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老公叫过来,星月峰这趟所有人的消费,他来买单。”
既能看看庐山真面目,还能顺便宰黎寒商一顿。
一举两得。
黎寒商眉间轻蹙:“他出差了。”
“你这么帮他找借口,是不是他付不起啊?”魏来不依不饶。
贺柠也帮腔:“把人叫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付不付得起。”
“我刚刚说了。”黎寒商不急不恼,字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他出差了。”
这么扭捏遮掩,肯定是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手。
贺柠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语气更加咄咄逼人:“谁信啊,这么藏着掖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结婚,是包养呢。”
话越说越难听。
“贺柠。”
她有胆子说,贺昭都没胆子再听了,他用眼神暗示,语言警告:“你见好就收,别大逆不道。”
当心五叔拔你指甲!
“他人在江城。”黎寒商不喜欢争论,更倾向解决问题,“打电话可以吗?”
黎寒商问的是对面庄家,魏彦修。
魏彦修点了头。
魏来立马跟着提了要求:“电话也行,必须开免提。”
她跟贺柠这两天丢尽了脸,一定要黎寒商也尝尝丢脸的滋味。
黎寒商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开了免提之后,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背面朝上,没有暴露被呼叫人的号码和名字。
铃声响了十多秒。
魏来抱着手,是看热闹的姿态,语气嘲弄:“你不会是随便找了个空号糊弄我们吧?”
电话通了。
“简简。”
声音好听。
这是在场大多数女士最直接的第一想法。
没有人作声,大家默契地都保持安静,也都挺好奇的,黎寒商找了个什么样的老公。
毕竟——
说实话,黎寒商这样的性格很招长辈的喜欢,先不论金地置业,黎寒商外祖家可是真正的书香门第,黎寒商性格又文静温柔,宜室宜家,是很多婆婆梦寐以求的标准儿媳。
只是她太“正”了,又有个护短的发小桑沈,桑沈这些个“狐朋狗友”有贼心也没贼胆。
因为手机放在桌子上,黎寒商讲电话的时候,身体往前倾了倾,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我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不打扰,可以接电话。”
这个声音……
贺柠看向黎寒商,目光怀疑。
声音像贺园那位。
“阿月。”黎寒商有些不好开口,毕竟所有人的消费加起来不低。
“嗯?”
“我刚才玩游戏输了,要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
黎寒商在心里打算好了,先让贺兰时付钱,等回去再还他,毕竟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她说:“要给大家买单。”
贺兰时并没有多问,只是说:“结束后让楼闻徵把账单发给我。”
还认识楼闻徵,装的吧。
魏来开了口,语调高昂,确保电话那边的人听得清楚:“我们开了不少好酒,这账单起码好几百万。”
经由了电话听筒的声音略微有些失真,但依旧清越好听:“简简,你们晚上还在吗?”
“在的,明天才回去。”
“晚上我让人送几瓶酒过去。”
好几百万,问都不问一句,还让人送酒。
难道是找的托?
魏来怀疑:“你真是黎寒商的老公?”
“是。”
“账我先生会付,没有其他事了吧。”
黎寒商不想贺兰时再听到什么不好听的话,拿起手机,关掉了免提,然后起身到旁边继续接听。
“害你破费了。”黎寒商正要说回去还他——
“这点酒我还是请得起。”贺兰时声音轻快,心情似乎不错,“简简,我常用的几张卡都在我房间床头的抽屉里,密码是001028。”
周围有点吵,黎寒商再走远了几步:“告诉我这个干嘛?”
“夫妻共同财产,你有知情权。”
可财产协议里写得一清二楚,她的都是她自己的。
贺兰时未免太大方了。
“我先挂了。”
“嗯,假期愉快。”
黎寒商挂了电话,坐回原位。
有人催促说,赶紧分赌注。
贺柠把贺昭拉到了一边,私下问他:“你见没见过你五婶?”
贺柠只知道贺兰时结了婚,但不知道贺兰时的结婚对象是谁。应该是贺兰时打过招呼,大贺家对外守口如瓶,把人藏得很严。
贺昭:“见过啊。”
贺柠目光往黎寒商那边看了一眼:“她是谁?”
