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的另一头,张起灵和黑瞎子正和阿宁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主要是黑瞎子在和阿宁讲价,张起灵和吴邪压阵——他俩讲价没黑瞎子狠。
阿宁那边离得远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貌似谈得并不愉快。方穗岁目送着胖子溜溜达达的向吴邪那边走去,估摸着是去替兄弟镇场子。
谭枣枣感慨道:“这扇门可真特别,就像真的一样。”
方穗岁看着那处热闹的角落,若有所思:“或许……”就是真的存在呢。
她话锋一转:“我去找向叔聊聊,要一起么?”
谭枣枣想了想,问:“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没有,老规矩,多听多看。”方穗岁粗略扫一眼过门人,原先进来的八人如今还剩四人,在他们分散期间又折损了三人。
向叔和王耀祖坐在篝火旁愣神,察觉到身旁有人坐下偏头看来,见是方穗岁和谭枣枣二人,眼中快速闪过什么,却仍旧淡定。
他下意识推推黑框眼镜,动作在半途忽的顿住,眼镜在逃命时就遗失了,他和颜悦色道:“不愧是黑曜石的高手,那般处境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方穗岁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向叔,指尖在手边岩石上轻点:“向叔,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向叔目露茫然:“什么?”
方穗岁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眼神游移的王耀祖,语气却无半分温度:“你和王耀祖是什么关系?”
向叔无奈苦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向叔!”王耀祖想要阻止向叔继续说下去,却被谭枣枣一把摁回位置上。
向叔叹了口气:“我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就是什么关系。”
谭枣枣惊讶:“你也是带人过门的?”她看向王耀祖,瞬间全明白了。
“该不会是你接收了王耀祖的委托带他过门,又想平摊风险,再找黑曜石下委托,好有人兜底?”
这不就是中间商嘛!
特别是王耀祖这个有钱公子哥,转一手不知道能从中捞到多少……还能这么操作,妙啊!
向叔没反驳,像是默认,倒是一旁的王耀祖面有不忿的喊了声:“向叔,你和他们废什么话,你是委托人,他们只需要带我们过门就行。”
谭枣枣翻了个白眼:“容我插句嘴,阿水收到的委托是带一人过门,那就是向叔,其中并不包含你,懂?”
王耀祖抱着胳膊:“那又如何,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更何况名义上是向叔带我过门,又不是你俩。”
谭枣枣被他这算盘珠子蹦一脸给气笑了:“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迂回找黑曜石下委托了,就你这样的,黑曜石根本不会接你的委托。”
王耀祖面红耳赤,显然是被戳中痛脚:“你!”
没等他说完,向叔开口打断他:“行了!”
王耀祖努力深呼吸平复起伏的心绪,歇了声。
方穗岁冷眼瞧着:“你们这关系不仅是雇佣吧。”
向叔捏了捏眉心,苦笑道:“看来阮小姐全知道了。”
简单来说,他和王家算是远亲,因为早些年学过些本事便搭上了王家这条线,负责王家的安保工作,而王耀祖也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晚辈。
虽说平日里胡闹了些,倒也有分寸,心性还是好的,没想到他会被卷入灵境。
起初王耀祖只以为是场噩梦,浑浑噩噩的老实了一阵,没想到那些和自己进门的朋友都相继死于意外,这才猛然惊觉那些人全是在门里死过。
他是家中老幺,上头一群哥哥姐姐撑着,如今遇事只想着找人商量,可家里除了他都是空中飞人,一年到头聚不了几回……当下能想到的也只有向叔这个远房表叔。
后面的事和谭枣枣说的大差不差,黑曜石接受委托最重要的是先调查委托者的脾气秉性,王耀祖第一轮就被塞掉了……只能折中的想了个法子。
向叔这边故事讲得坎坷离奇,情真意切,方穗岁却被他那声“阮小姐”喊得差点没反应过来……神游天外想着下回要不改名叫林水吧,和久时哥一个姓更亲切些。
至于向叔说的……那关她啥事,她直言:“按合约来说,你隐瞒在先,这趟委托我就算中止也是合理。”
“不过看在尾款的份上,我就带你一个人过门,至于王耀祖……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你自己照看着吧。”
她的话让向叔眼前一亮,像重新注入生机。
王耀祖不服气:“本来也没指望你俩,消失那么久才出现,指不定……”不等他说完,对上向叔那喷火的视线,王耀祖乖乖闭嘴。
在长辈面前他还是知道分寸的。
向叔脸色有些难看,额角青筋直跳,眼中却布满血丝:“阮小姐,我们可以加钱,只要你带我们过门……钱你尽管开。”
王耀祖不可置信:“向叔,我们没必要……”
向叔终于是厉声呵斥:“闭嘴,我们已经中招了!”
“如果不能马上找到钥匙和门,我们的下场只有死!”他努力蕴气,稳住情绪,有些颓丧:“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先是杜泽、后是张风和王义,他们身上的异样,我们身上也开始了。”
王耀祖讷讷无言,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愿面对现实。
他们这的动静引来吴邪和王胖子的好奇,频频向这张望。
方穗岁冲他们摆手示意没事,吴邪和王胖子还是不放心,领着张起灵来认识认识“新朋友”,黑瞎子不用喊,嗅到热闹就屁颠颠的跟上来。
“这边怪热闹的,要不加哥儿几个一起。”王胖子自来熟的加入话题,他正打算搭上向叔的肩膀,被张起灵用刀背轻轻挑开,疑惑看去,小哥却只盯着向叔和王耀祖瞧。
张起灵对向叔道:“你快死了。”
众人:“……”这哥们不开口则已,开口暴雷啊!
然而面对在座众人的疑惑,张起灵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视线淡淡扫过方穗岁。
方穗岁:“……”还挺会吩咐人。
方穗岁无奈:“是尸蹩。他们被尸蹩寄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