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上空,盘旋的101军战机捕捉到了关键变化。飞行员清晰地看到,26集团军驻地内部队大规模异动:营区涌出密集的步兵纵队,沿着南通方向的土路快速移动。士兵们背着枪跑步前进。
“目标移动,东南方向。”长机飞行员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递信息。“收到。任务完成。脱离盘旋,返航。”命令干脆利落。
战机引擎的轰鸣声骤然拔高,盘旋的机群猛地拉起机头,在空中划出几道急转弯的航迹,调转方向朝着合市机场疾驰,很快缩成东南天际线上的几个黑点。
那持续压迫26集团军司令部的低鸣,终于消失。
南通,87军阵地。
疲惫到极点的87军士兵,对面鬼子如同不知疲倦的连续猛击的势头,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减弱!
士兵们靠着战壕壁喘息,惊疑未定之际,后方交通壕传来了久违的、带着汗味和硝烟气的新锐部队的呐喊与脚步声!
两个士气饱满的步兵团像,顺着交通壕快速涌入87军摇摇欲坠的防线。士兵们脸上淌着奔袭的汗水,动作迅捷。
他们沉默而高效地接替了最前沿几处被鲜血浸透、濒临崩塌的阵地,将精疲力竭的87军兄弟换下,让他们得以喘息、灌几口凉水、压满打空的弹匣。
“重机枪!左翼缺口!架稳!”
“迫击炮组!跟上!三发急速射!”
“弹药手!手榴弹箱搬这边!快!”
生力军的指挥官们吼声如雷,迅速填补防线漏洞。捷克式轻机枪、马克沁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立刻指向滩涂上攻势受挫、正试图重新聚拢的鬼子散兵线。
迫击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精准地砸在鬼子后续梯队的集结区域,炸起一片片夹杂着土石的烟尘。
87军士兵看着身边瞬间加强的火力点和身边生龙活虎的友军,原本濒临熄灭的斗志像被泼上了滚油,轰然复燃!
他们抓紧这宝贵的间隙,用沾满血污泥污的手颤抖着包扎伤口,啃两口干硬的饼干,将子弹压入弹仓。整条87军防线,迅速稳固下来,再次变成一道鬼子血肉难以逾越的叹息之墙!
长江对岸,鬼子618师团指挥部。
师团长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滩头方向,87军阵地前堆积如山的己方士兵尸体和毫无进展的战报,清晰地告诉他强攻受挫。
望远镜里,对方阵地上明显增多的机枪火舌和更密集的迫击炮弹幕,无情地宣告着援军抵达和防线加固。
“八嘎!支那援兵!”师团长咬牙切齿,目光凶狠地扫向地图上87军侧翼,标注着“第10军”的防区。那片江岸陡峭,滩涂狭窄,大型登陆艇难以施展,本非上选。
但侦察报告反复提及:该区域守军火力密度似乎较低,防守强度也显得松懈。“命令!”师团长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寒光,“停止对87军强攻!各步兵联队,化整为零!
以中队、小队为规模,利用橡皮艇、小木船,在炮火烟幕掩护下,多点渗透!试探第10军防区!发现弱点,预备队立即投入!全力突破!”
命令迅速传达。很快,鬼子对87军方向的正面猛攻偃旗息鼓,只留下零星的炮火骚扰。而在相对狭窄的第10军防区江面上,数十条橡皮艇和小木船在炮弹炸起的水柱和烟幕掩护下,朝着对岸第10军的阵地拼命划去!
第10军阵地。
士兵们刚因鬼子主力在87军方向受挫而松了口气。观察哨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江面!鬼子小船!数量很多!冲我们来了!”
徐泉泉虽然保存实力、畏敌避战,但他一手带出来的第10军,在打鬼子上也不含糊。看到鬼子改变战术,以小股部队多点渗透进攻,一线军官们反应迅速。
“迫击炮!覆盖射击!打沉他们!”
“重机枪!瞄准橡皮艇!交叉火力!别让一艘靠岸!”
“步枪手!自由射击!露头的鬼子一个都别放过!”
命令声在战壕里此起彼伏。第10军阵地上,各种火器喷吐火焰!迫击炮弹在江面上炸开密集的水柱丛林,不时有橡皮艇被直接命中,化作四溅的木屑、橡胶碎片和人体残骸。
轻重机枪编织成一张张火网,子弹扫向江面,橡皮艇被打得千疮百孔,鬼子兵惨叫着栽入浑浊的江水。
步枪手们也依托沙袋和掩体,扣动扳机,精准点杀着那些侥幸躲过炮火机枪、试图泅水上岸的漏网之鱼。
“咚咚咚咚!”
“砰!砰!”
“轰!轰!”
枪炮声在第10军的防区骤然沸腾!虽然鬼子是小股多点进攻,但攻击点分散,整段防线上枪声爆炸声此起彼伏。
第10军士兵凭借坚固工事,顽强抵抗,将一波又一波试图登岸的鬼子小队打得人仰船翻。江面上,漂浮的橡皮艇残骸和泡得发白的尸体越来越多,浑浊的江水被染成了诡异的粉红色。
第10军用密集的弹雨和横陈江面的敌尸证明了,他们打鬼子,同样敢拼敢杀!整个南通沿江战线,战局发生了清晰关键的转变:
87军防线:得到生力军注入,防线坚固。鬼子主攻锋芒折断,攻势锐减。
第10军防线:因鬼子战术改变,被迫多点接火。战斗烈度骤然升高,但凭借阵地,暂时顶住了压力。
鬼子618师团:主攻方向受挫,被迫分兵,将压力转向渡江条件更差的第10军防区。整体进攻的势头和决心,迅速减弱了。
长江的涛声,依旧被更加密集但分布更散的枪炮声压制。这枪炮声的分布图,清晰地描绘出战场新的态势。
侵略者在龙国将士用血肉构筑的防线前,锋芒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