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刚准备踏入高天原,恺撒略带惊讶的调侃声便传了过来:“路明非?我还以为你会留在那个漂亮女孩身边呢。”
在恺撒看来,两个相识之人在异国他乡意外相逢,肯定先是一阵惊叹,或多或少还会发生些浪漫美好的故事。
要是换成他那个生父,遇上这种事,多半是不会回来了。
路明非撇撇嘴,“留下?要是老大或者师兄让我留下,说不定还有可能。”
“但要是苏晓樯让我留下,那我反倒要怀疑她是不是本人了。”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朝着高天原里走去。
楚子航刚开口:“那她……”
可刚一进门,一道怒吼便打断了楚子航的问话。
“你们还不知道我厉害!我要拆掉这家店的招牌,把你们都赶出新宿区!” 肥婆像头喷火的暴龙般怒吼着。
全体牛郎在舞池里站成一排,深深鞠躬,久久不起,座头鲸站在最前面领头。
座头鲸生平第一次萌生了告别牛郎事业的念头,毕竟今天这麻烦实在太大,大到高天原恐怕都得关门大吉。
这一切都得怪 basara King 和他的朋友们。
昨晚,肥婆和闺蜜们包下了三楼的 “夏月间”,点名要 basara King 和右京陪酒,为了凑数,还把小樱花也拉上了。
座头鲸担心老板的 “禁脔” 被欺负,赶忙跑去汇报。
得到确切指示后,他让侍者在夏月间门口放了一瓶香槟,自己便去四楼睡觉了。
凌晨三点,三楼突然传来杀猪般的吼声,座头鲸从梦中惊醒:“难道是 basara King 不肯顺从,把肥婆揍了?”
他急忙冲下楼,这才知道,牛郎们灌醉客人后竟跑出去鬼混了。肥婆睡了十个小时才醒来,气得七窍生烟。
在牛郎俱乐部,这可是大忌,等同于砸高天原的招牌,按规矩应该把这三人扫地出门。
但座头鲸可没胆子动老板的 “宝贝”——basara King 和右京本就是潜力股,而且座头鲸本着英雄相惜的原则,也一心想保住他们。
要保人又保店,首先得安抚肥婆。
座头鲸召集全体牛郎在舞池向肥婆道歉,藤原勘助此时查出了肥婆的身份:东京都税务署要员的女儿。
要是得罪了她,高天原在新宿区就别想立足了。
“谁道歉都没用!把右京给我找来,让他跪下来亲我的脚面!” 肥婆猛拍大腿,语气强硬得不容置疑。
“右京他们临时有急事,等他们回来,我一定带他们来向您赔罪。” 座头鲸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昨夜的消费全免,再送您一张终生贵宾卡,年轻人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多包涵包涵!”
“免单?贵宾卡?你跟我谈钱?” 肥婆从坤包里抓出大把钞票,狠狠砸在座头鲸脸上,“我要的可不是钱!”
座头鲸心里暗叫不妙 —— 这肥婆迷恋右京,显然是想借这件事打掉他的傲气,好让他日后对自己百依百顺。
果然,肥婆拍着自己的腿大声喊道:“basara King 坐这儿!右京坐这儿!否则我就去警视厅告你们迷奸!” 她得意地晃了晃封在塑料袋里的香槟杯,“就我这酒量,几杯香槟就能晕倒?送去化验,说不定能查出迷药呢!”
这可是杀手锏!要是酒里真有问题,高天原就彻底完了。
座头鲸横下一条心:“这事是 basara King 和右京的错,但我是店长,没管教好他们,我替他们亲吻诸位的脚面赔罪!”
肥婆上下打量座头鲸,见他光头上连着钢刷般的胡须,不禁缩了缩脚 —— 这哪是赔罪,分明是折磨人嘛!
她心里想着刻薄话:什么男派花道,不过是一群靠色相混饭吃的贱男人,这老鲸更是老得没资本做交易了!
