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Alon新签的代言人。”
周辽连名字都没有介绍。
言经夏不仅是艾胧国际（Alon）的代言人，也是正当红的女演员。
黎寒商没有评价什么。
上一世也是，周辽身边从不缺女伴，但没有一个能长久。他好像只是把那些漂亮的女人当花瓶一样放在身边，不停留，也不垂怜。
周辽向来寡言，没有过多的寒暄：“合同收到了吗？”
“收到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
目光对视时，黎寒商冷静又沉着：“为什么选择跟我的工作室合作？”
在国外奢侈品品牌席卷国内市场的这些年里，艾胧国际是唯一多年来依旧屹立不倒的国产珠宝企业。
周辽上任之后，艾胧国际的版图更是杀到了国外。
黎寒商的工作室名气不够大，艾胧国际以往的新品拍摄选择的都是圈里最头部的工作室或摄影师。而且有上一世的经历在，她信不过周辽，所以更加小心，对他扔来的橄榄枝抱着警觉的态度。
“在商言商而已。”周辽的语气毫无波澜，没有带任何私人情绪，“我拿到了内部消息，洪溪提名了巴佴克摄影奖艺术类奖项，这时候跟你们合作，能用最低的价格达到我想要的宣传效果。”
洪溪是黎寒商工作室的摄影师。
黎寒商思忖片刻：“我会尽快回复你。”
她需要征得洪溪的同意。虽然她是老板，但在工作分工上，她负责的是纪实类摄影，洪溪则擅长平面摄影和广告摄影。
给完答复，黎寒商径直离开。
周辽叫住她：“寒商。”
她停下。
他说：“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这些年黎寒商住在枫城，他们往来很少，但周家和黎家关系近，偶尔会在这样那样的场合遇到，她之前至少不会对他这样冷漠和警惕。
“人都会变。”她眼神平静，像一面镜子，仿佛能照出人心深处的伪装，“二十四岁的你和三十岁的你，想要的东西会一样吗？”
如果一样，是不是梁金灵还会为了让你得偿所愿，再送我一场“意外”？
周辽没有回答。
黎寒商也不需要他回答，她会自己查，上一世到底是梁金灵在帮他谋，还是他们合谋。
包厢里，女孩们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Alice追着小北问：“怎么样怎么样，言经夏漂亮吗？”
“巨漂亮。”
旁边的洪溪插了句嘴：“比我们老板呢？”
不用比，小北毫不犹豫：“那还是要差上一点的。”小北拍了拍收在包里签了名的衬衫，“虽然比不上咱们老板，但言经夏人也很好，一点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
“网上说的果然没错，在这里偶遇明星的几率很高。”Alice给自己倒了杯比她工资还贵的红酒，“怪不得这么贵，贵有贵的道理啊。”
还有更劲爆的！小北第一次在外面偶遇大明星，有点激动：“我跟你们说啊，言经夏身边有个男人。”
“会不会是她男朋友？”
言经夏对外是单身状态。
“这就不知道了，那男人圈外的，超帅。不过太冷淡了，戴个眼镜，很有斯文败类的feel。”
十年网文爱好者Alice：“高冷总裁和美艳大明星，哇，好磕诶。”
“你上午不是还在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
二次元资深磕学家Alice：“多磕点才能营养均衡。”
“那我更磕那个男的跟我们老板。”小北被Alice带偏，思想也跟着放飞，“高冷禁欲总裁和书香世家千——”
“聊什么呢？”
黎寒商进来了。
小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她战术性喝水，“寒商姐，我可以再点只大龙虾吗？”
“一只够吗？”黎寒商温柔地建议，“每人一只吧。”
包厢里一下多了几只土拨鼠。
“啊啊啊，老板万岁！”
“竹马靠边，总裁不配，老板独美！”
黎寒商：“……”
*****
饭局结束时，将近一点。
助理赵齐在车上等，电梯门打开，见老板周辽下来了，赵齐立马从主驾下车，提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周辽喝了酒，唇色有些发白，状态很差，还没上车，他听见了猫叫声。
“喵。”
原来是轮胎下有只黑猫，脏兮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那的。
周辽没有继续往前走，冷漠道：“把它弄走。”
赵齐蹲下去抓猫。
瘦巴巴的猫倒很利索，从赵齐的手里溜了，然后从车底钻出来，跑到周辽脚边。
“喵。”
它似乎想亲近他，把脑袋伸过去。
周辽猛然后退，沉声催促助理：“快点弄走。”
赵齐立刻上前，一把捏住猫的后颈，将它拎远。黑猫的应激反应很强烈，叫个不停，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
周辽上车后，关上车门，摘掉袖扣，手背和手臂上已经有疹子冒出来。他抓了几下，很快红了一大片，密密麻麻地覆在皮肤上。呼吸开始变得困难，他扯掉领带，扔在座位上，往后仰头，重重地喘息。
手机响了。
是他的母亲裴兆榕打过来的。
他神色如常地接了电话：“母亲。”
“黎寒商回来了，你知道吧？”
“知道。”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然后传来咔嚓的一声响。是裴兆榕在修剪长歪的树枝：“怎么没跟我说？”
“正打算说。”
裴兆榕挂了电话。
周辽握紧手机，后仰着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突出的喉骨因为肤色白，显得脆弱不堪。
*****
聚餐结束后，黎寒商去结账。
餐厅的工作人员告知：“女士，已经有人为您结账了。”
“能否告知是谁结的账？”
工作人员迟疑。
黎寒商没有言语为难，语气温和：“这是我的账单，我应该有权利知道。”
工作人员说了声抱歉，然后就如实相告了：“是一位姓周的先生。”
黎寒商回到公司后，找出周辽的微信，把钱转回给了他。
去年元宵，她在黎家短暂地待了一段时间。黎家和周家往来很多，时有饭局，是那时候加的微信，但此前从来没有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