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能轻松胜任的工作,实际做起来却困难重重。
每次广播都紧张得直冒冷汗,连食堂都不敢去,生怕被人指指点点。
看到林丰回来,他既想请对方重新接手工作,又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内心矛盾不已。
与此同时,食堂后厨里,傻柱正跟徒弟马华聊得起劲:我风哥这次下乡可不得了,带回一整车山货,给全院邻居都分了。”他挥舞着菜刀,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刘岚插话道:听说下面十几个公社都给厂里写信,都想请林丰再去给他们做广播呢。”
这话我信。”傻柱连连点头,脸上写满自豪。
整个后厨的人都被这个话题吸引,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傻柱捧着搪瓷缸,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正色道:风哥回来时,咱们院里的八级钳工易中海说过,风哥就像真金,到哪儿都亮眼。
这次下乡搞广播就是明证。
连老师傅都这么夸,可见风哥的本事和人缘。”
马华忙不迭点头附和:那可不,我师大爷的本事大着呢。”
这时广播声突然响起,后厨众人纷纷皱眉。
刘岚撇嘴道:那个刘海洋又在制造噪音了。”
岂止是噪音?简直是在折磨人。”傻柱抱着胳膊冷笑,以前听风哥广播,连做八道菜都不觉得累。
现在这人话都说不利索,广播前能不能先把嘴里的抹布掏出来?
这话逗得大伙哄堂大笑。
要说损人的功夫,后厨没人比得上傻柱那张嘴。
真怀念师大爷主持广播的日子。”马华感慨道。
别想了,傻柱哼了一声,风哥就是因为太能干,样样精通,才招人嫉妒。”
马华深以为然:师大爷的才华确实让某些小人眼红。”
正说着,谁都没注意食堂主任已经走了进来。
都专心干活,少在背后议论别人。”主任板着脸训斥。
这句话立竿见影,后厨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各自忙活起来。
......
没过多久,食堂主任背着手离开了。
刘岚悄悄凑到傻柱身边:听说主任盯上养猪场了,想兼任场长。”
什么?!傻柱顿时火冒三丈。
这也太欺负人了!风哥一手创办的红星图书馆被人摘了桃子,广播员的职位也被排挤掉,现在连养猪场都不放过?
你先别急,刘岚赶紧劝道,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准。”
傻柱气得一上午都没心思做饭,幸好中午没有领导招待。
好不容易等到午饭时间,看见林丰来打饭,傻柱连忙把他拉到后厨。
风哥,大事不好!听说食堂主任要抢你的养猪场!
林丰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别担心。
这个养猪场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要是他们真敢换人,迟早得哭着求我回来。”
真的?傻柱又惊又喜。
“我啥时候骗过你?”
林丰笑着反问。
“行吧,风哥,我信你。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傻柱又嘱咐了一句,才转身去干活。
午饭后,林丰和阎解放、刘光福一同回了养猪场。
一晃二十天过去。
又到了林丰下乡广播的日子,许大茂早就按捺不住,早早备齐了所有放映设备。
憋了二十多天没跟林丰下乡捞油水,许大茂心里直痒痒。
可就在林丰出发前一天,一纸调令下来,食堂黄主任兼任红星养猪场场长,林丰的兼职场长职务被撤。
这消息气得刘光福和阎解放直跳脚!
黄大鼻子算什么东西?也配插手养猪场?
两人急匆匆跑来找林丰。
林丰却笑着宽慰他们:“都是为祖国建设出力,在哪儿干不是干?光福、解放,你们还是回原车间吧。”
刘光福和阎解放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林丰会暴怒,会去找领导理论,可他的平静让他们震惊。
两人也清楚,黄大鼻子绝不会重用他们,与其被赶走,不如主动离开。
当天,刘光福和阎解放就申请调回原车间。
从此,红星养猪场改姓黄。
食堂黄主任兼任养猪场场长。
这位黄主任成天戴着一副厚眼镜,脸上顶着个显眼的大蒜鼻,工人们背地里都叫他“黄大鼻子”
。
新官上任三把火,黄主任安插了几个亲信到养猪场,还把林丰严令禁止的食堂泔水重新运了回来。
“泔水多好的东西,倒了多浪费?”
“要我说,林丰根本不懂养猪!论养猪,还得看我。”
看着养猪场里几百头膘肥体壮的猪,黄主任乐得合不拢嘴。
然而!
一个月后,黄主任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夜之间,三头猪毫无征兆地暴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养猪场的工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报告黄主任。
黄主任慌忙联系兽医,自己火急火燎赶到养猪场。
刚进门,他就吓得汗毛倒竖——十几头猪在他面前轰然倒地,口吐白沫,瞬间断气。
“怎么回事?!谁特么敢在饲料里 ?!”
