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聊她,那是不是人家又要花六年时间追你?
黎寒商换一种聊法:“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答案毫无意外——
“我喜欢围棋。”
话题又回去了。
苏瑜是职业棋手,围棋界的天才,拿过的奖项不计其数,十二岁就闻名国内外。
没有其他话题的时候,苏瑜会跟黎寒商复盘他今天输的棋局。然后十五分钟通话时间一到,他就会停下来,没复盘完的,留到下一次通话时间。
严格遵守十五分钟定律。
*****
回枫城刚好是周五,黎寒商休息了一天,周六去安定医院拍摄。
安定医院的院长给了黎寒商的团队最大的活动权限和创作自由,医院的人也都很配合,除了医护人员,部分患者和家属也参与到了其中,拍摄过程很顺利。按照今天的进度,三四个周末应该能拍完。
中场休息的时候,韩梅梅提了奶茶来找黎寒商。她不知道这次拍摄来了这么多人,买的奶茶不够,就没好意思过去,在旁边招手。
“寒商老师。”
黎寒商听到后,过来了:“韩小姐。”
韩梅梅分给黎寒商一杯奶茶:“叫我梅梅嘛。”
“梅梅。”黎寒商喝了一口奶茶,全糖的,很甜。她笑了笑,眼角弯弯的,“那你也别叫我老师了。”
“嗯嗯。”韩梅梅看了眼拍摄地那边,“拍完了吗?”
“今天的部分拍完了。”
韩梅梅像有什么秘密要说,把黎寒商拉到门诊旁边的树荫下面,这边僻静,没有人。
“你上次看上的那个家属,他今天来医院了。”
看上的家属?
黎寒商想起来了,上次为了打探周辽,她随意胡诌了个周辽长得不错的理由。韩梅梅可能以为她看周辽了,所以来给她“通风报信”。
“他推他奶奶去医院后面的公园了,你现在过去,假装跟他偶遇,然后就借机认识一下。”韩梅梅通风报信完,不忘加上一句,“别说是我说的哦。”
好可爱的姑娘。
黎寒商笑着点头:“好。”
黎寒商去医院后面的公园之前,让小北帮她点了一些下午茶和饮品,送给拍摄团队和医院的医护人员们。
她自己独自去了后面的公园,因为太阳落山了,公园里有很多出来散心透气的家属和病人,还有树木遮挡,没人注意到她。
她找个木椅坐下,在距离周辽不远处的后面。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头发全白了,很憔悴,不太能看得出确切的年纪,可能六十多,也可能八十多。
老太太脚上盖着一条毯子,她正在织毛衣,织到一半,朝周辽招手。
“盛章。”
老太太双手伸到毛衣里,往外撑了撑里面的宽度:“你试试,看看这毛衣合不合身。”
周辽蹲下来:“祖母。”
老太太困惑地看着他:“你怎么叫我祖母?”
“我不是我爸,我是从愉。”
“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老太太不听他胡言乱语,埋头继续织毛衣,织着织着抬起头,眼神从不听不信到迷惘茫然,“你不是盛章,那我家盛章在哪?”
老太太四处张望,焦急地自言自语:“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去哪了?”
“我要去找我的儿子。”
她把毛衣扔掉,掀掉毯子,要去找儿子。
周辽轻轻按住她的手:“祖母,该去吃药了。”
老太太看向周辽。
他把毛衣捡起来,放在轮椅上:“吃完药我爸就回来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不吵不闹了。
盛章。
周辽的生父吗?黎寒商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
次日,上午九点。
黎寒商在九曲红梅约见了一个人。
三十出头,女,一身女士西装,头发全部梳到脑后,戴一副无框眼镜。她叫唐允,是金地置业财务部的总监。
她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到了十分钟,来到雅间,见黎寒商已经点好茶了。
“大小姐。”
“请坐。”
唐允坐下。
黎寒商给她倒了一杯茶,没有着急开口说什么,等她先喝茶。
唐允喝完茶:“大小姐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你猜到了?”
唐允坦然言明:“从黎董把我安排进金地置业那天起,我就在等大小姐的电话。”
唐允口中的黎董,不是指黎寒商的二叔黎政英,而是黎寒商的父亲黎政潇。
这其实是黎寒商第二次见唐允。上一次是十年前,唐允出国留学,黎寒商去机场送她。当时的黎寒商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让她去相送一个陌生人,现在知道了。
唐允是父亲为她培养的帮手。
唐允未婚,有个十一岁的儿子,十年前她儿子病重,当时还是学生的她,根本治不起,是黎政潇出了钱,为她儿子治病,送她出国深造,学成归来就职于金地置业。
黎政潇只有一个条件:“辅佐我女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人就是很复杂,黎政潇会背叛婚姻,却也会为了女儿布局筹谋。
“你不用叫我大小姐。”
唐允说:“规矩还是要有的。”
言归正传,黎寒商问她:“你听没听过盛章这个名字?”
“盛章?”唐允思索过后,问,“颜盛章吗?”
黎寒商还知道一条信息,是她年少时偶然知道的,是周辽的秘密,梁金灵都不知道,周辽以前叫颜从愉。
颜从愉,颜盛章,信息都对上了。
“是,颜盛章。”
如果是颜盛章的话,唐允在公司高层口中听过这个人:“十六年前,有个人在金地置业的顶楼跳楼自杀了,那个人就是颜盛章。当时出过报道,但都被压下来了。”
“他为什么自杀?”
“他的公司破产,被金地收购了。事情太久远,当时我还不在公司,再详细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细节。”
“我二叔?”
唐允点头。
事情的前因后果,黎寒商已经能推测出轮廓了:“唐小姐,请你帮我查一下,颜盛章还有哪些家人。”
唐允应下了。
从九曲红梅出来,黎寒商去了一趟华庭公馆。保姆云姨看见黎寒商有些诧异,因为她不常来这边。
“寒商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