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米花中心医院的主任办公室里。
森乃凉介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病历夹,这里面记录着他手底下所负责的所有病人的身份信息,包括病情以及缴费情况,同时还有他自己标注的病人家庭状况。
那些有钱人家,森乃凉介不敢得罪他们,因为担心被人发现后会招来报复,于是他便只敢挑那些普通人家下手,将这些人家的病人进行筛选划分,从而割去他们的脏器,赚取巨额利润。
这些脏器有一部分被用于医疗,也就是森乃凉介手下负责的富贵人家,他们因为病情原因,往往并不愿在医院里排队等待捐赠,所以便直接找森乃凉介进行购买。
这一渠道也是森乃凉介目前最为热衷的销售途径,毕竟直接受益人是那些富人,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们并不介意帮助森乃凉介处理那些想要找他麻烦的愣头青。
只是富贵人家需要器官移植的毕竟是少数,所以这条稳妥的渠道并不是森乃凉介的主要牟利手段。
绝大部分脏器,都被他以各种借口贩卖到国外,或进行医疗研究使用,或在国外的黑市里流通,森乃凉介有着专门的运输渠道,并不依靠组织,所以在这一项上,他的获利可以说是极其丰厚。
而这些,也是他和诸如我鸣医生这样的医院同僚所共同经营的产业,但其实在所割取的脏器之中,还有相当少的一部分实际上是被森乃凉介私下里扣留了下来,并没有流通到各渠道的市场之中。
大概在半年前的时候,森乃凉介曾经和一名来自欧洲的组织外围成员聊天,据说那名外围成员的祖先曾经是北欧炙手可热的财阀,在大概十八世纪的时候,他们曾经重金收购过尼罗河流域的木乃伊,将其运回家中研磨服用。
据说是可以治疗心血管类的疾病,不过早在上个世纪就被证实为谣言,所以那名外围成员也只是当做玩笑去和森乃凉介分享。
但不想,森乃凉介却是把这话给听了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和琴酒同处一间办公室太久的关系,森乃凉介有着很严重的肺病,平时只要空气稍微变冷,他就会咳嗽不止。
尽管自己身为医生,但森乃凉介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唯独在听了那名外围成员的话后,他尝试着从库房里盗取了些肺脏,带回家里烹制成羹服下。
结果不曾想,他的肺病竟然真的有所好转,于是大喜之下,森乃凉介便开始热衷起了这一‘佳肴’。
几乎每隔三五天,他就要吃上一次这样的肉羹,甚至到了现在,森乃凉介早已经不是出于缓解自己病痛的目的,而是单纯地在享用这一美味。
当然,这并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森乃凉介本就性格残暴,平日里从来不把那些患者病人当成同类对待,在他的眼里,这就是一个个屠宰场里的肉牛和猪羊,是自己赚钱的工具罢了。
而现在,他们也不过是多了一个新的职能而已……
也正是因此,在被琴酒打发回米花中心医院后,森乃凉介很快接过自己曾经搁置的工作,在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内,他便整理好市场,让一切工作重新步入正轨。
只是美中不足,因为Aptx系列计划的关系,包括森乃凉介在内的一系列人体医学方面的专家,被琴酒强制扣留在青森生物实验研究中心里,长达一年之久。
这也让森乃凉介曾经的那些手下都和他分道扬镳,待到重新从组织里被放出来后,无人可用的森乃凉介也只得大胆启用新人,重新发展自己的黑色产业链。
但一切从头来过,这可着实是件要命的事情。
就比如今日,年轻气盛的我鸣医生竟然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就敢和患者家属争执起来,简直就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他们这一行当又没有什么成本,别说是一个已经割取完脏器的死人,就算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大不了也可以选择放弃,随后再重新选择一个目标就是了。
意气用事,顾忌眼前蝇头小利,森乃凉介总觉得,自己以后要是落马的话,一定是栽在我鸣医生这个愣头青的身上。
虽然自己白天已经‘安抚’过对方的情绪,但毕竟是从组织里出来的人才,同时又是敢拿成员名单要挟组织的存在。
胆大心狠的森乃凉介同样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于是在下班之前,他便偷偷将我鸣医生叫到了他们保管脏器的库房,将对方残忍杀害。
然而在血腥散尽之后,眼下的森乃凉介却感觉有些犯了难。
众所周知,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杀掉一个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真正让人感到为难的,是该如何处理掉尸体……
若是在海上还好,可以直接丢入汪洋大海,最多三五天就会被小鱼啃食殆尽;或者在山里,也可以将尸体埋入深山,轻易不会被人发掘出来。
但偏偏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闹市里的医院,平时人来人往,很难将尸体真正处理干净。
森乃凉介曾经想过,将我鸣医生的尸体锯成数块,到时候假装是医疗废弃物,比如说是某些截肢患者的残躯,统一进行丢弃。
可是这样的方式足以处理手脚,头颅和躯干又该如何处置呢?
这又不是脏器,可以装进塑料袋或者公文包里带走。
长度足有五十多厘米的躯干,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处置才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呢?
一时间,森乃凉介有些犯了难,不禁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而这时,一道如幽灵般的声音,却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处理躯干主要的难点在于骨头和皮肉,只要有时间进行剔骨分解的话,将残骸装入水池,再倒上管道疏通液和血小板稀释液,再加上一百度的开水,最多一个小时,这些东西就会化成一摊废水,你身为医生,这些常识性的东西还要我教你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