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黎寒商的联系方式给我。”
桑沈提防:“什么事?”
“私事。”
黎寒商和楼闻楚之前并无交集,能有什么私事。
楼闻徵听了个大概,跑过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哥,你不会是——”
楼闻楚打断:“找她有点事。”
绝口不提到底是什么事,楼闻徵不信没有猫腻。
黎寒商又不是生意人,公事不存在,私事的话,他哥楼闻楚不是那种会随便跟异性聊私事的性格,他还特地找到桑沈这里来了。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事。
桑沈没直接给,说:“我先问问,她同意了再给。”
楼闻徵冷眼瞥桑沈:“当初在蓝魔都,我让你的青梅妹妹给个彩头倒杯酒,你可是踹了我一脚,现在我哥要联系方式,你怎么不踹他?”
桑沈回了个上下打量的眼神,一句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就你?跟你哥比?
楼闻徵:“……”
球杆出击,母球回弹,撞向黑球。
贺兰时罚七分。
“你失误了。”
薛既安拿起球杆,算准角度,篮球精准命中,接着粉球落袋,此局结束。
薛既安赢了。
贺兰时放下球杆,走到吧台,六杯一排,他没有间断地一口气喝完。
杯子空了,贺兰时说:“先走了。”
从俱乐部出来,外面天还没黑,最近雨多,天色不好,看着又像要下雨。
薛既安说,太黏人不好,容易被厌弃。
贺兰时在门口站了几分钟,没忍住,还是拨了黎寒商的号码。
“工作结束了吗?”
“嗯,收工了。”
“我给司机放了假。”贺兰时用请求的语气问,“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地址给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黎寒商到了,她让姚先生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了车,撑着伞,走到俱乐部门口。
贺兰时等在门口,看见黎寒商后,走下台阶来。
“怎么在外面等?”
现在是冬天,室外很冷。
贺兰时接过伞,单手抱住黎寒商。
黎寒商鼻子轻轻嗅了两下:“喝酒了?”
“嗯。”
“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上次她喝多了,听他说不喜欢喝酒,还强迫他喝了。
贺兰时低着头,下巴抵在她肩上,贪恋地蹭了蹭:“打台球输了。”
“和谁?”
“薛既安。”贺兰时一只手拿伞,黎寒商腰肢很细,他一只手就能够完全环住。
她都不认真查岗。
贺兰时说:“没有异性,都是男的。”
二十米开外,两个脑袋,从大门后面露出来,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楼闻徵很兴奋:“谁啊谁啊,都看不清脸。”
贺昭一边看,一边用手去捂楼闻徵的双眼:“别看了别看了。”
“贺强强,别戳老子眼睛!”
贺强强心想:蠢东西,是想被拔指甲吗?
等楼闻徵拽开贺昭的手时,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贺兰时上车后,靠着黎寒商。
“喝了很多吗?”
“嗯。”
不多。
一排龙舌兰shot,他还不至于醉。
黎寒商关心地问:“很难受吗?”
