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走了，Alice才敢说话。
“好无情好冷酷，季大美人不是新宠吗？”Alice此时的心情如同她看打脸苏爽文，乳腺畅通，“不过好爽。”
季大美人是不是新宠，有待考究。
洪溪刚才注意到了周辽的脖子，是有抓痕，但不像人抓的，更像猫抓的。洪溪自己就养猫。
“溪姐。”Alice说，“你有没有觉得季青的眼睛，有点像寒商姐。”
是很像，洪溪拍季青的时候就发现了。本来只觉得是巧合，但刚刚周辽的态度……
洪溪表情严肃：“不要乱说话。”
Alice：啊？
她乱说什么了吗？
茶水间在一楼。
黎寒商给周辽泡了一杯黄金桂。
她留周辽喝茶是有些细节要说清楚：“说季小姐状态不好的人是我，提议明天再过来拍的也是我，主张换摄影师的是季小姐。”
周辽只是品茶，没有说话，让她继续说。
“我的摄影师没有为难你的代言人，她很专业，也很敬业，我们摄影棚里有监控，你随时可以查看监控。”
周辽坐在黎寒商的对面，衣领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黑色衬衫没遮住喉结，半指长的红痕露了出来，竟为他那样冷漠的一个人也添了几分风流色欲的遐想。
他放下杯子：“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会为难你的摄影师？”
“我不喜欢不清不楚，都说明白比较好，以免后续合作不愉快。”
“不用解释那么多，不过就是个代言人。”周辽的语气很无情，好像对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儿，在他眼底惊动不起一点痕迹，“你用不顺手，那换就换了。”
不是新宠吗？保质期这么短吗？
黎寒商没发表意见，对于别人的私事，她不评论。更何况她也不了解周辽，虽然上一世和他领过证，但他们相处甚少，少到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身上藏了那么多秘密。
“言经夏怎么样？”
黎寒商就事论事：“她的形象很符合艾胧这个季度的设计概念。”
周辽拍板得很随意：“那就她了。”
黎寒商没有反对意见，自顾自地喝水。她没给自己泡茶，只倒了杯温水。
她又喝了一口。
看得出她没有话说，周辽起身：“我还有工作。”
季青还没有走，谭玉霞怎么说她都不肯死心。周辽从里面出来了，她立马从保姆车上下来。
“周总。”
周辽脚步都未停，只扔下一句：“解约的事，跟律师谈。”
不，她不要解约。
她追上去：“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
周辽停下来，终于舍得施舍目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惊慌无措的眼睛：“错哪了？”
“我、我……”
季青一时语塞。
周辽转身便走。
“周总！”
季青慌张地抓住了周辽的手。
她是女团出身，在圈里当了几年的边缘人物，如果不是一次饭局上，被周辽看中，她不会有今天这么好的资源。
她不舍得艾胧的背景，也不舍得眼前的人。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说过我的眼睛好看。”她本就生得漂亮，这样盈盈欲泣，更惹人心疼，“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都会照做？”
她重重点头，毫不犹豫：“会的！我会的。”
周辽握住女孩子纤细的手腕，用了几分力道，她疼得脸色发白，响在耳边的声音却像在哄人：“乖一点，不要闹，安安静静地解约，解约后我不想听到任何讨论黎寒商、讨论她工作室的声音。”
娱乐圈那一套操作，他怎么会不懂。
推开女孩的手，周辽径直走到停车的地方，助理打开门，他直接上车，不曾回过头。
季青上车就哭了，毫无形象地大哭。
“他留了我住了两个晚上，我还以为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以为他从不碰她，是珍惜她。
好天真。
她还恃宠而骄，开始想要更多，想要试探自己在他那里的重量。可笑的是他从来就没有宠过她，随手扔了点他根本没放进眼里的东西，她就以为自己有多特别。
谭玉霞抽了张纸给她擦眼泪：“哭够了就清醒点，既然周辽不想黎寒商被牵扯到解约风波里，那条件我们可以开高一点。”
季青哑着声音反驳：“我不想解约。”
她在周辽家里见过他不戴眼镜的样子，摘了眼镜他的瞳孔没有那么黑，不那么不近人情，有薄薄的卧蚕，瞳仁很亮很润，像金毛一样看人，是温暖的。
她只见过一次，周辽立马又戴上了眼镜，但他好像并不近视。
她总觉得，还有一个真正的周辽，被藏在了他的眼镜下面。
谭玉霞简直要被她气死：“醒醒你的恋爱脑，周辽那样的人，言经夏都抓不住，何况是你。”
季青还是不甘心，愤愤地瞪着黎寒商工作室的招牌：“他跟黎寒商是什么关系？”
“都跟你没关系了。”
季青把帽子往脸上一盖，撇嘴就继续哭。
谭玉霞懒得管。哭吧哭吧，把脑子里进的水哭干净。
*****
从黎寒商的工作室出来不到半个小时，周辽就接到了母亲裴兆榕的电话。
“你回来一趟。”
没有寒暄，直接命令。
“我现在要去公司。”
裴兆榕仿佛听不见他说话，她的耳朵一向只听自己要听的，她说：“现在就回来。”
周家也住在华庭公馆，但以前不是，是裴兆榕嫁进周家后，特地搬到了华庭公馆。
保姆上前接过周辽的外套，他走上前。
“母亲。”
裴兆榕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寻人似的，轻声细语喊着：“小悦。”
“小悦。”
小悦是裴兆榕养的猫，一只白色的布偶。
“小愉。”裴兆榕回头对周辽说，“小悦不见了，你帮我把它找出来。”
小愉是周辽没进周家之前的名字。
裴兆榕只偶尔会叫，多数时候与周辽继父一样叫他阿辽。
“好，我帮你找。”
布偶躲在楼梯下面。
周辽忍着不适，把猫抱出来。
这只猫跟他不亲，领地意识很强，挣扎时在周辽手上、身上抓了数下。
裴兆榕接过猫，轻轻地安抚着：“小悦。”她抱着猫，面向周辽，嘴里哄着，“小悦乖，快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