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排片有《刘三姐》《柳堡的故事》,后者插曲正是传世的《九九艳阳天》。
还有孩子们最爱的《大闹天宫》《猪八戒吃西瓜》《济公斗蟋蟀》——这是林丰特意安排的“银发亲子专场”
。
(..感谢永远~或许大佬的催更票!今日四更完毕)
回到办公室,林丰拨通保卫科内线。
李四很快赶来:“院长,您找我?”
“把这封信交给娄小娥。”
林丰递出装有照片的信封,“务必亲自送到。”
林丰将一封信郑重递给李四:这封信很关键,你用自己的渠道寄出去。
署你的名字,地址别用红星影院的,你另找个详细地址。”
李四立刻会意——能让林丰如此谨慎,必是重要信件。
这份托付让他心头一热,当年落魄时是林丰收留他在影院工作,此刻正是报恩之时。
院长放心,我有办法。”李四略作思索,我有个远亲在京都旅馆做事,用他的地址和我署名可好?见林丰颔首,他小心收下信件,连同娄小娥的地址与林丰给的一块钱。
半月后,港岛公寓内。
娄小娥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发颤,刚做的指甲在信封上刮出细痕。
她推掉电视台酒会,反锁闺房门扉时,梳妆台上的香奈儿香水被撞得晃出涟漪。
照片滑落掌心那刻,她耳畔响起血液奔涌的轰鸣。
相纸上的林丰比两年前更摄人心魄,眉宇间沉淀着岁月打磨过的锋芒。
她突然笑出声,泪珠却砸碎了梳妆镜里的倒影。
林老师...染着丹蔻的指尖抚过照片,在男人轮廓处留下唇印。
这两年来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那些被思念灼烧出的空洞,此刻都被这张相片暂时填满。
展开信笺时,丝绸睡衣的系带滑落肩头。”小娥,见字如面六个字让她咬住了下唇。
读到海棠产子的消息时,窗外维多利亚港的霓虹正好映亮她僵硬的嘴角。
67年正月初六,你们离开京城的第二年,海棠又给我添了一对龙凤胎,取名林叶和林炎。
三个孩子都健康活泼,无忧无虑地成长着。
林丰在信中向娄小娥细细诉说着生活的点滴,有欢喜也有忧愁。
信末他写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小娥,珍重。”
——你的林老师。”
娄小娥读着信,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她既为林丰感到欣喜,又为自己坎坷的命运而悲伤。
对于海棠,她心中充满嫉妒。
当年林丰每周都来给她授课,她本是最有机会成为林丰妻子的人。
可如今,她依然待字闺中。
这份不甘在心中翻涌。
林老师,我娄小娥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
怎能甘心只做你的学生?
我注定要成为你的女人。”
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永远都是!
娄小娥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她想起年前有条往返港岛与青岛的货船,正是当初全家秘密逃往港岛时乘坐的那艘。
这艘船每月往返一次,月底出发,月初返航,途中会在内地港口停留两日。
娄小娥决定搭乘这班船回内地,无论如何都要见林丰一面。
否则她真的要发疯了。
林丰万万没想到,应娄小娥要求寄去的照片非但没能安抚她,反而激起了她更大胆的想法。
此时林丰正在图书馆办公室,刚听完冉秋叶的工作汇报,将售书款收入抽屉。
无意间瞥见系统界面,惊讶地发现粉丝值瞬间暴涨十万!
仔细查看才发现,这些全都来自娄小娥的情绪转化——
爱慕、思念、不甘、野心...
种种复杂情绪交织,最终化作了十万粉丝值。
[林丰望着系统中娄小娥那纷繁复杂的情绪数值,心中隐隐不安。
他猜测娄小娥应该收到了照片,但这反应未免太过激烈。
爱慕与思念尚可理解,但不甘与野心又从何而来?
莫非她对自己另有所图?
百思不得其解,林丰索性不再纠结。
他喝完杯中茶,看了眼时间。
下班时分,他顺手披上那件穿惯了的军大衣。
初冬的京城已寒意袭人,这件旧大衣总能带来温暖踏实。
这一年里,林丰每隔半月就会去探望老周和老康。
老周过得闲适自在,有茶相伴便怡然自得。
最让人放心不下的是老康,他那宁折不弯的性子在西山农场吃了不少苦头。
整个农场都知道,这个倔老头是块硬骨头,任凭什么手段都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旁人每日只需挑五十桶水,可那些人存心整治老康,硬是逼他挑满一百担。
老康一声不吭,弓着腰继续担水。
一百担算什么?
还不够老子塞牙缝。
当年夜行军百八十里地,老子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点分量也配叫活儿?