黄主任又惊又怒,冷汗直流。
可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兽医还没到,又有几十头猪接连倒下,死状如出一辙。
黄主任发疯似的踢踹猪的脑袋和肚子,可死猪哪会复活?
他吓得魂不附体,冲进办公室给李副厂长打电话。
李副厂长大惊,立刻驱车赶到养猪场。
眼前的场景让他彻底傻眼——几百头猪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死透了!
“黄大鼻子!你干的好事!连猪都养不活,你还有脸活着?!”
李副厂长暴怒,抡起巴掌对着黄主任一顿猛抽,打得他鼻青脸肿,满脸是血。
李厂长,事情是这样的,那些猪突然全死了,真的与我无关啊......
黄主任还在极力为自己开脱。
这时兽医匆匆赶到现场。
李副厂长急忙催促:快看看这些猪还有没有救。”
兽医穿戴好防护装备,仔细检查后叹了口气:是猪瘟,已经没救了。
必须立即深埋处理,否则会引发疫情扩散。”
这个诊断结果让黄主任彻底绝望,他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地。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当这个养猪场场长?现在倒好,猪没养成就全死光了。
快送黄主任去医院!李副厂长立即组织人员施救。
这场突如其来的猪瘟事件在京城国企圈引起轩然 。
红星轧钢厂受到上级严厉批评:
工人们对黄主任怨声载道。
原本在林丰管理下,大家不仅能经常吃到肉菜,过年还能分到猪肉。
现在可好,几百头猪全死了,什么都没了。
黄主任出院后,在全厂大会上做了深刻检讨,随后被调去打扫厕所。
消息传到正在凤鸣公社的林丰耳中。
风哥!出大事了!来人兴奋地说,黄主任完蛋了!五百多头猪全得猪瘟死了,他现在被发配去扫厕所了!
厂里现在乱成一锅粥,工人们都盼着你回去呢。
李副厂长和杨厂长特意嘱咐,只要你肯回去继续当养猪场场长,就给你正式编制,享受副科级待遇,月薪43元。”
刘光福满脸恳切地请求林丰:风哥,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看看。”
林丰十分惊讶,养猪场的猪一直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爆发猪瘟?
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是新上任的黄主任擅自做主,把食堂剩饭用来喂猪。
天气炎热导致食物变质,猪群吃了变质的泔水才引发这场严重疫情。
这完全是黄主任咎由自取。”林丰摇头道。
听说现在养猪场场长被列入正式编制,定为24级干部,每月工资43元,看来厂里确实重视起养猪工作了。
光福,你也看到了,公社这么多群众等着听广播,我实在走不开。”林丰笑着说,你先回去,等一周后我完成下乡广播任务再回厂里。”
许大茂在一旁插话:现在知道来找风哥了?当初风哥一手建起的养猪场,有人眼红想来摘桃子,结果怎么样?偷鸡不成蚀把米!黄大鼻子这是活该!
想到黄大鼻子平时趾高气扬的样子,如今却沦落到打扫厕所,许大茂觉得特别解气。
大茂哥别说了,黄主任现在天天拿着扫帚在厕所干活呢。”刘光福无奈地说。
就该让他在厕所干一辈子!许大茂恨恨地说。
这时电影散场,轮到林丰广播。
刘光福亲眼目睹了林丰主持广播的场面,深受震撼。
风哥太厉害了!看着老人们争相与林丰握手的场景,刘光福暗自感叹。
最终他只能独自返回轧钢厂。
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吐着烟圈苦笑:林丰这是在表达不满啊。”
李副厂长愤怒地拍桌:换谁不生气?黄大鼻子把五百多头猪全养死了!这种人就该枪毙!
虽然嘴上义正言辞,但李副厂长心里发虚。
当初正是他收了黄大鼻子的贿赂,才让其取代林丰的位置。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他只能把黄大鼻子发配去扫厕所泄愤。
杨厂长深知李副厂长的焦虑,红星养猪场曾是李副厂长的得意之作,如今却化为乌有,连猪都死光了。
李副厂长迫切希望找回林丰,借助他的力量重建养猪场。
但杨厂长并不打算轻易成全对方。
老李啊,你这几天火气太大,可别把情绪带到工作里。”
红星轧钢厂必须尽快重建养猪场,这事就由我亲自负责吧。
工人们吃不上猪肉,情绪不稳,我这个一把手难辞其咎。
你就别操心了。”
杨厂长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劝李副厂长冷静下来,暂时放下工作。
李副厂长心知肚明,杨厂长嘴上说得好听,实则想绕过他这个分管后勤的副厂长,直接与林丰合作新建养猪场。
一旦成功,功劳全归杨厂长,与他毫无关系。
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