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进门的日子太过安逸,方穗岁呆在黑曜石的时间变多了。别墅里总有她招猫逗狗的身影。
“这么喜欢毛绒绒,怎么不自己养只?”陈非撸了把从身边跑过去的吐司狗头,随口问道。
方穗岁认真吸猫,张口就来:“家花哪有野花香。”
陈非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在餐厅摆碗筷的程一榭,这距离,应该……没听到吧。
程一榭随手把掰断的筷子丢垃圾桶,转身回厨房再拿一份。
刚从厨房出来的林久时被油烟机吵得脑壳痛:“花,什么花?你们谁买花了?”
有家长在的方穗岁乖巧回话:“没呢,我们在讨论客厅里是不是要买点花装饰一下。”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久时隐约听到厨房里传来一声冷笑。
“行,准备洗手开饭吧。”林久时也没放在心上,计算着时间,最后一道菜也可以出锅了。
再出来时,大家已经落座,林久时没看到庄如皎,疑惑的张望一下,问:“怎么没看到庄如皎?”
陈非夹了一块鱼肉,随口答道:“早跑了。”
林久时不可置信的重复道:“跑了?”他们这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就跑了。
程千里也是一呆,下意识看向方穗岁,问:“你又吓她了?”
这人有前科。
顶着林久时和程千里询问的目光,方穗岁叼着鸡翅一脸懵逼,关她啥事?
“这回还真不是岁岁,”陈非说了句公道话:“庄如皎受不了阮哥的压榨,跑了。”
林久时想到庄如皎过门的频率,瞬间懂了。
他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阮澜竹。
阮澜竹慢悠悠道:“她是白鹭内部人员,算是来打工的。”
林久时觉得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所以她是卧底?”
“可以这么理解。”方穗岁皱眉挑着鱼刺,越挑越没耐心,心道还是魔法省事。
为了久时哥的手艺,她忍!
“她来做什么?”林久时思忖着这人来做卧底总不能真是来打工的吧。
陈非:“找人。”
“找白洁。”说着,他看了眼阮澜竹,强忍笑意。
林久时和程千里对视一眼,都想到阿姐鼓里白鹭首领的作风,瞬间笑作一团。
陈非感慨:“庄如皎找不到阮白洁,又被疯狂压榨劳动力,就跑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角笑意更深:“哦,她跑前还偷了阮哥房间里的盒子……”
大家都知道那是放线索纸条的盒子。
阮澜竹从兜里掏出一把纸条,外面千金难求的线索纸条就这么随意摊在桌上。
陈非这下是真没绷住,唇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希望她不会以为,盒子里的线索是真的吧。”
林久时摇头失笑,损,简直太损了。
方穗岁小声嘀咕了句:“这哪里是打工,分明是义务劳动。”
阮澜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在久时那边挽回点形象,解释道:“算是和黎东源给我们的假钥匙扯平了。”
林久时淡笑不语。
程千里咧着个大牙傻乐,笑着笑着,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诶?那你们怎么都没告诉我?”这让他失去了多少乐趣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程千里幽怨的捧着碗,小眼神一瞅,再瞅:“你们倒是演得很开心。”
方穗岁丝毫没有欺负小朋友的负罪感,伸手去够桌上的烧烤。
“因为你的智商不够参演这个剧本。”程一榭说完,抬手把烧烤放在方穗岁的碟子里,再顺手把挑好刺的鱼肉夹给方穗岁,低声道:“坐好,不要上蹿下跳。”
方穗岁心道,最后那句可以不用加的。
程千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瞧着他哥的动作,怀疑自家老哥被掉包了,试探道:“我也要吃烧烤。”
程一榭夹菜的手一顿,瞥了眼他:“你也手短?”
程千里老实了,这味对了,原装货。
方穗岁直接咬断了烧烤签子,这嘴可以捐了!
林久时察觉气氛不对,连忙救场:“那你们也没告诉我呀,真不够意思。”
方穗岁喝了口果汁,视线不由自主的瞥向阮澜竹,看他该怎么圆。
阮澜竹淡定的夹菜,正要开口,兜里的电话响了。
方穗岁微微蹙眉,谁这个时候来电话?耽误她看戏。
电话刚接听,黎东源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那架势显然是准备开喷,估计心里已经打好腹稿问候十八代祖宗了。
方穗岁又支棱起来,没想到黎东源的瓜还有后续。
阮澜竹轻飘飘来了句:“白洁也在。”
方穗岁敬佩的盯着阮澜竹,就差给他竖个拇指了!
电话那头黎东源显然很吃这套:“啊?”
声音立刻柔和了八个调,各种嘘寒问暖,花式表白从电话那头传来。
桌上的几个人笑得东倒西歪。
这黎东源是不是忘了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阮澜竹也是无语了,冷漠的丢下一句:“白洁不喜欢话唠。”便利索的挂断电话。
没了顾忌,大家这才笑出声。
方穗岁也没心思吃饭了:“他说一会过来,你想好从哪找个白洁来应付他没?”
她眼珠一转,试图拱火,撺掇阮澜竹去换个女装下来。
阮澜竹嘴角微勾:“这不就坐着个阮白洁嘛。”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方穗岁。
“拿我小号在外面胡作非为的时候开心么?”
桌上空气诡异的凝滞一瞬。
方穗岁眼皮一跳:“黎东源他见过我,也见过白洁,不可能认错的。”
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阮澜竹笑容意味深长道:“那可不一定哦。”
方穗岁心头警报拉响,脑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只见阮澜竹回来时手里捏着个青铜狐狸眼面具,递给方穗岁:“戴上吧。”
这是之前方穗岁随手丢给阮澜竹研究的道具。
没想到回旋镖能扎到自己身上的方穗岁,义正言辞的拒绝:“……我觉得这样欺骗一个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
阮澜竹挑眉:“谁让你戴面具去欺骗感情了。”
“你只需要坚定的拒绝黎东源就行。”
“你这是在拯救一个注定无疾而终,大龄单身青年的心。”
方穗岁不接受洗脑:“你惹得桃花债你怎么不亲自去。”
阮澜竹皮笑肉不笑:“看你笑得那么开心,不是觉得好玩么,真让你体验还不乐意了。”
方穗岁争辩无果,找外援:“久时哥,你看他!”
林久时迟疑片刻:“这……确实不合适。”
阮澜竹叹气,落寞垂眸:“算了,还是我牺牲一下,换个女装吧。”
“到时候就由我一人承担黎东源的怒火吧。”
这做作的姿态……方穗岁想飙脏话了!
这桃花债就是你女装惹来的,现在搁这英勇就义给谁看啊!
当然是给林久时看,其他人早见势不妙赶紧溜了,阮哥的热闹是那么好瞧的么?
林久时无奈:“没必要,真没必要,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阮澜竹眉眼弯弯:“林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