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商听见关门声,从卧室出来。
贺兰时在玄关换鞋,像是刚送完客回来。
“是有客人来了吗?”
“不重要的人。”
黎寒商没有再打听过问。
“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早餐。”她手里提着袋子,里面装了她昨天穿的衣物。
至于她穿过的睡衣,已经放进洗衣机里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
卧室的门没有关严。
贺兰时看见床上已经被整理过了,被子铺得整整齐齐。
她用过的杯子也洗干净,放在了托盘上。
“我送你。”
黎寒商本想说不用,想想算了,她已经欠了贺兰时人情,不好再推拒他的好意。
她点了点头,去换鞋。
她坐在玄关的换鞋凳穿鞋的时候,贺兰时在设置大门的电子锁。
她以为他是在换密码,换好鞋之后,特地离远一点,背过身去,不乱偷看。
昨晚发了烧,今早起来嗓子就有点不舒服,她咳嗽了两声。
贺兰时叫她:“简简,过来。”
“嗯?”
黎寒商没动,表情困惑。
贺兰时说:“来录一下指纹。”
黎寒商觉得不妥,善意提醒:“这是你家。”
“你没有仔细看我们领证前签的财产协议吗?”贺兰时告诉她,“这套房子是夫妻共同财产,严谨地说,这是我们家。”
领证前签的财产协议里有写明,黎寒商的资产都归她自己所有,贺兰时的资产没做归属。
协议黎寒商仔细看过,但贺兰时资产太多,她没有全部记住。
贺兰时不是资本家吗?大方得令人怀疑。
黎寒商表情严肃:“你就不怕我偷家吗?”
贺兰时笑了:“尽管偷。”
好吧。
黎寒商从来不偷别人的东西,录个指纹也没什么。
她走过去,按下自己的指纹。
这也意味着,贺兰时的私人领域对她不再设权限。
他们住的近,步行过去也就几分钟,贺兰时把人送到了家门口。
“好好休息,如果下午还是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嗯。”
黎寒商已经有点习惯了,贺兰时介入她的日常生活里。
“进去吧。”
贺兰时没有立刻走,等黎寒商先进去。
开门的时候,她想着要不要礼尚往来,给贺兰时也录一下指纹。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再见。”
她关上门。
……
早上不到七点,孟熠接到贺兰时的电话,来给黎寒商送衣服,当时黎寒商还没有睡醒。
孟熠回家睡完回笼觉,又来了一趟滨江云港。
她的车刚停稳,一辆黑色私家车轮子带风似的,骤然停在她的车头前面。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帅得嚣张又炸眼的脸:“巧啊。”
这是确定“不正当”关系后,孟熠第一次见到薛既安,还不习惯,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没下车,静观其变:“你怎么在这?”
“过来找个人。”
“那,”孟熠说,“慢走。”
薛既安拉了手刹,侧着身体,手肘撑在车窗上,眼神带着宠溺,但也有谴责,看着对面没良心的女人:“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这么对我?”
什么关系?
孟熠那天回去后,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薛既安为她提供往上爬的资源,她提供身体和心。
孟熠有自知之明,这应该是金主和小情人的关系。
她没给人当过小情人,没有经验。
“那我该怎么对你?”
薛既安招招手:“过来,我教教你。”
孟熠下车,走到薛既安面前。
薛既安一只手伸出车窗,二话不说,勾住孟熠的脖子,拉过去,仰起头吻住她。
孟熠被他弄了个措手不及,张着嘴,毫无防备,任他的舌尖闯了进来。
她顿时不会呼吸了。
不知道是男人天生对这种事情无师自通,还是薛既安自己身经百战,他很会接吻,深吻过后,让她喘息,唇贴着唇,有一下没一下的啄吻。
“学会了吗?”
孟熠乱七八糟地呼吸,顾不上回答。
“没学会啊,那继续。”
薛既安抓住孟熠一只手,放到自己脖子上,非要她搂着,呼吸缠上去,他张嘴吮吻,吻得很急,上来就是攻城掠地,不给过渡。
他平时做生意也是这个风格,霸道蛮横,不留活路。
孟熠快要站不住,一只手抵住车门,一只手推开薛既安,别开头喘气,回答:“学会了。”
薛既安这才放过她,毫不在意地抹掉唇上沾到的口红,手没有立刻松开她,手指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似乎在等她平息。
等差不多了,他才说事:“手机给我。”
孟熠把手机给他。
“密码。”
她报了串数字。
薛既安解开手机后,抬起眼皮看她:“某人的生日?”
某人指谁就不用明说了。
孟熠没好气地回:“我第一次赛车获得胜利的日子。”
“哦。”
薛既安扬了下嘴角。
他在她手机的微信界面上操作了几下,然后把手机还给她:“我给你推了个人,遇到难题可以找他。”
他用孟熠的手机加了他自己,并置顶。
另外,他还帮她加了个人:cino的庄贤。
如果没在滨江云港遇到,薛既安也要去找孟熠,要给她的东西就在他车上。
他把文件袋塞给她。
“这是什么?”
“这是能让你哥下台的东西。”薛既安这人护短,也记仇,“上次在小酒馆,他算计我,当然要送他一份大礼。”
薛既安说过,中顺食品这次的危机就是孟之恒造成的。
孟熠再一次向薛既安确认:“他下台之后呢?”
薛既安想都不想:“当然是你上去。”
“我没有本钱。”
“我有。”
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
这是孟熠第一次被坚定选择。
“薛既安,你看上我什么了?”孟熠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投入这么多。
“你厉害啊。”薛既安捏她的脸,笑着说,“你可是世界第三。”
孟熠没拿过世界第三。
他在打什么哑谜?
“我要出趟差,短的话一周回来,长的话半个月。”
孟熠:“嗯。”
薛既安趴在窗户上,仰着一张俊脸:“就这?”
怎么伺候金主啊?
孟熠心想,得回去找资料恶补一下。她犹犹豫豫不太确定地凑过去,对着薛既安的脸亲了一下。
但薛既安可不要什么蜻蜓点水,又把她拉过去,也不管车库的摄像头,偏要深吻。
吻够了,他松开孟熠:“记得想我。”女朋友。
说完,他开车走了。
女朋友和金主。
真是……好大的认知差异。
孟熠在车库等了一会儿,等呼吸平稳了,补了妆才上楼。
黎寒商给孟熠开了门。
孟熠没有贸然进去,探头往里看了看:“他在不在?”
“谁?”
“贺兰时。”
黎寒商把孟熠拉进屋里,关上门:“这是我家,贺兰时怎么会在?”
“你们是合法夫妻,睡一张床上都正常。”
“……”黎寒商认真给自己辟谣,“我们只是协议结婚,没有同居。”
“结素的?”
黎寒商反应了几秒才点头:“嗯。”
苏家的教育偏古板,把黎寒商教成了克己守礼的小淑女。但孟熠不一样,她叛逆大胆,思想开放。
“贺兰时有样貌有身材,睡一下也不亏。”
但是——
孟熠认真嘱咐:“宝贝,你要是有了兴趣可以试试,男女的事说不准,有时候氛围到了,可能也会越雷池,但一定要做好措施,离婚的打算没更改之前,要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