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金鹿奖提名晚宴,黎寒商受邀出席。
黎寒商虽是摄影师,但不经常参加这类晚宴。桑沈怕她被人欺生,特地等她一起进场。
签到处设了拍照墙,来了很多媒体,黎寒商和桑沈都不想去拍照,就让礼仪小姐直接绕开了。
晚宴在国际会展中心二楼,进去之前,黎寒商被梁金灵叫住了。
“姐姐。”
梁金灵带了两个人随行,凌渺,另外还有一个生面孔,可能是梁金灵的化妆师。
梁金灵最近混的不错,身上穿的戴的,都是高定。
黎寒商不是演员,她演不来撕破脸之后的姐妹情深:“你还是改一下称呼吧,梁小姐。”
梁金灵也不生气:“我听说你提名了最佳摄影奖,恭喜你。”
黎寒商没接话。
“我先进去了。”
梁金灵先入场了。
先前梁金灵因为亲生父母找来的缘故,崩了千金大小姐的人设,被网友抵制,停了所有通告。
最近,她又开始活动了,不仅红毯造型出圈,还上了综艺,算是走上了黑红的路。
“梁金灵的资源最近很好,你知道是谁在帮她吗?”
“瞿少东。”桑沈狐朋狗友众多,消息灵通,“应该过不了几天瞿少东就会官宣,梁金灵做他新电影的女主角。”
瞿少东。
黎寒商知道他,联合银行中华区总裁的侄子,他和澜城分行最高负责人瞿照影是堂姐弟。
桑沈和黎寒商的位子安排在了同一桌,主办方在座位安排上面用了心思,同一桌上艺人、导演、出品人、投资人都有。
桌上都有席位牌,黎寒商和桑沈本来坐对面。桑沈直接换了自己和别人的牌子,坐在了黎寒商旁边。
桑沈目光找了一圈:“贺兰时呢?”
“不知道。”
“你跟你老公是不是太不熟了?”
是不太熟。
黎寒商从来不说老公。
她还是刚才停车的时候,看到了贺兰时的车牌,才知道他今天也会出席。
桑沈还没吃上口热的,应酬就来了。
“桑导。”
“我去一下。”桑沈离座之前,不忘嘱咐黎寒商,“你赶紧吃,待会儿就吃不上了。”
这种场合,绝大部分人都不是来吃饭,而是来社交应酬、结交人脉的。
一眼望过去,很多都是经常出现在荧幕上的熟悉面孔,没有全打成一片,各自有各自的小圈子。
“芳菲。”
“影影。”
这是同一部电视剧红起来的两位演员,林芳菲和许影。
网上她们各自的粉丝简直水火不容,但两位正主关系不错,塑料得挺牢固。
林芳菲:“你今天的口红色号真好看。”
许影:“你的妆也很漂亮。”
……
一位影后和一位视后在各自去应酬的路上碰到后,拥抱了一下,寒暄起来。
视后:“你的电影我看了,特别好看。”
影后:“谢谢宝贝包场支持。”
视后:“跟我客气什么,上次我的电视剧你不也给我转发了。”
……
出演同一档综艺节目的歌手和脱口秀演员聊了起来。
“你演唱会什么时候啊?”
“下周六。”
“周六我没有通告,正好可以去现场听。”
……
“什么时候叫上老刘他们一起出来聚聚”
“等我手头的项目忙完。”
“钱是赚不完的。”
“赚什么呀,今年行情不好,不亏就不错了。你要是有好项目记得带我啊。”
这是制片人和出品人。
……
几乎没有人在吃东西。
黎寒商有按时按点吃饭的习惯,她正斯斯文文地喝着汤,有人跟她打招呼。
“你好。”
是坐在对面的人,黎寒商看了一眼桌上席位牌上的名字:苏橙。
黎寒商放下汤匙:“你好。”
“我是橙光影业的苏橙。”
橙光影业是影视公司,以前出过几部长剧爆品,这几年没抓住观众口味,赔了几部后,转型网剧了。
黎寒商把自己席位牌转向对方:“黎寒商。”
席位牌上除了名字,也有所属公司。
苏橙看了一眼。
只是个摄影师啊。
“我先失陪了。”苏橙起身离席,去应酬别人。
黎寒商继续用餐。
“你好,黎小姐。”
又有人过来了。
黎寒商礼貌回应。
对方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黎寒商礼尚往来,回了一张名片。
“我是寻古记录很忠实的粉丝,你拍得特别好。”
“谢谢。”
新荣传媒,乔千柏。
新荣传媒是一家电视剧电影制作、发行公司,乔千柏的大名黎寒商听过,是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能跟你合作。”乔千柏友好地伸出右手。
黎寒商与她握了手:“如果有机会的话。”
乔千柏有个最大的优点:看人准。
苏橙真是个眼皮子浅的,太不识货。黎寒商可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摄影师,拿奖的热门人选,而且黎寒商自己就是资本,又有桑沈那条过硬的人脉。
还有一点——
黎寒商身上这条裙子,可不是什么人都穿得上的。
乔千柏从侍应生那里拿了酒,跟黎寒商喝了一杯。
这就是娱乐圈的名利场——光鲜亮丽,只为逐利。
这时——
宴会主桌上坐的圈内大佬都起了身,往门口去。宾客的视线也被吸引过去,顺着大佬们行动的方向,看到有人入场。
清姿玉骨立于门前,是难得一见的气质和骨相。
有人问:“那是谁啊?”
“不知道,长得好帅,是圈里的新人吧。”
“我知道他,澜城博物馆的修复师。”
“修复师也能来提名晚宴?”
