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时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的左边区域,正中间那一桌。
桌上放了他的铭牌,一桌六个宾客位,除了贺兰时,都已入座。帝国以左为尊,能安排在那一桌的都是举足就有轻重的人物,其他五位宾客都心照不宣地把那一桌视线最好的位置留出来。
贺兰时一出现,他们全部都站了起来,所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天之骄子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黎寒商不禁想,如果上一世贺兰时没有纵火,他的前路该会有多顺。
“姐姐。”
梁金灵的声音把黎寒商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收回望向贺兰时的目光,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
二叔黎政英也在这一桌。
“看到喜欢的就举牌,二叔送给你。”黎政英一碗水端平,又对梁金灵说:“你也是。”
梁金灵乖巧地笑了笑:“谢谢二叔。”
整个拍卖流程进行得很快,都是一群不缺钱的人,举牌喊价很大气,而且参加企业家慈善晚会社交的目的强于拍卖,因此也不会有为了争一件拍品僵持不下的局面,都是生意人,大家更愿意成人之美卖个面子。
二十六件拍品,不到两个小时就拍卖完了。
拍卖结束后,主甲板上还有酒会,众人都在应酬,酒是倒了一杯又一杯,桌上摆盘精致的菜肴和甜品几乎没人动。
大家都不饿吗?
林琅站在桌子旁边吃,手上戴着搭配礼服的手套,拿刀叉很滑手,她干脆摘掉手套,端起一盘蛋糕。
“林小姐。”
有人叫她。
她望过去,大大的眼睛装了满满的疑惑,表情就在说:你干嘛跟我说话?
对方是个男的,穿一身蓝色的西装,高瘦高瘦的:“你不记得我了?”
林琅一点都不记得,懵懵然的样子:“你是谁啊?”
“上个月在乔家的婚宴上,我们见过一面。”
林琅的表情:有吗?
她回答:“哦。”
她放了一口蛋糕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
蓝西装男还没有走,他说:“我姓景。”
林琅哦了声,转头叫住一位女服务员,声音很甜:“姐姐,这个蛋糕可以续吗?”
“可以的。”
“谢谢。”林琅笑起来软软糯糯的,给人的感觉就像牛奶布丁。
显然蛋糕对她的吸引力更大。
蓝西装男不死心,绕过半张桌子,走到林琅身边:“林小姐。”
林琅手里端着最后一块她觉得全场味道最佳的蛋糕,真诚地问蓝西装男:“你也想吃?”
“……”
撩不动,根本撩不动,好无力。
蓝西装男摆摆手,说不吃。
“琅宝。”
林琅踮脚张望了一下,是她三哥林琮在叫她,她把盘子里的蛋糕吃掉,然后放下盘子,对蓝西装男说:“我三哥叫我了。”
她跑去找她三哥,裙摆太大,她跑得很吃力,就提着裙摆跑到了林琮面前。
她的长裙是白色的,裙摆一层叠着一层,里面的料子很蓬松,面上是薄纱,绣了一朵一朵的玫瑰,跑起来像迪士尼美丽明艳的在逃公主。
林琮见她裙摆都跑乱了,无奈地俯身帮她整理裙摆:“你不要落单,要跟紧哥哥。”
“哦。”
林琅老实地跟着她三哥林琮,后面一波又一波的人过来敬酒,她很无聊,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她扯了一下林琮的袖子。
“怎么了?”
“三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认识一下黎寒商?”
林琮没听过这个名字:“谁是黎寒商?”
“那个。”林琅指给林琮看,“最漂亮的那个。”
林琮顺着看过去,黎寒商他没见过,但旁边的黎政英他倒是认识。
“为什么要认识她?”
林琅有个习惯,一说谎就忍不住摸耳朵:“没有为什么。”
小姑娘有自己的心事也正常,林琮没有再追问,带她过去了。
林琮先跟黎政英打了招呼。
“黎董。”
“林局。”
简单寒暄过后,林琮才看向黎政英旁边的黎寒商:“这位是?”
“这是我侄女。”黎政英也礼尚往来,“这位是林小姐吧?”
林琮顺理成章地帮妹妹周旋:“我妹妹从小养在家里,没怎么出来过。这船上也没个她认识的人,我怕她无聊,带她来认认人。”
林琅心思单纯,看向黎寒商时,好奇跟雀跃都摆在了脸上。
视线对上,黎寒商主动问好:“你好。”
“你好。”林琅笑得腼腆,一双眼睛很灵动,里面像住了精灵一样,“我叫林琅。”
“我叫黎寒商。”
林琅是第一次见黎寒商,觉得她好漂亮,好温柔。
黎政英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得出林琮是特地带妹妹来结识黎寒商的,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让黎寒商带着林琅在游艇上逛逛,但不要走远了,要注意安全。
两个姑娘没走远,一起去吃东西。
“你吃这个吗?”林琅端来了一盘小蛋糕,“这个蛋糕很好吃。”
黎寒商尝了尝:“是很好吃,谢谢。”
“不客气。”
她又去拿了一块,坐着和黎寒商一起吃。
她说她是美食博主,她还会雕花,用火龙果雕了一朵玫瑰,送给了黎寒商。
*****
且说说付林越。
他因为喝了两瓶酒,胃痛难忍,在游艇的医疗室躺到了现在,错过了整个拍卖。
输完液,经纪人过来带他去客舱休息,念叨了一路。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本来老板还想给你引荐几个制片人,全被你给耽误了。”
付林越惨白着一张脸,说话有气无力:“又不是我想喝,那些个富二代,仗着有家里庇护,自以为了不起。什么玩意,不就是会投胎。”他捂着绞痛的胃部,气得咬牙切齿,“等我成为资本,看我不——”
狠话没放完,迎面过来一群人。
付林越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害他喝进医疗室的人,那人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都不是他的同龄人,各个年过半百,却没有一个人的脚步越过他。
阶级这种东西,不需要刻意划分,就存在在那里。
付林越的老板也是那年过半百中的一个。
“万总。”
经纪人的手绕到后面,拽了一下发愣的付林越,拉着他往旁边让了让。
付林越回过神,僵着脸,跟着经纪人喊了一声:“万总。”
那群人走过来了,付林越低下头去,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
路过时,贺兰时看了一眼。
那位万总意会了到什么,停下来介绍:“这是我公司的艺人,小付。”万总语气试探,“兰时先生认识?”
“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