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用品区在超市二楼。
黎寒商推着车停步在过道,回头看贺兰时。
贺兰时不明其意。
黎寒商委婉开口:“你不用买其他东西吗?”
“不用。”
过道的左手边是女性卫生用品区。
贺兰时反应过来了,转过身去。
本来也没什么,可是他绅士回避的样子,反而弄得黎寒商觉得很不好意思,耳朵有些发烫。
她走快一些,把推车放在一旁,沿着货架找自己常用的牌子。
等黎寒商的时候,贺兰时接了一通电话,关正则打过来的。
“兰时少爷。”
关正则来电是奉了贺海川的命令:“董事长说太久没和您手谈,让您回一趟贺园。”
贺兰时回绝:“今天太晚,我明天再陪父亲下棋。”
关正则没有置喙贺兰时的话,只是提醒了一句:“董事长看到了网上的消息。”
贺兰时因为杂志封面,现在还在热搜上被讨论着。如此高调行事,惹得贺海川心生不满了,要找贺兰时问责。
贺兰时的手机又有新的提示音。
“我有电话进来。”
贺兰时直接挂了关正则的电话,接了另一通电话。
电话里,庄贤说:“黎小姐已经见过殷先生了。”
那么殷闻应该已经提了交易条件。
那下一步——
“贺老师?”
“真的是贺老师!”
一对姐妹路过,认出了站在过道的贺兰时,拿出手机拍了几张。
姐妹中的妹妹年纪比较小,穿着高中校服,更大胆些:“贺老师,我可喜欢你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杂志发行之后,贺兰时的名气比之前更甚。
成名逐利他没有半点兴趣,他的一切都是黎寒商的,发肤身体都是,被人追捧只会让他觉得烦。
“你认错人了。”
贺兰时看了一眼黎寒商的方向。
若是被拍到同框,她是不是会不高兴,毕竟她不喜欢流言蜚语。
“抱歉,请让一下。”贺兰时朝着与黎寒商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姐妹中的妹妹追上去。
姐姐劝:“人家不想被拍,我们还是别跟了。”
妹妹觉得机会难得:“刚刚没拍到正脸,我再拍几张。”
黎寒商买完卫生用品,出来没看到贺兰时,她在超市二楼找了一圈,也不在,她就先回去了,反正超市离滨江云港很近,想来贺兰时不需要坐顺风车。
黎寒商的生理期向来不太准,这次提前了一周。
半夜,她被痛醒了,浑身发冷。她生理期会痛,但不是每次都痛,没有规律性。以前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睡眠质量差。
她爬起来,起身去找药,抽屉翻遍了,只找到一盒过期了的布洛芬。
她回到床上,已经出了很多汗,手脚无力,头晕脑胀的,看什么都有重影,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
她迷迷糊糊地发了一条语音:“熠熠,帮我买点止痛药,大门密码是我大学入学年份加我的生日。”
这是新密码,重生回来后黎寒商很谨慎,会不定期地更换密码,新密码还没来得及告诉孟熠。
消息发完,她扔掉手机,按着腹部,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小腹太痛了,她似睡未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有人敲门,但她昏沉沉的,听不真切,也没有力气动。
被子被掀开了。
黎寒商的脸露出来,已经被捂得发烫。
“寒商。”
“黎寒商。”
又是这个声音,这个近来经常出现在梦里的声音。
黎寒商睁开了眼,却并不清醒。
“我在做梦吗?”
她怎么看到了贺兰时,眼里一个影子重叠着一个影子,好多个好多个贺兰时。
既然是做梦,那她要问一问。
“贺兰时……如果我害你坐牢了,你会报复我吗?”
她的梦里,贺兰时没有犹豫:“不会。”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是黎寒商精挑细选的灯,光的颜色暖洋洋的,温暖舒适。
灯光下的人好像笼罩在滤镜里。
“为什么?”黎寒商揉揉眼睛,影子重叠,有点看不清贺兰时,“你敢纵火杀人,你不是坏人吗?”
“我是坏人。”
那他为什么不报复她呢?
她的意识不太清醒,身体的本能在驱使着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遮住贺兰时的双眼。
她最怕他的眼睛了,当年在贺园,他生生削去他人的指甲,眼里全是残暴的毁灭欲。
她最怕他的眼睛了,生得太好看,能蛊惑人。
所以要遮住。
“贺兰时,你能不能叫我一句?”
“什么?”
她在摄影棚给贺兰时补妆时,就想这么做了。
意识混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简简……”
眼皮太重了。
黎寒商没等到听答案,手滑下去,掉在被子上,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梦境缠身,上一世车子爆炸时,她分明听到了……
“简简。”
贺兰时把黎寒商从被子里抱起来,让她靠在怀里,轻声哄她:“张嘴。”
黎寒商迷迷糊糊地照做。
嘴里被喂了药,她下意识吮了一下舌。
“好苦……”
黎寒商最怕苦了,幼时生病,吃药总要舅父舅母用糖哄着。
她苦得皱起了眉,闭着眼,用脸去蹭自己依偎着的人,本能地信任与依赖。
药丸还没被吞下去,她试图吐掉,脸被一只手托着,然后温热的水喂进嘴里,她下意识吞咽,吞下药后,还是苦,转开头不再喝了。
有什么压在了唇上,她抿了一下,是甜的,然后才肯张嘴。
……
意识模糊的黎寒商太乖了,毫无防备。
不论贺兰时喂什么,她都乖乖地张嘴吮吸,他吻得越来越凶,猎人露出爪牙,克制隐忍全部崩盘,恨不得吃掉她。
但是还不能。
他放过她,让她好好呼吸:“苏简简。”
他把手伸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覆在她小腹上面,动作很轻很轻地揉着。
“你怎么这么大胆,敢放坏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