只见娱乐圈几位不同派系的大佬先后上前。
“兰时先生,您怎么有空过来?”开口询问的是京圈派系的一位大前辈,也是着名的导演与制片人。
“陪朋友来的。”
“您朋友是?”
贺兰时的目光在黎寒商身上短暂停留后,不动声色地移开。他没有多做解释,直接入席。
锋芒尽显后,及时收尾。
贺兰时入座后,有人过去敬酒。他面前有酒杯,也有水杯,他拿起了水杯。
哪怕贺兰时不沾一滴酒,也无一人有微词。
主桌上也有两位艺人,其中一位问自己的老板:“老板,那个贺兰时是什么身份?怎么面子这么大。”
能来提名晚宴的艺人,都不是单纯之辈,哪会看不出贺兰时另有身份。只是为什么席位牌上只写有贺兰时三个字,没有其他信息。
老板眼神提醒:“少打听。”
……
“宁沉,这儿呢。”
男人刚进来,被叫了名字,他立马找到声音,寻着过去,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男人一双桃花眼,轻轻一扫:“我这是什么运气,这一桌子都是大美女。”
宁沉,娱乐圈有名的花花公子,也是欢娱娱乐的太子爷,有资本,也有实力。
刚刚喊他的,是他同公司的女演员,陶若虹。
陶若虹玩笑似的接了话:“桃花运呗。”
“那可就要借你吉言了。”宁沉把椅子上的自己的席位牌拿开,坐上去,转身朝左:“这不是黎小姐吗?”
黎寒商语气客气,但不熟:“宁先生。”
宁沉和黎寒商的工作室合作过一次封面,不过黎寒商不是那次的主摄影师,她跟宁沉没有直接打过交道。
“上次拍的封面我很喜欢,要是有机会的话,”宁沉端起酒杯,“下次再合作。”
黎寒商拿起杯子,礼节性地抿了一口。
“你跟桑沈一块儿来的吧?怎么没看到他?”
“他有应酬。”
人有点冷淡。
但很漂亮,非常漂亮,跟一桌女艺人坐一起,也丝毫不逊色。一身素色旗袍,刚好衬出她的清丽秀雅。
宁沉对漂亮的女性一向充满耐心:“你们这次拍的纪录片很成功,下一个项目有计划了吗?”
“暂时没有。”黎寒商心想,桑沈怎么还不回来。
“你有没有来电影圈的打算?”
黎寒商婉拒:“我是纪实类摄影师。”
“那有什么关系,桑沈之前不也没拍过纪录片。我看过你的作品,你很全能,以你的实力拍电影足够用了。”
这时有人喊宁沉过去。
他应了一声,然后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号码,盖上笔,留下纸巾。
“我跟徐导有个项目,你要是感兴趣,随时联系我。”宁沉端起酒杯碰了一下黎寒商的杯子,“这酒的确很一般,下次我请你喝我珍藏的好酒。”
宁沉起身,去应酬朋友。
桑沈回来了,注意到了黎寒商左手边的席位牌:“宁沉?”
“你也认识他?”
“合作过一次,合不来。”泰迪一只,日天日地日空气,到处留情。
……
“兰时先生。”
星星文化的路总带他公司的艺人来主桌敬酒。
“这是我们公司演员,甘棠。”路总用眼神示意甘棠。
她上前,给贺兰时的空杯子倒上水,自己则端起半满的酒杯:“兰时先生,我敬您一杯。”
贺兰时今天很好说话,来敬酒的都喝,一律喝水。
他喝掉杯子里的水,然后起身:“抱歉,先失陪一下。”
贺兰时离席了。
全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看他,审视、打量、揣测,对他有诸多的好奇。
“那位到底什么来头?”说话的是甘棠的竞争对手,凌龄,“甘棠平时多清高骄傲,居然会主动过去敬酒。”
同桌的女艺人说:“我听我老板说,是金鹿这次的赞助商。”
赞助商的话——
“聿安工坊?贺家人?”
华聿集团有两大板块,华聿制造和聿安工坊。
凌龄拿出手机来查阅,聿安工坊很低调,但产业几乎涉及所有传统工艺业,茶叶、瓷器、丝绸、制酒……
网上都是集团相关介绍,关于贺家人的资料却很少。
凌龄关掉手机:“网上都查不到贺兰时的背景资料。”
旁边的女演员摇晃凌龄的胳膊:“快看。”
凌龄看过去。
贺兰时推掉前来寒暄的人,径直走到某一桌。他弯着腰,眉眼清俊,是方才没有过的柔和,在与人说话。
“简简。”
“嗯?”
贺兰时的一只手自然地落放在了桑沈的椅子上:“晚宴结束后,我能坐你的车回去吗?”
黎寒商疑问:“你没带司机来?”
“来的时候顺路送狗去宠物医院,它把车垫咬坏了。”
黎寒商没有多想,答应了:“走的时候我叫你。”
“好。”
说完后,贺兰时起身,转身之际,手指碰到了黎寒商的杯子,杯子倒下,红酒洒到了他手上。
他扶正了杯子,手指指尖停留在白色桌布上,莹白的手指被红色酒液染上了颜色。
他问黎寒商:“这个纸巾能用吗?”
黎寒商左手边刚好放着纸巾。
她点头。
贺兰时把纸巾拿起来,反过来对折,用写了号码的那一面细细擦手,然后才抬脚离开,带走了那张“废纸”。
……
贺兰时刚刚所站的位置在桑沈和黎寒商的中间,还要更偏向桑沈一点,所以桑沈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我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