五叔说了要保密。贺昭神秘兮兮:“是你惹不起的人。”
贺柠脑中闪过的人选是林家那位,之前就听她妈说过,秦绾属意林家的。
应该不是黎寒商。
黎寒商叫那人阿月,只是声音像而已。
贺柠没有再多想。
惩罚也结束了,大家在分上一局的赌注。
有人肉疼,喊道:“我的手表——”
“等等。”
薛既安突然叫停。
魏彦修眼神变得警觉了:“怎么?玩不起?”
薛既安懒得废话:“楼小三。”
楼小三?
在家排行第三的楼闻徵心想:不是叫我吧?
薛既安仰头指了指正上方的摄像头,问楼闻徵:“这上面的监控,是开着的吧?”
楼小三:“是啊。”
“把刚刚那局的监控录像拷过来。”
薛既安话音刚落,魏彦修就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输不起就直说。”
薛既安直说了:“你作弊了。”
语气笃定,眼神像出弦的冷箭,直击目标。
魏彦修否认:“我没有。”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桑沈用手肘捅了楼闻徵一下:“愣着干什么。”
楼闻徵立马给经理打电话,调监控。
魏彦修站起来,身体动作太大,碰到了桌子,桌脚摩擦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楼闻徵,你这是在打我的脸,是看不起我。”
薛既安这人,在场的都或多或少听说过他的事迹,他这个人很狂,但绝不说诳语。
楼闻徵催促经理快点,转头应对魏彦修:“只是调出来看看,要是没问题,我给你道歉。”
监控调出来了,大家都围上去看。
一点三十四分二十五秒,一点三十六分三十七秒,站在薛既安后面的人做了手势。
“贺柠。”
许知然指着她:“你还真是叛徒啊。”
怪不得贺柠第四局改押薛既安。
她站的位置,能看到薛既安的牌。
证据摆在面前,贺柠狡辩不了,被抓了现行,她面红耳赤,嘴上驳道:“还不是因为薛既安公报私仇。”
公然作弊。
在场的,尤其是刚刚押了薛既安赢的人,都难免有情绪。
有人说:“公报私仇怎么了,安哥堂堂正正赢的,我们真金白银押的注也是真的。”
还有人直接贴脸开大,点名魏彦修:“彦修,游戏而已,你这样做就有点掉价了。”
作弊的主意是魏来跟贺柠出的。
魏彦修没反对,也确实看了贺柠给的提示,不管怎么样,面子里子都没了。
但他还不至于糊涂,这么多人,不可能都交恶,以后还要往来,得维持体面。
“抱歉,是我小人了,这局我做东,你们押的注我来付。”
孟熠说:“那我家寒商受的惩罚呢?”
魏彦修看向楼闻徵:“账单到时发我。”
买单加上桌上的赌注,最少八位数。
魏彦修倒是面不改色,魏来就没她哥那么会管理表情了,那脸色,简直精彩,堪比吃了一万只苍蝇,吞不下又吐不出来。
噎不死她。
孟熠抱手看那两个搅事精:“还有你们俩,不道歉吗?”
魏来面色赤红,咬牙切齿地憋了句:“你们欺负人!”
魏来哭着跑了出去,贺柠跟着一起,也负气走了。
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又被败了兴致,就收了场,各自散了。
孟熠让黎寒商先走。
薛既安刚起身,孟熠按着他的肩,压着他坐回去。她站着,后腰抵着桌子,挡住了路:“薛既安,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你分明知道魏彦修作弊,还让寒商给贺兰时打电话。”
孟熠已经从黎寒商那里知道了,薛既安跟贺兰时不像外界以为的那样没交情。
他们两人认识多年,还轮流抚养过一只狗,狗都不信他们没“奸情”。
“反正没损失。”
孟熠越看薛既安,越觉得他像那种古代的奸佞大臣,一肚子坏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告状啊。”薛既安勾着唇,笑得贼混,“你猜贺兰时今晚会不会来?”
“贺兰时在江城,要明天才回来。”
薛既安起身,搂着孟熠的肩,往外走:“信我,他一定会来。”
天啊。
看他多讲义气,帮忙都帮到这个份了,以后贺兰时办婚礼,别说坐主桌了,贺兰时头上他都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