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明,晨曦从窗外轻洒,落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身上。
她缓缓睁开湛蓝如海的美眸,眸光朦胧而清亮。纤手轻撩蓝色长发,发丝如瀑滑落肩头,在晨光中泛着柔和光泽,宛如梦境初醒的精灵。
蓝月悠起身,身旁已空无一人,睡衣与浴巾已被细致地叠得整整齐齐,安放在椅上,一丝不苟,透着无声的体贴。
“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真是的……”蓝月悠轻声嘀咕,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却又藏不住些许笑意。
不过,他倒是真乖。
昨晚除了刚开始那个突如其来的吻,竟没再进一步,更没趁机越界,只是安安分分地抱着她入睡,克制得令人心软。
“起码进步了,敢强吻了。”想到这儿,她指尖轻触唇角,唇边漾起一抹浅笑,眼底泛起微澜。
起床吧。蓝月悠略一思索,伸手轻摇了摇床边的绳索。绳索连通内外,牵动一串风铃,是苏晓特意为她做的,门外人一听铃声,便知道她已经起身,或有事呼唤。
“叩叩”不久后,传来门被敲响的声音。
“雌主,我进来了”。
只见芽儿推开门后静等,随后卡拉提着两桶水,一桶热,一桶凉,进屋。
“叩叩——”片刻后,敲门声轻轻响起。
“雌主,我们进来了。”
芽儿推开门,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紧接着,卡拉提着两桶水走进来,一桶热气氤氲,一桶清凉澄澈,水波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蓝月悠轻声道:“天气渐冷,你们体质畏寒,早晨就别过来了,之后我会安排蓝翊他们来负责照顾我。”
卡拉和芽儿连忙摆手推辞:“雌主,没关系的,我们不冷,真的可以坚持。”
“听话。”她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虽轻却如风拂面,透着淡淡的威严,令人不由自主地顺从。
“是!”
两人应声而动,熟练地为她洗脸、梳发、换衣,动作轻巧而有序。
蓝月悠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两个小巧的玻璃瓶,递到她们手中:“这是我调的护手霜,冬天干,手容易裂,一人一瓶,用完了再来拿。对了,之前给的面霜还够用吗?不够一定要说,别省着,我不差这点东西。”
卡拉接过瓶子,指尖轻轻摩挲瓶身,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雌主对我们太好了,不仅三餐管饱、衣服暖身,还用那么金贵的草药给我们调养身子,连那些贵族、王族都用不上的好东西,您也随手就给了我们。”
芽儿点点头,捏了捏自己脸蛋,语气俏皮:“可不是嘛,我都圆了一圈,皮肤也亮了好几个度。虽说我们是雌仆,可您也没真让我们干重活,动不动就让我们歇着。外面那些嘴上说看不起我们的,背地里羡慕得牙痒痒呢”。
蓝月悠正梳着长发,动作忽地一顿,镜中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温润却锋利的笑意:“你们是我的人,出门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我。你们乖,不惹事,我自然护你们周全。但——若真有人不知死活敢欺负你们,别忍,给我狠狠还回去。天塌了,我来扛。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我们的好雌主!”卡拉和芽儿相视一笑,齐声应道,声音清脆,满是依赖与坚定。
*
又是一场大雪,清晨的阳光洒在无垠雪原上,大地白茫茫一片,静谧而纯净。
蓝月悠静坐于雪畔,一双湛蓝眼眸如冰湖映光,专注地凝视着面前的雪块。
蓝色长发被精心编成利落的鱼骨辫,再盘成端庄发髻,尽显优雅气质,几缕碎发随风轻扬,为冷冽的空气添了一抹灵动。浅灰色大衣裹住修长身形,腰间系带轻轻收拢,勾勒出从容而优雅的轮廓。靠在身后的帽檐与袖口镶着一圈柔顺狐毛,颈间围着同色毛绒围巾,温暖而不失雅致。
手持一把骨刀,动作细腻而沉稳,雪屑纷飞间,一朵朵含苞的水仙花轮廓渐显,花瓣层叠舒展,仿佛正从冬眠中苏醒。
最后一笔落下,她轻轻搁下骨刀,唇角微扬,缓缓起身,大衣下摆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看够了么?”
“啪啪”……
寂静中,两声清脆的掌声突兀响起。
一名男子从松树后缓步走出,身影在雪光映照下显得修长而沉静。
“不愧是高等阶雌性,感知力依旧敏锐。”他语气诚恳,带着几分欣赏。
蓝月悠眸光一凝,淡淡道:“又是你。”
瑞泽轻笑:“是啊,又是我。上回见你雕冰,刻的是你的本体——孔雀,我看了,美得惊人,和你本人如出一辙。”
“那这次呢?”她侧身,目光扫过那朵雪中水仙。
“很好看。”他走近几步,仔细端详,“但抱歉,我只能认出是花,具体品种,却叫不上来。”
“你倒是谦虚。”她轻哼一声,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这是水仙。北方少见,毕竟这里冬寒夏炎,不适合它生长。南方倒常见。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微转:“我听说,有种铃兰水仙,纯白如雪,倒也耐寒,或许能在这片土地扎根。”
瑞泽微微一顿,眸光沉了瞬,语气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渴切:“是吗?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能陪你一起去看看吗?”
蓝月悠没作声,只是静静望着他,眼波如雪面映光,深邃难测,仿佛在掂量他话语的真假。
风掠过雪原,卷起细碎冰晶。
片刻后,她轻启唇:“很晚了,我先走了。”
“那你的水仙雪雕呢?”他问。
“送你了。”她转身,大衣在雪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送你回去吧。”瑞泽上前半步。
“不用。”话音未落,雪地忽起轻响。
一个绿发男子从阴影中踱步而出,橄榄绿的眼眸在寒光中微闪,身着黑灰色长风衣,唇间叼着一根干草,笑意懒散,透着股不羁的雅痞。可当那双眼睛抬起来时,锐利如刃,幽深似渊,瞬间撕碎了所有轻浮假象。
“看,我说不用。”蓝月悠语气淡淡,却带着一丝藏不住的笑意。
“弗雷德,走吧。”
“得令,悠宝。”他低笑一声,为她带上帽子后,手臂自然地揽上她的腰,动作亲昵却不逾矩。两人并肩走入风雪……
只余瑞泽立于雪中,望着那座水仙雪雕出神,目光深邃如渊……风过处,衣角轻扬,身影寂寥而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