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歌神飘飘忽忽都唱了三回了,门神愣是没出现。
方穗岁:“……”她怀疑自己被放鸽子了。
不是,她都那么挑衅门神了,这门神怎么还没出现,难道……去了隔壁?
方穗岁心头一紧,暗骂门神阴险,来不及开门,直接翻窗而出,踩着脚下竹子延伸的一截,小心朝隔壁窗台摸去。
在她的设想中,如果门神不在隔壁,这样也不会惊扰隔壁他们的休息,万一门神在隔壁……那还等啥,冲进去救人啊!
方穗岁是背贴墙面站的,这样可以避免将后背暴露在黑夜中,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自己的影子投射进屋子里。
她攀在窗沿,扭头往里看,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是都睡下了。
方穗岁确认没事后正打算重新返回房间,却发现靠窗这边的床上有动静。
透过微弱光线可以看清,那床睡得的是徐槿。
只见床上的人忽然直挺挺的坐起,方穗岁被这变故惊得屏住呼吸,脑中反复回忆自己刚才的行动,最终得出结论——不可能暴露啊!
徐槿之后的举动也证实了她的确没暴露,只是……她大晚上不睡觉,站林久时床头干啥?该不会……嘶。
方穗岁摇摇头,甩掉脑中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眸色一冷,凝眉观察着屋里的情况,只要稍有不对,她就立刻冲进去抓她个人赃俱获……看她如何狡辩!
嘿嘿,到时候看在她保住了久时贞操的份上,阮澜竹还不欠自己一个超级大的人情……到时候提什么要求好呢?
屋里的徐槿就杵在那,像根棍子似的不动分毫,方穗岁都怀疑她就打算这么长到天荒地老时,人终于动了。
徐槿低垂着脑袋,披散的头发遮掩了她的面容,看不见她的神情,她迈出步子,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她的衣服便落在地上,方穗岁都傻眼了。
这这这……是她一个小姑娘该看的吗?
不等方穗岁翻窗进屋,解救她家久时哥,更炸裂的一幕发生了。
方穗岁好险没扶住窗台,一头掉下去。
啊!徐槿那女人竟然还会蜕皮!
虽然早知道徐槿不是过门人,甚至可以怀疑她不是人,但……这画面还是有点超纲,超出方穗岁心理建设的范围。
方穗岁甚至有种想摇醒程千里的冲动,那些鬼片都弱爆了好嘛,要练胆子这不就有现成的案例。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你眼前,从头皮开始,一点点、慢慢地撕开自己的皮……方穗岁表示自己得缓缓。
这一刻,方穗岁觉得自己在魔法界的见识还是太少了……或者是这个世界太颠了。
前有肉山唐满金、后有徒手剥皮徐槿……方穗岁深呼吸,强撑起一个笑容。
人呐,话果然不能说太满,原以为唐满金已经是她的毕生的噩梦了,遇到徐槿……她的噩梦又加一条,真好,咱也是有见识的巫师呢。
方穗岁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警惕徐槿的动作。
血淋淋的怪物就这么绕着林久时的床走走停停,缓慢踱步,那双突出的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床上沉睡的人,其中那毁灭一切的疯狂和偏执的独占欲,哪还有白日里的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姿态。
方穗岁瞥一眼地上徐槿的皮囊,眼睛像被烫到一般挪开视线,她感觉自己快疯了。
见徐槿貌似没有要伤害房间里其他人的意思,方穗岁心下稍松。
压下自己蠢蠢欲动往里面丢石化咒的冲动,方穗岁不停给自己洗脑:冷静,万一游戏机制削弱了石化咒的效果,林久时和程千里就危险了!
眼下情况微妙,她如果贸然闯入说不定还会激怒徐槿,林久时和程千里就是徐槿手边的人质,她赌不起。
再说了,林久时和程千里没触发禁忌条件,徐槿也不会动手杀人,思及此,方穗岁心中大石稍定。
额,阮澜竹就不用她操心了,他那实力,真放开手脚和怪物干架,指不定谁赢谁输。
方穗岁现在的心态就是投鼠忌器,攀着窗沿的身体开始颤抖,长时间的发力让她肌肉酸痛,但也不是不能坚持,还没到极限,她咬牙硬撑着。
让她回屋休息她也不放心,还不如站墙边盯着徐槿呢!
徐槿绕着林久时的床走了多久,方穗岁就在窗外站了有多久。
幸而,徐槿从始至终也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走了几圈就重新披上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回到床上躺下安眠。
方穗岁:……感谢梅林!
她慢慢挪回自己的窗台,落地时差点一趔趄。
屋里的歌声仍在循环回荡,估计是门神那个小心眼的故意使坏,不给她一个宁静的睡眠。
不得不说她的目的达成了,尽管是她妹妹当居首功。
讲真,像门神那样被剥皮后站她面前,都不会给她造成如此震撼。
可是亲眼目睹皮肉剥离的画面……方穗岁也不清楚为啥自己看着场景就接受无能了。
此刻的方穗岁还不知道有个设定叫“san值狂掉”,也可以说是直面冲击画面,精神污染。
方穗岁飘回自己的床铺,用被子一层一层把自己裹紧,恨不得给自己裹成一个洋葱。
这样就没人敢来剥她的皮!
她睁着眼睛直到天明,一宿没合眼,直到窗外天光乍晓,她才狠狠抹了把脸,把被子一掀,抬脚往阮澜竹他们屋跑去。
一把推开门,对上四双茫然看来的视线,方穗岁目光一一从我方队友身上扫过。
嗯,还全乎着,没断胳膊断腿。
“阿水,你怎么来了?”林久时揉揉有些朦胧的眼睛,声音还透着刚醒的迷糊。
方穗岁张张嘴,视线触及徐槿时,扯出一个虚伪的笑容:“我来喊你们起床,别错过集合时间了。”
徐槿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容:“谢谢,我们正打算出门呢。”
许是用一夜消化情绪,方穗岁如今已经能坦然面对徐槿了。
如今再看到徐槿笑,甚至还想上手扯扯徐槿的脸,看这皮熨不熨帖。
嘶,人果然是适应力极强的生物,方穗岁竟然有点佩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