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馆很有古典韵味,门口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
程临晚包裹严实,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又摁在肚子上跟着苗朝颜进去了。
不过这个时间的中医馆,来来往往的居然还有不少人。
程临晚有些惊讶:“大夫们还没下班吗?”
苗朝颜摇头:“和医院一个道理,很少会准时下班。只不过到了下班时间,挂号系统会关闭,所以这个点才来的患者没办法挂号。”
程临晚听懂了:“所以这些都是还没有结束诊疗的患者?”
“嗯。”
程临晚不好意思道:“妙妙,下班都不能挂号了还要麻烦你亲戚给我扎针,真不好意思啊。”
苗朝颜眨了眨眼,“没关系啊,这都是小事,只要你一会儿不跑就行。”
程临晚:“?”
跑?跑什么?
到了办公室门前,程临晚深呼吸,做好了足够多的心理准备。
但敲门进去时,她觉得她的心理准备还是太少了。
“妙妙,你不是说你家亲戚是老中医了吗?”她震惊地抬手指了过去,“这短寸帅哥是谁?!这中医哪里老了?!”
苗朝颜:“……”可她说的是年龄,不是外表啊。苗观棋比苗林夕还大呢,都快一千岁了。
修士修行到金丹境界后,就可以保持容貌不老,元婴境后更可以选择碎丹重塑骨相,重返年轻。
玄门灵气充足,绝大多数修士在青年时期就能结成金丹,因此,大多数人都保留着年轻时的样子。
短寸头帅哥目光灼热地看着苗朝颜,被她发现时,竟有些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去:“来,来了呀。”
苗朝颜笑着应了一声:“嗯,她就拜托你了。”
“好啊好啊,交给我吧。”
他朝程临晚点了点头,“我大概了解你的情况,把外套、鞋子袜子都脱了,去那边小床上躺着。”
“苗裕。”苗观棋很不客气地吩咐道,“给程小姐铺个一次性垫子。”
苗裕:“……行,我铺。”
这间办公室里还挺暖和,程临晚脱下外套挂好,又听话地脱了鞋袜,双手交叠躺在了小床上。
“来吧!我准备好了!”
苗观棋剑眉轻挑,准备好器具就走了过去:“你想怎么治?”
程临晚一愣:“啊?”
苗观棋:“你平时工作是不是挺忙的?”
程临晚点头:“对,经常进组。”
“那你是想今天晚上一劳永逸治好,还是先想在保证明天的戏份可以正常拍摄的前提下,临时处理一下痛经问题?”
程临晚震惊:“今天晚上就可以一劳永逸治好吗?”
“可以,你的症状也没有特别严重。”
“好的,那麻烦您一口气给我治好吧。”
可当针灸包翻开后,程临晚却顿住了:“这,要用这么多根吗?”
苗观棋:“不会全都用。”
他捻着一根毫针,左手都已经握住了程临晚的脚,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
有人推门而入,小声问道:“苗大夫,我好像到时间了。”
“嗯,进来吧。”苗观棋放下了针,洗手消毒后,又点了下头,“程小姐稍等,我先给他取针。”
“哦,好,我没关系。”
她有些好奇,干脆盘腿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脑袋上插着好多针的患者。
程临晚瞬间瞳孔地震,伸手去拉苗朝颜:“他他他——”
“怎么了?”
“这么多针就插在头上啊,不疼吗?”
苗朝颜抿唇笑了笑,“这个嘛……”
程临晚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很快就看到了苗观棋的取针过程。
和她想象的直接拔针并不同,有的针居然还需要捻动着转一下才会往外拔。
她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赶紧掏出手机去搜索中医针灸的手法。
然后,就成功给她吓蒙了。
因为视频里的银针入穴,并不是直接刺入,而是在刺入后,还伴随着来来回回的持续抽插,甚至还有左右转动的动作。
程临晚瞪大了眼睛,手指无意识下滑,目露疑惑后,又在看到接下来的画面时震惊地扔了手机。
苗朝颜回头:“临晚姐,怎么了?”
程临晚惊恐地张着嘴,有些慌不择路地伸手比划了一下。
“妙妙,我,我刚刚看到一个这么长,这么粗的剑,你知道吗?这么粗——这么长——那也是中医用的?!”
苗朝颜若有所思:“你是说蟒针吗?”
“对对对!蟒针,评论区说的就是这个名字!”程临晚花容失色,僵硬地伸手摸上苗朝颜的后背。
似乎是刚刚的视频实在令她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她连触摸的位置都找的挺准。
“我看他们从这里,从颈椎往下扎到这儿,这是尾椎骨吧?啊?从颈椎扎到尾椎啊!”
“然后,又从这里,从肋骨的左边扎到右边,直接扎穿了,而且还像拉二胡一样来回拉动。”
程临晚看上去已经有点疯了:“妙妙,蟒针是什么意思?哈哈,是扎了之后,人就会像蟒蛇一样疯狂扭动吗?”
苗朝颜:“……”
“临晚姐,给你治痛经用不上蟒针。”
“但是那个小细针也很可怕啊!”她在脑海中疯狂搜刮过往所学知识,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一句合适的。
“轻拢慢捻抹复挑!根本就不是直接扎进去的你知道吗?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啊!是来来回回地扎,在里面转圈地扎啊!”
程临晚突然又笑了,看上去有点像冷宫里疯掉了的妃子:“你们考虑过要拿这种方式去审讯犯人吗?这一套下来,我不仅全都招了,我甚至还能再诬陷俩人。”
苗朝颜:“……”
她偏过头去捂着脸笑了,头一次发现程临晚的超强幽默天分。
苗观棋又回来了,程临晚下意识把脚一缩,抬头看着他尴尬地笑。
“大夫,我好了,您真是神医啊!”
苗观棋:“……”
程临晚满脑子都是刚刚看过的那两个视频,于是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嘴上还在讨饶。
“我真的好了,我没病,我平时就是爱撒点小谎,其实我来大姨妈一点都不疼。”
苗观棋轻笑一声,酷帅的寸头帅哥眉眼深邃,这一笑不禁让程临晚红了脸。
不是被迷的,而是被吓的。
因为苗观棋举起毫针对她说:“爱撒谎是吧?来,扎嘴!”
(请移步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