬼子战机出现!一片空域暂时被101师防空火力肃清!
双方再次陷入激烈的拉锯战:鬼子凭借舰炮掩护和兵力源源不绝,死命冲击;一团士兵依托工事和持续火力,顽强阻击。阵地前沿,尸体堆积如山,硝烟弥漫,枪炮声震耳欲聋。
杭州湾外海,鬼子第十军旗舰“鹿岛”号舰桥。
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脸色阴沉,放下手中的高倍率望远镜。望远镜的视野里,是金山卫滩头炼狱般的景象:燃烧的登陆艇残骸、层层叠叠的帝国士兵尸体、以及被死死压制在滩涂低洼处、只能匍匐在地动弹不得的士兵。
每当他试图观察某个试图抬头的士兵,视野里便会爆出一小团血雾。那名士兵的头颅或胸口被击中,瞬间趴伏不动。
“八格牙路!”柳川平助的声音低沉压抑,蕴含着极致的怒火和困惑。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舰桥内肃立的几名将领:
第6师团长谷寿夫中将,第18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第114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国崎支队支队长国崎登少将。
“告诉我!”柳川平助指着金山卫方向,“这到底是蓝党的哪一支部队?!战前情报从未提及!他们的装备,严重不符常理!”
谷寿夫拳头重重砸在航海台上:“蓝党精锐?西海师也没有这样的防空火力!那密集的20mm炮弹幕!还有那能把飞机打下来的88mm炮!我亲眼看到一架九六舰爆被凌空打爆!”
末松茂治额头渗汗,他的114师团刚在滩头撞得头破血流:
“司令官阁下!不仅仅是防空!滩头!我的士兵报告,只要在沙丘或残骸后露出半个头超过一秒,立刻会被远处射来的子弹精准击毙!不是流弹!是瞄准射击!很多士兵是被击中眉心或心脏!这绝不是普通步枪兵能做到的!感觉…感觉像是他们的步枪上装了望远镜!”
牛岛贞雄眉头紧锁:“望远镜?你是说…精确射手?但数量呢?国崎君,昨日你首攻,感受最深!”
国崎登少将面色惨白:
“牛岛阁下,末松阁下所言非虚!那不是零星狙击手!是大量、分布广泛的精确射手!我支队昨日攻击时,军官、机枪手、掷弹筒手…只要稍微暴露指挥或操作位置,立刻会被远处飞来的一颗子弹精准击杀!伤亡的军官和士官比例极高!我怀疑…对面有上百支安装了光学瞄准镜的步枪!而且射手训练极其有素!”
“上百支带镜步枪?!”谷寿夫倒吸一口冷气,“蓝党怎么可能有这种装备密度?还有那四联装高射炮!部署位置经过精心计算,集中但不重叠,覆盖空域极大!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仅装备诡异,战术素养也极高!”
“八嘎!”柳川平助烦躁地踱步,“情报部门都是饭桶吗?!如此强军,部署在此关键防线,我们竟然毫不知情!查!立刻向沪上特高课发报!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金山卫守军的真实番号、指挥官姓名、以及…这些该死的高射炮和带镜步枪的来源!”他再次看向硝烟弥漫的金山卫海岸线,眼中充满了凝重与忌惮。
舰桥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电台的滴答声和海浪声。
将领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金山卫那片吞噬着帝国士兵生命的滩头,心中萦绕着同一个疑问:这支拥有诡异强大防空火力和可怕步兵远程精确杀伤能力的蓝党部队,到底是谁?
金陵,蓝党军事委员会作战厅。气氛凝重。
一份来自右翼作战军司令部的加急战报在几名核心将领手中传递。
电报内容简短却震撼:101独立师师长顾靖澜,于金山卫一线,独自阻击鬼子第十军登陆。激战两日,敌伤亡逾四千,寸步未进!
“嘶…”副参谋总长白生生放下电报,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一个师?钉住柳川平助三个师团又一个支队?两天了,鬼子还在滩头啃泥巴?”
军政部长何之之指着电报末段补充道:“战报附注…缴获鬼子文件及俘虏供词显示…守军装备有…西海制式枪炮。确认包括防空炮、机枪。”
“西海装备?”空军司令周柔柔猛地抬头,“数量?型号?”
何之之声音低沉:“具体数字不详,但提及‘击落敌机三十余架’,推测其拥有高效防空火力,至少包括多联装高射炮。地面火力,亦提到‘非国械之密集精确’。”
作战厅长刘非文接口,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更关键的是来源!西海方面,何曾将装备售予过个人?哪怕是西海师,也未曾得此青睐!这个顾靖澜…他凭什么?”
厅内陷入短暂死寂。几位戎装笔挺、肩扛金星的上将目光交汇,无声地交换着震惊与深深的疑虑。西海装备的出现,其象征意义远超其战场威力本身。
金陵,憩庐。
头光光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指关节缓慢地、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桌上摊开的正是那份金山卫战报,以及军统补充的密报“101师大量使用带光学瞄准镜步枪,精度极高…疑似西海制式”。
他拿起红蓝铅笔,在“顾靖澜”三个字下重重划了一道横线。
此人非黄埔嫡系,非浙省同乡,更非军中宿将门生。
西海装备,尤其是防空炮与带镜步枪,绝非金钱可购,更非寻常渠道可得。
如此稀缺资源,竟能落于此人手中,并形成可观战斗力…
头光光的目光离开名字,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反复盘旋:此人与西海之关联,其深其硬,恐远超表面!西海竟愿为此人担此风险?不惜触怒鬼子亦要武装其部?
话筒那边传来戴戴干脆的声音:
“委座,福省站对此人早有留意。顾家根基深固,三代以上皆为顾氏忠仆,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查起来极难。但前期零碎情报显示,顾靖澜确与西海方面有过交集。
曾发现一名西海船主在一段时间内与其频繁接触,关系似不寻常。另查明,其双亲于民国二十四年遭鬼子残害,此后此人矢志建军抗倭。其社会关系极为清白,未发现与任何可疑人员或势力有染。”
头光光握着话筒,沉默片刻,眼神深邃。福省站的调查虽然未能深入顾家核心,但“西海船主频繁接触”与“矢志抗倭”这两点已透露出重要信息。
他缓缓道:“知道了。继续查,重点是那个船主,以及装备入境的蛛丝马迹。”
挂断电话,头光光重新靠回椅背。若此顾靖澜真能打通西海关节…其价值便远超一个能打的师长。
挂断电话,头光光重新靠回椅背,眼神深邃。若此顾靖澜真能打通西海关节…或许…是一枚值得握在手中,甚至…可以借力撬动西海资源的棋子?
将其纳入嫡系,悉心栽培?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在他心中悄然扎根。西海之助,于此时之蓝党,诱惑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