干就完了。
从天蒙蒙亮到日头当空,监工不喊停,老康也不歇脚。
活像头犁地的老牛,闷声不响地来回运水。
直到最后一桶水倒进缸里,老康才摸上饭碗。
吃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伙食——
高粱窝头硌牙,玉米饼子拉嗓子,白面馒头?想都别想。
偶尔能见着点白菜萝卜,多数时候就着咸菜疙瘩下饭。
可这汉子从不叫苦。
派他干活绝无二话,但要他违心说半句软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这么熬着,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老康眼见着瘦脱了形——
一百二十斤的壮汉,如今只剩九十来斤挂零。
眼窝凹得能搁鸡蛋,鬓角白得像落了霜。
原本笔直的腰板,如今也弯成了老槐树。
唯独那双眼睛,还跟淬了火的刀子似的亮着。
那晚林丰偷摸着来看他时,老康正烧得浑身滚烫。
三天没解大手,症状和老周当初一模一样。
不过老周瘦归瘦,身子骨倒是经造。
憋七天照样生龙活虎,就是蹲坑时憋得脸红脖子粗。
可老康这铁塔般的汉子,硬是被活生生熬垮了。
林丰塞给他两片泻药,又往他手里拍了支开塞露。
不多时,老康提着裤子神清气爽地回来了。
小林啊...他咧着嘴笑,今晚要不是你,老子就得去 爷那儿报到了。”
这倔老头脾气太臭,同屋的人早搬了个精光。
空荡荡的土房里,就剩他裹着发霉的破棉被独自发烧。
没热水,没药片,窗外北风嚎得像狼叫。
要不是林丰鬼使神差拐过来,明早准得给他收尸。
老康心里门儿清——多少老伙计就这么憋憋屈屈走了。
您这是命硬。”林丰搓着手,我本是去看老周,右眼皮突然跳得跟打鼓似的...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是吧?老康笑得直拍大腿,他们都说我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就你小子...
话没说完突然哽住,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红了眼眶。
少来这套!林丰扭头往外走,谁稀罕你报恩?
夜风里飘来后半句:老子就是...见不得英雄落难。”
别磨蹭了,赶紧把药吃了。
这次我给你带了不少药片,有消炎的、治感冒的、通便的,还特意捎了瓶蜂蜜。”林丰像变魔术似的从包里往外掏东西。
各式药片包装不一,还有那瓶晶莹剔透的蜂蜜。
老康对药品兴致缺缺,可一见到蜂蜜,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小林啊,你咋知道我好这口?老康搓着手问道。
啊?你喜欢喝蜂蜜水?这我倒不清楚。
前几天给我奶奶买了两瓶,老人家每天早晨都要喝一杯,说是润肠通便。
我想着你可能也用得上,没想到还真碰对了。”
林丰没想到误打误撞,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有这般嗜好。
他顺手拎起暖水瓶要给老康冲蜂蜜水,却发现瓶里空空如也。
傍晚就没水了,浑身疼得懒得去打。”老康讪笑着解释。
小事,我来想办法。”
林丰提着暖瓶出了门。
深更半夜的,打壶热水可不是件容易事。
不多时,林丰就提着满满一壶热水回来了。
他细心地给老康泡了杯蜂蜜水,看着他把各种药片服下。
两人闲聊几句后,林丰才起身离开。
次日一早,林丰又专程来看望。
老康已经痊愈了——军人出身的身体素质果然不同凡响。
排了宿便,喝了蜂蜜水,服过药美美睡一觉后,他又生龙活虎地投入工作了。
确认老康无恙后,林丰才安心去上班。
没想到这场小病,竟让老康又贡献了十二万粉丝值。
林丰暗自琢磨,这个倔老头还真是座粉丝值富矿,不过也得讲究开采节奏,十天半月来一次正合适。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68年岁末。
年关时节,正是寻常百姓最难熬的日子。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紧巴巴的,能吃上顿饱饭就算烧高香了。
特别是那些国营工厂,这些年光顾着搞运动,生产荒废,工人待遇每况愈下。
年关将近,国棉厂、二七厂等企业的工人们集体向领导发难——他们要求并入红星轧钢厂!
这也难怪,谁让红星轧钢厂的福利令人眼红呢?隔三差五的肉菜,过年还能分到猪肉......工人们的情绪愈演愈烈,最后惊动了上级领导。
经过多次会议协调,又紧急调拨了十几个国营养猪场的资源,才算平息了这场 。
而这一闹,反倒把红星轧钢厂推上了风口浪尖。
李主任去上级开会,连续开了好几天。
回来时,脸色阴沉。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尽心尽力经营轧钢厂,竟然还会挨批评。
那句老话浮现在脑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错了吗?
我真的做错了?
李主任反复自问。
我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让工人们能吃上肉,提高身体素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