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城又降温了,温度已经低到了零下,花瓶里的花骨朵都养不开了,蔫儿哒哒的。
黎寒商今天工作结束得早,贺兰时下班回来时,她正在看书。室内开了暖气,她穿着单衣躺在沙发里,看得太入神,贺兰时走过来都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书?”
她把书合上,背面朝上,放到桌子上:“随便看的。”
虽然很短暂,但贺兰时还是看到了书名——《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
“我要去一趟港城。”贺兰时坐在黎寒商身边,手从后面环抱住她,“你陪我好不好?”
“哪一天去?要多久?”
“明天出发,一周左右。”贺兰时用脸蹭黎寒商的脖子,像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动物。
一周的话,黎寒商走不开,她手头有项目在进行。
“我有拍摄工作,不能陪你。”
不能闹。
不能恃宠而骄。
贺兰时让步:“那每天跟我视频。”
“好。”
黎寒商是个很心软的人。
拒绝人之后,她会变得更好说话。
“今晚,我想跟你睡。”怕她会不同意,贺兰时说,“只是睡觉。”
她果然很好说话:“好。”
……
贺兰时在次卧洗完澡,回到主卧,黎寒商已经洗漱好了,坐在床上看书,和傍晚看的书不同,她又换了一本——《非暴力沟通》。
她似乎开始研究心理学了。
“简简,要点香吗?”
“不点了。”
黎寒商最近不怎么失眠了。
她喜欢睡靠窗的位置,贺兰时在她身边躺下。她放下书,也躺下来,拉了拉被子,再分给贺兰时一些。
外面起了风,窗户关着,室内很安静。
卧室的窗帘黎寒商换了新的,嫩绿的花色,很生机很春天的颜色。床头的小台灯亮着,灯罩上的图案是黎寒商手绘的,一只毛毛虫结蛹、破茧、化蝶的过程。
“简简。”
她平躺着,侧头看贺兰时:“嗯?”
两人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昨晚在宝湾岛酒店,他们也是一起住的,但贺兰时昨晚就没有今晚这么温顺,把黎寒商压着吻了个够。
今晚的他更小心翼翼。
“我要走好几天。”
黎寒商:“嗯。”
被子里,贺兰时的手越过距离伸过去,指尖钻到黎寒商的手心里:“不抱抱我吗?”
“……”
诶,该拿他怎么办啊?
黎寒商转过身,身体挪过去,双手抱住贺兰时。
他终于松开眉头,抱着她用脸蹭她。
次日。
天灰蒙蒙的,阴阴沉沉,在等一场风雪。贺兰时九点的飞机,十一点二十分落地港城。
十一点半,黎寒商接到了贺兰时的电话。
“我到港城了。”
黎寒商正在室外拍摄,外面风大,她到车上去接电话:“你是去谈生意吗?”
“嗯。”
她真诚地说:“祝你顺利。”还有,“注意身体。”
对话内容过于正经,正经得有点像合作伙伴了。
“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黎寒商很疑惑:“嘱咐什么?”
贺兰时有时候很希望黎小姐不要那么大方温柔,黏人一点,管得严一点。
他教她:“不许看别的女人之类的。”
“你会看吗?”
“不会。”
黎寒商思维理性且直:“那就不用嘱咐了。”
贺兰时:“……”
和他同行的还有几位华聿的高管,已婚人士居多,别人都是一下飞机,家里太太就开始查岗。
“黎寒商,你有没有当人老婆的自觉啊。”
黎寒商解释说:“我觉得你很自觉,不用我嘱咐这些。”
她完全信任贺兰时。
贺兰时绝对不可能在出差的时候,和别的异性发生什么,她知道自己在被爱,很明确地知道。
太阳撞地球,贺兰时都不会在感情上背叛她。
这个自信是贺兰时给她的。
没有自信的、没有把握的是贺兰时,他强烈地渴求自己被需要:“我求你,查岗行不行?”
黎寒商笑了:“好吧。”
贺兰时出差港城的第二天——
黎寒商早上出门前,接到了他的电话。
“澜城今天会下雪,出门要穿多一点。”
黎寒商已经准备要出门了:“知道了。”
贺兰时不放心:“拍个照给我看一下。”
黎寒商随手拍了一张,发过去。
她爱漂亮,若是没有室外拍摄的行程,她的穿搭是不考虑温度的,哪怕是零下。今天的衣服是适合冬日的深色系,暗红色长袖旗袍搭了黑色束腰大衣,微卷的长发用红色宝石的发卡别在一侧,耳坠是同款的红宝石流苏,旗袍稍微长过大衣一些,能看见裙摆的梅花刺绣,漂亮一百分,保暖零分。
舅妈就经常说她,说她冬天这样穿,老了会得老寒腿。
贺兰时跟她舅妈一样,操不完的心。
“裙子不保暖,换一身吧。”
黎寒商拿了条室内可以披的围巾:“你好啰嗦啊。”
“……”
傍晚。
黎寒商去了一趟书店,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从书店出来,鹅绒一样的雪花开始飘落。
这是澜城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
黎寒商想起了初雪的时候,她答应贺兰时,会试着喜欢他,那天算是他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
她突然很想贺兰时,拨通了他的电话。
“阿月,”她伸手,让冰凉的雪花落在掌心,“下雪了。”
贺兰时回答:“我很想你。”
你在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正好也在想你。
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贺兰时出差港城的第三天——
晚上视频的时候,黎寒商告诉贺兰时:“我明天要去周天山拍摄。”
周天山在北城,北城比澜城更冷。
屏幕里,贺兰时那边的背景是酒店的落地窗,窗外华灯璀璨,他应该是刚结束工作,正装还没换下,戴了一副眼镜。
眼镜是贺兰时考驾照的时候配的,他度数很低很低,所以戴得不多,偶尔长时间对电脑才会戴。
戴眼镜的贺兰时气质会显得更沉稳内敛一些,禁欲感很强。
“要去多久?”他问。
“三天。”
黎寒商手头的项目是和宫导合作的,拍一个公益纪录片。
贺兰时查岗了:“都有哪些人?”
黎寒商如实报了几个同事的名字,都是摄制组的同事。
贺兰时解下袖扣,摘了领带,但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屏幕,直视镜头里的黎寒商,语气没变,但对黎寒商的占有欲快爆表了:“好多男的。”
黎寒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