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充足,壁画上的颜料仍旧鲜艳,满墙的色块填充在一块,牢牢抓住墙前众人的视线,仿佛他们眼前的不是画,而是一只打开宝库的钥匙。
许是这里头的壁画保存的还算完整,方穗岁倒是能认出其中的几处。
挥着大鳌密密麻麻的尸蟞群,以及头顶鸡冠的鲜红蛇群,像蜘蛛一样爬行的怪物……上面稀奇古怪的生物光是看画便让人毛骨悚然。
方穗岁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黑蟒,不过在壁画上看起来也就比鸡冠蛇长一些,估摸着那时候还没长成现在……吃了激素的样子。
吴邪看着壁画怔怔出神,他像是想通什么,转身往外间通道跑去,在外头待了一阵,又返回这间画室,如此反复几趟,他面上的神情也越发激动,像个解开谜团的孩子惊喜雀跃。
他的怪异也自然引起旁人的关注,但谁都没有贸然打扰他。
方穗岁猜测,估计是和通道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有关。
果不其然,吴邪一边惊叹,一边指着一处图案,是一群人在吃尸蹩,他说:“或许他俩身上的尸蹩真的有办法可以解决。”
向叔和王耀祖眼神不由一亮,真有活得希望谁乐意死?
他们屏息等待吴邪的下文。
“这些生物,”吴邪用手电筒在方穗岁面前的壁画上画出一个范围,说道:“是西王母追求长生所创造出来的实验体。”
“当时的人认为吃下尸蹩可以获得思维延续的长生。”
“但……还有一种隐患就是被尸蹩寄生,肉体仍会死去。”
吴邪眼神明亮,讲解的时候有条不紊,偶尔会停下来思索片刻,应该是回忆着外面古文字和眼前的壁画同时解读,他继续道。
“他们又创造出了鸡冠蛇,企图从鸡冠蛇身上通过蜕皮达到肉体的长生。”
说到这,吴邪顿了顿,看向方穗岁:“这也是阿水你给向叔他们喝下蛇血后,能缓解尸蹩寄生的原因。”
突然被点名的方穗岁一愣,她的本意是用蛇血威慑住那群尸蹩,没想到误打误撞还有这层原因。
她是巫师,在她的认知中蛇虫本就是天然的药材,特别是那种千年巨蟒的血,更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反正喝了没坏处,给向叔他俩试试又何妨,大不了没效果的话再用魔药。
王耀祖语气有些飘:“所以我和表叔是误打误撞进行了古人的长生仪式?”
吴邪尴尬的挠挠脸:“算是吧,不过你这个不正规,确切的说你需要定期喝下鸡冠蛇的血液……阿水给你的是巨蟒的血液,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偏差。”
王耀祖垂头不语,眼中情绪翻涌。
这又是被寄生,又是喝蛇血,貌似还不能完全解决体内的尸蹩……这种长生谁爱要谁要去,他是受的够够得。
这种慢刀子割肉,感受着虫子在身体内,皮肤下游走的煎熬……还不如一梭子给他来个痛快!
向叔见他呼吸剧烈,明显是被真相刺激狠了,还是在他的后颈上一捏,王耀祖软软倒下。
抬头对上众人复杂的目光,他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苦笑:“年轻人不经事,还是让他好好歇一下吧。”
他柔和了目光看向吴邪:“吴小兄弟你继续说,我们这还有没有救?或者……我们还能撑多久?”
吴邪张了张嘴,无奈道:“彻底根治的办法并没有,只有摄入鸡冠蛇的血液才能缓解。”
“我知道鸡冠蛇在哪,或许我们现在去取血还来得及。”他这么安慰着。
方穗岁想到那处已经塌了的祭台,暗自思忖,还真不一定。
当初他们炸祭台的时候可没留手,那些鸡冠蛇也不知道都跑哪去了。
在这偌大的地宫里抓蛇……想想竟然有点玄幻。
不过……这些都是长生的实验体吗?
“这些都是有残缺的长生之法,我不信墓主人会就此瞒住,应该还有其他后手吧?”方穗岁问道。
吴邪迟疑的点头:“有的,这边壁画上的都是失败或者有缺陷的例子,真正成功的……外面地上的古文字有记载,说是西王母研究出了长生的灵药。”
“这个灵药应该在西王母的棺椁中。”
谭枣枣疑惑:“这西王母不是传说中的神仙吗?怎么还要研究长生?”
吴邪哑然:“你也说了那是传说,而这间墓室里躺着的是西域古国的一位女王,和传说还是有很大偏差的。”
众人对向叔和晕倒的王耀祖更加同情几分,这西王母都死了,那个灵药更是无稽之谈,显然是没啥效果。
方穗岁抬脚往外走:“不管怎么说,开棺看一眼呗,全当少个念想。”
向叔扶着王耀祖没动,露出释然的笑容:“我在这边等你们消息吧。”
谭枣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前她回头看向在角落的二人,跟上方穗岁的脚步,她猜想向叔可能是再也经不起打击了吧。
吴邪也想去见识见识西王母的棺椁,被王胖子揽着肩膀带到一旁:“天真,这事咱先回避一下。”
吴邪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蠢蠢欲动:“你就不好奇西王母长啥样?”
王胖子沉默片刻,忽然有丢丢心动,嘴上还是说:“能是个啥样,鬼样呗。”
吴邪拉着他在壁画前壁画:“这上面可是说来,他们给西王母的棺材里放了宝贝,可保其尸身不腐。你真不想见识见识?”
王胖子在听到“宝贝”二字时眼前一亮,搓搓手:“其实宝贝不宝贝的无所谓,我就是想见识见识能研究出那么多怪物的西王母究竟是啥模样……走着?”说着他迫不及待的快走两步,脚下生风。
吴邪默默翻个白眼,心下吐槽,我还不了解你?
西王母的灵柩在东室里陈列,与她相对的西室中央摆着一副四方巨鼎,鼎中放着摆着个人的头骨,据说是祭品。
想进入东室前必须从西室经过,方穗岁刚踏入这个空间,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只是这香气浓郁,令人几欲作呕:“这是什么味?”
先一步在东室研究着如何开棺的阿宁见他们总算不研究那壁画,迎了出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个面罩,提醒道:“这是禁婆香。有催眠的效果,你们注意些。”
方穗岁只觉得这香味透着古怪,越往里走越发浓郁,似乎是从巨鼎里面散发出来的,给自己用了个隔绝气味的魔咒,她走近了些,踮脚探头往鼎里瞧,除了铮亮的头骨和厚厚的黑灰,其他啥也没有。
她抬头看向阿宁想了解更多关于“禁婆香”的问题,忽的脸色一变,惊呼:“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