“嗯。”
黎寒商坐低一点,好让贺兰时靠得更舒服一些。
“简简,”贺兰时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能不能……”
能不能公开。
他想要名正言顺宣示主权的资格。
他不想从任何异性嘴里听到黎寒商的名字,会忍不住做各种假设,会被还没发生的事左右理智,激发出原始的、本能的劣性。
他极力克制着:“抱我。”
在一起的这几天,他说的最多的竟是这两个字,总觉得每一声“抱我”的背后,有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手机不合时宜地突然响了。
黎寒商刚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不要接。”
她想问为什么。
贺兰时开始亲她,急切地、没有章法地亲她。他仰着脸,露出了脆弱白皙的喉咙,唇碰到哪里就是哪里,亲脸、唇角、耳朵、脖子。
小狗一样,“乱七八糟”地“标记”。
黎寒商被贺兰时弄得很痒,身体不受控地往后躲,手上没拿住,手机掉下去了。
吵人的铃声终于停了。
黎寒商捡起手机,屏幕刚好亮了,顶部弹出来桑沈发的消息:【号码我给他了,他找了你吗?】
铃声又响了。
还是刚刚那个号码,可见对方真的有着急的事。
脖子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下,没有很重,相比较痛感,触感更明显。
黎寒商推开贺兰时:“等一下。”
他抬起头,唇是自然健康的红,眼角是酒后带了情绪和情欲的红。
他说:“别欺负我,苏简简。”
黎寒商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
贺兰时看着她不说话,一双眼睛滚烫炙热。
铃声还在响。
“我先接电话。”黎寒商稍微转过身去,侧身对着贺兰时接了电话。
“喂。”
黎寒商说:“楼先生。”
贺兰时低头看自己的手,沾到了巧克粉,蓝色的。车上有湿巾,他拆了一张,一根一根擦干净。
要找点事情做,不然,他怕自己会本性暴露。
假如,只是假如,黎寒商喜欢上别人……
没事,他会杀了奸夫,又不是她的错。
“给她提供过帮助的是我父亲,不是我。”
黎寒商和楼闻楚说:“你问的这些我不方便说,你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去查吧。”
电话打完了。
“楼闻楚。”
贺兰时不是疑问语气,是肯定。
黎寒商转过身,看贺兰时:“你怎么知道?”
贺兰时和楼闻楚有过往来,他知道楼闻楚这个人,很优秀,没有不良嗜好,感情史干净,为人沉稳磊落。
不像他,手段肮脏,心思阴暗。
“他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他的私事。”黎寒商不方便透露别人的私事。
贺兰时擦干净手上的巧粉,握住黎寒商的手,压在座椅上:“不要喜欢别人,不要给别人机会,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会做得更好。”
都乱脑补了些什么啊?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楼闻楚一点都不熟。”
“他为什么打给你?”
“为了他的前女友。”好吧,黎寒商透露了一点点,“他前女友叫唐允,是我父亲以前出资培养过的人,现在在金地置业工作。”
是个未婚先孕带球跑的故事。
虽然楼闻楚自己不知道,但他已经是个十一岁孩子的爸爸了。
“你这么胡思乱想,是不是酒喝多了?还说我欺负你,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黎寒商抽出手,用手指抵住贺兰时的肩,轻推,“我还来接你了。”
没被公开承认的人,就是容易胡思乱想,毕竟如今的局面都是他一步步算计得来的。
警报暂时解除。
“那你现在欺负我。”
“啊?”
前排,懂事的司机兼保镖姚先生,已经懂事地升起了主驾与后排的挡板。
挡板隔出了独立的空间,后车厢内的空气一下变得拥挤了。
贺兰时握着黎寒商的手,放到自己身上,他的身体他有好好管理。
他带着她的手,慢慢地往下。
衣服之下,是刚刚好的薄肌。
黎寒商瞬间脸热:“你干什么?”原来男人是这么欺负的啊。
“我喝醉了。”他借酒意引诱,“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要不要玩我——”
黎寒商烫手似的,猛地抽回手:“贺兰时!”
贺兰时坐回去,眼底清明,全是笑意。
装的,他才没醉。
逗她是真的,想被她玩也是真的。
“换个称呼行不行?”
“换什么?”
“阿月。”贺兰时看着黎寒商,眼里有隐忍温柔的渴望,“我更喜欢边月这个名字。”
他不喜欢大贺家。
黎寒商上次去贺园就看出来了,他住过的倚月楼不像家,里面的东西都是贺园的家政准备的,没有一件比较私人的物品。
黎寒商低声叫了一句“阿月”。
贺兰时抱住她,双手绕过她的腰,将她完完全全纳入怀里,是绝对占有的姿态。情绪起起落落,都是她给他的:“苏简简,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原来真的可以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
黎寒商以前不相信的,但现在她相信贺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