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听见这个名字,沙代的瞳孔忍不住一缩。
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认识悲鸣屿老师?”
见不破明点了点头,少女的双目瞬时变得猩红一片。
“他现在在哪?他过得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她情绪激动的上前,恨不得能直接从不破明的嘴里听到答案。
“别那么激动,冷静一点。”,不破明稍稍往后退了退。
男女之间的距离还是要保持一下的。
附近的香客也被这里骚动吸引了注意。
少女这才注意自己的失态,连忙向后退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这位先生...”
这么多年的日日夜夜,她没有一天不为自己当初的行为而感到愧疚。
不破明看着女孩哭成这样,也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
多年前和悲鸣屿先生闲聊种下的种子,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生根发芽了。
“这里人有点多,我们换一个地方说吧!”
两人在附近通往神社的路上,找了一处地方坐下。
“悲鸣屿先生生活得很好,现在正在鬼杀队中,与恶鬼战斗保护人们远离侵害,是鬼杀队里面最受敬重的队员...”
女孩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身体忍不住颤抖着蹲下。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老师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不破明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心中的激动、兴奋,还有如海浪一样袭来的愧疚。
果然...悲鸣屿先生对当年的事情是有什么误会在的吧...
哭了好一会儿,女孩才从激动的情绪中稍稍缓解。
“请问...您可以...不,求求您,我想见一见悲鸣屿先生可以吗?”
沙代一只手捂着憋闷的胸口:她有好多的话...好多好多的话想说。
不破明没有贸然答应下来,这些弯弯绕绕的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为好。
“这件事,我只能帮你传达一下,你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也不能保证。”
“没关系...”,少女摇了摇头,“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的。”
短短十二年的人生里,她有近三千多个日夜活在愧疚之中。
在孤儿院六年多的时光里,她拒绝了所有前来收养的夫妇,不知疲倦地打听着悲鸣屿的下落。
小小的女孩儿,依靠着曾经的记忆,自己摸索出了紫藤香的制作手艺。
十岁离开之后,两年的时间里,她在东京大大小小的寺院之间来回。
只期望能再次遇到那个记忆中高大的身影。
等待...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她只担心悲鸣屿最后不肯见她。
“要是...悲鸣屿老师,不肯见我的话...”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沙代...一直以来,都很感谢老师的照顾...以前的事情,真的非常对不起!麻烦您替我...”
实在应付不了这种场面的不破明,赶紧出言打断了少女的话。
“好了好了,事情还没有结果呢,有什么话还是你和悲鸣屿先生亲自说比较好。”
而且相比较起来,眼下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有些事情我需要了解一下,你还记得,嗯...狯岳,这个名字吧?”
和刚才听到“悲鸣屿行冥”这个名字的反应不同,少女的眼睛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愤怒和后悔所替代。
“狯岳...”,这两个字几乎是被她从夹缝里挤出来一样。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如果不是他引来恶鬼的话,大家还有老师就不会...”
从沙代的口中,不破明听到了当年那件事情的另一个版本。
那一年的沙代还只有四岁。
...
年纪最大的女孩指着人群对面,那个被打得略显狼狈的男孩。
【狯岳,这些都是大家一起,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赶紧把钱还回来!】
还有一名男孩看着空空如也的钱罐已经忍不住要哭出来了。
【行冥师父每天自己都吃不饱...狯岳!你个混蛋!】
另一名男孩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狯岳。
【这件事...我们暂时不会告诉行冥师父的,但是你要把偷的钱还回来,不然...就从这里离开吧。】
...
“把狯岳赶出去,是几个哥哥姐姐们一起做的决定,不过大家本来只是想吓吓他的。”
他们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手脚不干净的人留在身边的。
如果狯岳不能改正的话,不知道以后会给寺庙的大家,给老师带来多大的麻烦。
“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没有赶他走的话,或许大家也不会死。”
如今再想起来,沙代的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只是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
听完男孩的话,狯岳的身体此时已经抖如筛糠。
【对不起,钱...我拿不出来...我都花光了。】
【这么多的钱...怎么可能...】
其中一个脾气比较大的男孩忍不住上前揪住了狯岳的衣领。
【你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狯岳还没来得及张嘴辩解,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一小片筹码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
“狯岳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到赌场里去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一小片筹码。”
沙代到现在还记得狯岳那丑恶的嘴脸。
“他跪在地上,大喊着自己一定可以赢回来,让大家不要把他赶出去。甚至还恬不知耻的问我们要钱...可是大家的钱都放在那个罐子里了。”
一个不知道悔改,而且手脚不干净的赌徒...
要知道,这里除了被人抛弃的孤儿,也不乏因为父母赌博而家破人亡的孩子,他们最清楚这种人的德性
这下子,没人能再容忍狯岳继续呆在这里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他没有趁着白天离开,反而在晚上回来熄灭了香炉。”
致使寺庙里的孩子,除了她被悲鸣屿老师保护以外,其他的孩子全都...
“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见过有关他的消息。”
听到这里,不破明不禁觉得拳头有些痒了起来。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吗?”
“这么多年...我也不确定他有没有什么变化。”,沙代沉吟了一会儿。
“对了...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只蓝色的勾玉,从来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