藤原勘助见势不妙,立刻拦在座头鲸身前 —— 他知道,肥婆这话一旦出口,会毁掉座头鲸几十年的自尊。
年轻的牛郎们也纷纷围上来护着座头鲸,他们心里明白:“男派花道” 不过是座头鲸美化职业的说法,就像恺撒把牛郎生涯说成 “女性心理咨询”。
可恺撒回意大利依旧是贵公子,座头鲸却是实实在在靠 “男性魅力” 活了一辈子,这层谎言一旦戳破,他就什么都没了。
肥婆冷眼瞧着这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只觉得他们卑贱至极,而自己手握 “证据”,随时能让高天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这时,大门轰然洞开,雨后初晴,晨光斜斜地照进舞池。
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扶着门,有说有笑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这要命的时刻,这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回来了。
“哟,大家都还没睡呢?今晚店里生意不错呀?” 恺撒笑着挥手致意。
他从亮处看向暗处,看不太真切,只感觉舞池里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两个 “二百五”。肥婆正挥舞着菜刀要砍小鲜肉,这小鲜肉却真的跑回来了。
“Shit!” 恺撒看清肥婆的脸,忍不住脱口而出。
经历了九死一生的一夜,他早把肥婆这茬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
座头鲸神色惊恐,心说你也不能一回来就骂客人是大便啊!
楚子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恺撒的后腰,提醒他别在这个时候 “真情流露”。
恺撒立刻心领神会,走到肥婆面前,优雅地致意:“您睡得怎么样?瞧您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呢!”
“客人们喝多睡着了,我们就出去吃了点东西。” 楚子航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他在小组里日文最差,反正他只靠耍酷就能赚钱,所以没在日语学习上花太多功夫。
座头鲸看着他们身上的风衣,心想这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勉强能圆场。
他赔着笑,赶忙对肥婆说道:“呵呵,牛郎们工作了一整晚,饿了也是人之常情嘛。”
而后,他又一脸严肃地看向恺撒三人,说道:“你们三个,知不知道工作时间不能抛下客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犯花痴的肥婆打断了。
“啊!右京你回来啦!” 肥婆满脸关爱,“右京,你是不是有什么爱吃的呀?下次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吃哦!”
闺蜜在她背后掐了一把,肥婆瞬间清醒过来,怒声喝道:“你们居然在香槟里下药!知道在日本迷奸女性是什么罪吗?”
“只是下药,又没真做什么。在日本给女性下药会判什么罪呢?” 恺撒满脸认真地问道。
“法官会信你们的话?” 肥婆冷笑一声,“你们恐怕连合法身份都没有!就算定不了迷奸罪,也会被驱逐出境!”
“太好了,我还以为要切腹或者化学阉割呢,这下放心了。” 恺撒依旧面带微笑。
肥婆被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嘶吼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们在我眼里就是玩具,和狗没什么区别!我花钱玩弄你们,是因为你们会讨我欢心!我要是不喜欢一条狗,就送它去做狗肉火锅!不喜欢你们,就……”
座头鲸浑身颤抖,却仍僵硬地鞠躬;牛郎们或是涨红了脸,或是脸色煞白,也都深深地低下头 —— 他们是牛郎,再难听的话也只能忍着。
“我买的狗还会摇尾巴,买你们的时间却只会惹我生气!我生气的后果……”
肥婆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 一柄长刀横在了她的喉间,刀锋已经陷进皮肤。楚子航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恺撒慢悠悠地转过身:“我最讨厌别人粗暴对待女性…… 所以只能转过身去。” 几人本就因之前的经历心气浮躁,肥婆的纠缠更是彻底耗尽了他们的耐心。
座头鲸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下全完了!
“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是高天原吗?basara King、右京?橘和小樱花三位前辈在吗?风间琉璃冒昧拜访。”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众人都惊讶地朝门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