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号,滨江云港6栋12楼走水了。
从楼下只能看到浓烟,笼罩住了几个楼层。
楼道里到处都是逃生的脚步声,黎寒商却不敢出去,因为她没有把握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在人潮拥挤的情况下,能安全地步行到楼下。
关闭门窗后,家里没有进很多烟,她选择等待救援。
没多久,有人拍门,拍门的力道很着急。没等黎寒商询问是谁,拍门的人自己按密码进来了。
黎寒商抬手,摸到对方的肩,个子很高。只有周辽知道她最近新换的密码。
所以她没有怀疑,喊了一声:“周辽。”
“你怎么来——”
门被关上,几乎同时,她被他抵在墙上,吻落了下来。
在她下意识后退时,他停住了。
她低着头缓了缓,心想总要迈出这一步的,她和周辽接触以来,还没有过亲密行为。他能在危急关头来找她,至少在这一刻,她很动容。
她主动拉住他腰间的衣服,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抬头看他,她的眼睛看不见,却依旧漂亮。
她在默许,他将要对她做的事情,等了一会儿,不见响动。
“周——”
贺兰时用手指压住,不让她张开唇,叫别人的名字。
他单手将她抱起来,放在柜子上,仰起头吻她,没有进攻,先给她适应时间。
她生涩地啄了两下。
她以为亲的是谁?周辽。
贺兰时开始进攻,急切,用力,含着她唇,将她唇齿间的东西吞下去。
情到深处,甚至想用牙齿咬破她,想见血,想告诉她,很想很想她,很爱很爱她,可不可以不要爱别人,不要周辽。
手掌牢牢扣在她后腰,贺兰时克制着不弄伤她,手臂不自觉箍住,让身体更靠近。
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抚摸她掌心纹路后,然后五指紧扣。
屋外,混乱的逃生声音停歇了。屋里没有多少浓烟,但不宜久留。
贺兰时结束了深吻,伏在她颈间,等她缓好了,他蹲下去,给她换鞋,带她出去。
等到了楼下安全的地方,贺兰时松开了手。
周辽来了,急匆匆往这边赶。
贺兰时扶着黎寒商在小区的椅子上坐下,把带下来的盲杖放到她手里,然后离开。
六栋的物业管家和保安在旁边核对人员。
“核对完了吗?业主都下来了吧。”
“业主都在。”保安说,“但刚刚有个男人跑上去了,说了有火灾危险,还偏要往里跑。”
……
三月四号,黎寒商向周辽提出了结婚。
婚礼定了四月二十六号。
……
四月二十六号,是那一世黎寒商与贺兰时的忌日。
四月二十八号,周辽自杀了,在十六岁第一次遇见黎寒商的楼顶,一跃而下。
*****时间轴回到这一世*****
外面的雪停了,只下了不到一个小时,地上都没来得及“留白”,雪就化了。
这场初雪只是来冬天探了个路就走了。
在楼下表明心意之后,贺兰时顺其自然地就跟黎寒商回了家,她给煮了一壶茶。
现在茶都凉了。
贺兰时已经待了一个多小时了,除了喝茶,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摸摸她的手指,摸摸她的头发,她起身,他也起身,她去哪,他跟着去哪。
黎寒商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她靠在沙发里,贺兰时靠着她:“你赶我?”
她失笑。
“你说了要试着喜欢我。”似乎怕她忘记,贺兰时提醒她,“你要好好跟我培养感情。”
黎寒商盘腿坐到沙发上,面对贺兰时:“要怎么培养?”
“简简,”他还是不确定,“再抱抱我。”
黎寒商抬起手,环绕到贺兰时腰后,慢慢抱紧,她身体依偎过去,把脸贴在他胸口。
她还不熟练,睫毛紧张地在颤,手指有些不安,蜷缩在自己发汗的掌心里。
上次住贺园的时候,发现贺园的家政会给衣服熏香,怪不得他身上时常有沉香的味道。
她仰了仰头,轻轻嗅闻。
要喜欢贺兰时,好像并不难。
“我今天很开心。”贺兰时单手扣住她的腰,好细一截,不太敢用力,却又忍不住箍紧往自己怀里带,他说,“比以前任何一天都开心。”
原来得偿所愿是这种感觉。
伴随惊喜的还有惶恐,刚刚得到,然后开始恐惧失去。
“好像做梦。”
不真实。
跟外面那场雪一样,下完之后,又了无痕迹。
“苏简简,你咬我一口,好不好?”
黎寒商松手,把头抬起来看贺兰时,打量他的眉眼:“你好奇怪。”
都不像贺兰时。
弄权夺利、修缮文物,他都游刃有余,他是矜贵雅正的兰时先生。
用网络文学爱好者Alice的话说,贺兰时身上有顶级alpha的气场,在一切关系里,占主导地位,都有绝对支配力。
“你不喜欢吗?”
贺兰时单手掌着她的腰,克制着力道,带着她靠近自己,她顺着力道,跪坐在沙发,直起腰,手撑在他肩上。
姿势变了,她跪起来比他高,他坐着,任由她居高,任由她俯视。
是本能地向她臣服的姿态,眼底疯狂汹涌的情绪都被他很好地禁锢克制着,恶兽蛰伏,他顺从她。
他说:“你不喜欢什么要跟我说,我没有跟别人谈过,没有经验,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进度和节奏,如果做得不好,一定要告诉我。”
他什么都愿意改。
他要苏简简,做他的主,做发布施令的人。
黎寒商点头:“嗯。”
“那我们现在算谈恋爱吗?”
“算。”
贺兰时仰起头,扶住黎寒商的后颈,拉她低头,靠近自己的脖子:“咬我,好不好?”
贺兰时的癖好好奇怪。
可是他问好不好,黎寒商根本拒绝不了这一类示弱的问法。
她张嘴,咬了一口,没有很用力。
“疼吗?”
“不疼。”
是真的,不是做梦。
贺兰时太喜欢这种带着痛的爽感,以后更亲密的时候,一定要她弄疼他,最好玩出血。
他知道,他有不正常的x癖。
……
晚上十点十分。
王爷睡得正香,突然被人拽住了后颈的皮毛。
它一个打挺:“嗷!”
神经病啊。
贺兰时蹲在狗笼子前,告诉这只狗:“她现在喜欢我了,比喜欢你多。”
王爷:“……”
贺兰时摸着颈上的牙印,眼里有愉悦,有兴奋,有得偿所愿后仍觉得不真实的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