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穗岁扫了眼人群没瞧见徐槿的踪影,意外的看向阮澜竹。
后者默默摇头,示意她一会再说。
等人群散去后,四人聚在一块。
林久时将一本手札递给方穗岁,语气沉重:“这是从徐槿包里掉出来的。”
程千里指着熟悉的手札本,嘴唇翕动,下意识打开自己的背包查看,一只古朴陈旧,带着岁月痕迹的手札本正静静躺在包里。
两只一模一样的本子,真相呼之欲出。
方穗岁只是随便翻开一页,里面有一张被单独撕下来的肖像画,画中男女正是徐槿的面容,和……林久时面容一模一样的男子。
程千里继发现徐槿可能就是伪装在过门人里的卧底之后,震惊的看着画中男子,再抬头看看林久时,惊叹:“林林哥,这……难道徐槿暗恋你?!”
方穗岁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一寸一寸的扭过头,看向程千里:“不是……你才发现吗?”平日里看得那么多言情小说全喂狗了?这么迟钝?!
程千里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这不以为是错觉嘛……没想到真的暴雷了。”
方穗岁和程千里三言两语把话题歪到一个奇怪的方向,也冲淡了发现“内鬼”其实就是身边人的森冷寒意。
林久时忍无可忍,轻咳一声:“你俩的关注点都给我正常点,别歪楼。”
程千里配合,立刻板起脸做正经模样,他这副样子还真有程一榭的几分影子,但熟悉他的人自然能看到他眼底的憨态。
方穗岁翻动着手中日记,上面大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零星能看到几处只言片语,上面记录着一个少女从青涩暗恋走向妒恨的深渊。
3月1日 晴
村里来了一支旅游队,我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他,他的笑容灿烂而耀眼……像他的名字,阿辉。
3月5日 阴
这几天我经常去村子里同他偶遇……他很温柔。
3月6日 晴
我终于和他说上话了,真好!他的声音像和煦的山风……他说我的名字很好听,我也这么觉得,但他……(“总在打听阿姐”此处被狠狠划去)
3月7日 阴
阿姐的脚崴了,是他送回来的……他真善良……他在堂屋坐了许久,好像在和阿爸阿妈交谈,我躲在门后偷听,他发现了我,他朝我笑了……我好像受到了山神的赐福……
3月8日 阴
听说旅游团的人要离开,我舍不得他……他能留下来吗?
3月10日 晴
他留下来了……但不是为了我。
3月11日
我恨他们!我诅咒他们……
后面大段大段的字符像被人用橡皮擦狠狠辗过,其中间歇夹杂着“山神”、“诅咒”、“剥皮”之类的字眼,故事的结局不言而喻,走向了一个极端。
程千里一本正经的分析:“所以……徐槿她是爱而不得,嫉妒姐姐姐夫的感情,然后对他们痛下毒手!”
阮澜竹眉间微蹙,直接概括:“由爱生妒。”
方穗岁无趣的翻翻剩下的几页纸,上个门刚经历过温织婉那炸裂的“三角恋”,她现在看到这类瓜只觉食之乏味弃之可惜,难道是门把她的胃口养刁了?
嘶,这可不行啊!这让她如何面对未来的瓜?她要摆正心态了!
方穗岁把日记本合起,同时将某人的犯罪心理全部封存,嫌弃道:“蠢货,干了坏事还写日记,这是生怕旁人找不到证据吗?”
阮澜竹点头:“正经人谁写日记。”
林久时默了默,还是道:“这是游戏留给过门人的线索吧。”
方穗岁和阮澜竹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方穗岁继续吐槽:“所以我感觉游戏设计的这一环节太牵强了,太粗糙了、太降智了……”她不停的吐槽,快把灵境这款游戏的策划贬的一文不值,为阮澜竹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直到方穗岁词穷,阮澜竹适时接到:“不像咱们林林哥,你做的策划那是既烧脑有刺激,还合理……”夸林久时仿佛进入了阮澜竹的舒适区,几乎不带重样的,多少带了些私人感情。
林久时起初还被这俩人的一唱一和打的措手不及,在某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用那洞悉一切的眸子,抬手打断二人的配合。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直说吧,你们要干嘛?”
方穗岁和阮澜竹对视一眼,神情是如出一辙的心虚,呕吼,被发现了。
阮澜竹软软道:“林林真聪明!”
方穗岁也想奉承两句,被林久时那锐利的目光射来,默默道明自己的用意,声音软糯的像撒娇:“林林哥哥……”
程千里打了个激灵,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阮澜竹眼神威胁。
林久时直接打断,冷酷无情的下达指令:“声音正常些,不要顾左右而言它,语言精练。开始吧。”
方穗岁瘪瘪嘴,忿忿的看向阮澜竹,凭啥她一人承担,奈何阮澜竹老奸巨猾……她玩不过。
“林林哥,我有一计……可以揭露徐槿的身份。”方穗岁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只有在场四人能听清:“美男计。”
林久时表示自己没听清:“什么?”
程千里不怕死的重复道:“阿水让你利用美色……唔唔唔。”不等这熊孩子瞎说大实话,一只手伸来捂住他的嘴强行闭麦。
方穗岁在程千里耳边咬牙切齿的威胁:“敢再吐出一个字,出门我就找你哥好好聊聊。”
程千里眼中充满控诉:这事还没完了?
方穗岁表示招不在老,管用就行。
林久时神情复杂,见方穗岁轻车熟路的威胁完人,转头又朝自己撒娇,牵着他的袖子摇呀摇。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岁岁这性子不仅是和阮澜竹学的,更是他纵的……
他深深叹息,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
“只此一次……需要我怎么做?”
方穗岁欢快的给了林久时一个大大的拥抱,顺势亲昵的挽着林久时的胳膊,好话不要钱似的车轱辘往外倒把人夸了一通,眼睛亮晶晶的,任谁看了不迷糊。
林久时无奈扶额:“抓紧的,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预示着他对某人的糖衣炮弹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