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弥漫着股硫磺味，温泉池子热气腾腾。
四人盯着岩石上的壁画，确定那女子手中拿着的是只虫而不是仙药后齐齐陷入沉默。
“确实是只虫子。”谭枣枣脸色难看，几欲作呕：“还是我们在外面遇到的那只！”
卧槽，说好的仙药呢，咋成虫子了？
王胖子凑到壁画前，眯眼又睁眼，确定怎么瞧这图画的都是尸蹩，转头道：“难不成……那些工匠画错了？”
“总不能是画里头这位口味奇特吧。”他煞有介事的分析道，冲吴邪挤挤眼：“就喜欢吃尸蹩？”
吴邪上前两步瞅瞅画上的的图案，思考片刻，口中咕哝了句什么。
方穗岁凑到王胖子边上，指着那画中的尸鳖问：“胖子你知道这虫子？”
王胖子睨了她一眼：“何止认识，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怪胖爷没提醒你，就你这小身板，遇到这东西就赶紧跑吧。”
“还不够它塞牙的。”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咱在外头就遇到了，就你跑的那速度，啧……”身后有狗撵似的，用不着他提醒。
“想来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吧。”
方穗岁讪讪一笑。
王胖子道：“这东西叫尸鳖，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被人为创造出来，那杀伤力你们也见识过，我就不细说了。”
方穗岁仔细一琢磨，整笑了，这胖子还是防着她们呢。
看似说了，但好像没说。
不过这也正常，如果他上来直接叭叭把线索全秃噜了，方穗岁反而要怀疑话中真假。
“你说那些虫子全是人造的？”把自己收拾好的谭枣枣回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目瞪口呆。
她义愤填膺痛斥：“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搞出了个这么玩意！”
她们可是被这虫子折腾的苦不堪言！
王胖子眼神闪了闪，含糊道：“这就不清楚了……兴许是些疯子。”
他话锋一转：“你们不是搞药品研发的嘛，怎么到墓里来了？”
谭枣枣瞧了眼方穗岁，后者没有阻止，她叹了口气，忧伤道：“这话说来话长，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他们说酬劳丰厚，只用进山采集一些数据样本，我就来了，然后就又是翻雪山，又是被尸鳖追着啃的……你们也看到了眼下这情况。”谭枣枣脑中勾勒出一个为钱辛苦奔走的打工牛马的角色。
她抹了把涕泪横流的脸蛋，也顾不得啥形象包袱了，扯开嗓子就是嚎：“我哪想到这进山是真的进到山体内部啊！”
“啥样本要到墓里采集？尸体么！”
方穗岁保证她这一嗓子绝对出于真心，没有半分演技，全是感情。
“你说这不是忽悠老实人嘛……这年头我赚那三瓜两枣容易嘛，还要赔上命吖！”说着说着，她声泪俱下，哭得异常……凄惨，跟死了爹妈似的。
王胖子和吴邪被她这一嗓子又一嗓子的嚎懵了，齐齐看向方穗岁，眼神很明显。
你不上去劝劝？
方穗岁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辙：“……”
她估摸着谭枣枣这是终于逮到机会，痛痛快快的发泄这两日来受到的恐惧。
吴邪头疼的揉揉太阳穴，用胳膊拐拐胖子，昂昂脑袋示意他自己惹得自己解决。
王胖子两眼都睁圆了，干他啥事？
吴邪瞪他，这话题不是你挑起的？
王胖子委屈，摸摸鼻子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打听裘德考那老东西又做啥妖么。”
方穗岁挑挑眉，裘德考……她包里文件好像有这么个人，甲方那栏还有他的签字。
估计就是她们在这扇门里的老板。
方穗岁扫了眼嘀嘀咕咕的两人，心道果然跟对了，这两人知道的还真不少。
她伸手在谭枣枣面前掰手指，三、二……收！
谭枣枣歇了声，吸了吸鼻子：“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发泄一通感觉心情好多了，活力满满的小橙子又回来了。
她单手拎起背囊就跟上方穗岁，往黝黑小径走去，留下傻眼的吴邪和王胖子瞠目结舌。
王胖子惊叹：“胖爷我今天算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这女人的脸比翻书还快。”
吴邪从地上拎起背包塞王胖子怀里：“走吧。”
四人摸着岩壁缓缓向下，手电筒的光线在黑暗中破开一条漆黑小径。
越往后走越是闭塞，到最后只能猫着腰前进，这样压抑漆黑的环境本应该激化人的负面情绪，奈何队伍里有个王胖子，别说负面情绪了，她俩笑得差点直不起腰。
就他那操了一口京片子味，不带重样的骂骂咧咧，跟讲相声似的小嘴叭叭。
其实就一个宗旨，痛斥这段路程偷工减料，控诉施工队严重歧视胖子！
吴邪扯着胖子胳膊，一脚踩着一旁的岩壁，狠狠使劲拽，才把人扯出来。
他力竭的往地上一躺：“胖子，你真该减肥了。”
胖子做了个健美操运动员常做的姿势：“那是你不懂胖爷这身护体神膘的厉害。”
吴邪白了他一眼，没力气和他贫。
这一路下来四个人都受累了。
吴邪拔了一路的胖子，这会是累得连根手指都懒得动。
胖子觉得这一路下来都给他挤苗条了，直呼出去后一定要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还热情邀请方穗岁和谭枣枣二人：“阿水妹子和小橙子你俩也一起，胖爷做东，冯跟我客气。”
谭枣枣闻言一愣，收起咧着的白牙，闷不吭声的坐一边休息。
方穗岁也有瞬间的恍惚，仿佛这并不是一扇扇危机四伏的门，而是一个轻松的午后，刚结识的一群小伙伴发出约饭邀请。
她揉揉有些笑僵的脸，把他俩的背包还给他们，没说好也没拒绝。
她在谭枣枣身侧坐下，说：“到时候看情况吧。”这扇门太真实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也沉浸其中，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难道这就是陈飞口中门带来的后遗症？
方穗岁压下眸中情绪，埋头在包里翻找，拿出一袋子面包，丢给他俩：“胖爷大气，那这顿我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