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邀姬挑眉看他,十分不解:“江鹤临你至于吗?不就是一个大乘期的妖修吗?你作为人族阵修的铁血和骨气呢?”
江鹤临想哭:“没有那种东西,你别给我们散修戴高帽子。我就想把《凡焰灼天》剪完送审,然后亲眼看着它从开播到播完。”
胡邀姬歪了歪头:“真不明白你在害怕什么,人家就算真吃人,吃的也是童男童女,你这种老么咔嚓的修士,人家不喜欢……哦,我知道了。”
众人:“?”
胡邀姬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江鹤临的肩膀,语重心长:“别怕,它要吃的是童男,不是处男,你很安全。”
空气突然安静。
江鹤临:“…………”
众人:“……”狐狸就是敢说哈。
感受到另外六道视线的注视,江鹤临如芒在背。
他恼羞成怒,伸手指着胡邀姬时,指尖都在发颤:“猜错了!!!你少揣测我的心理!!!0个人想听你的猜测,0个人,好吗?!!!”
他这猝不及防的暴起,着实给坐在后排的那群人给吓了一大跳。
江导在拍摄期间,对郑桦老师家里的那个小亲戚一直都可好了,怎么杀青了反倒开始凶人家了呢?
胡邀姬冲他吐舌头,略略略地做鬼脸:“我这不是在宽慰你吗?你一点都不识好人,不是,不识好狐心。”
江鹤临气得声音发飘,脑袋也晕乎乎的,这一会儿的工夫就理解了什么叫肾上腺素飙升:“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小狗汪眨巴着眼,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问道:“胡邀姬,这种私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胡邀姬顿时来劲了,傲然地扬了扬头:“你没看过那些话本故事吗?人类也总是写什么狐狸精勾搭书生,宫里的妃嫔妖魅惑主……采补之道、识人之术,那可都是我们祖传的学问,我们狐狸就是这样的。”
江鹤临觉得,他确实没必要害怕那位大乘期妖修去而复返,因为他现在就已经有点死了。
他揽过胡邀姬,死死捂住了它的嘴,又朝其他人勉强笑了笑:“大家知道那位是个什么物种吗?”
苗一摇头:“不知道,它只是路过,我们没打照面。”
说着,他看向胡邀姬,对着神识中的那一团狐狸微微抬了抬下巴:“小狐狸可能知道它是什么。”
江鹤临一僵,低头对上胡邀姬理直气壮的眼神,只能把手松开了。
胡邀姬:“只听说是五毒之一。”
小狗汪:“五毒又是什么?”
苗朝颜解释道:“五毒的版本其实还挺多的,不过最常见的是蝎子,蜈蚣,蛇,蟾蜍和壁虎。”
江鹤临龇牙咧嘴地搓了搓胳膊,“不行,这五种动物我一个都接受不了。”
他掏出手机,给今晚预定的那个酒店打去了电话:“嗯对,是我,我记着今晚预定的菜单里是不是有一道西式香草烤鸡?”
“不,不是取消,钱我照付不误,但是鸡就别做了,我要活着的大公鸡。”
酒店经理看了眼已经拔毛处理好的母鸡:“……公鸡啊,好的江先生,没问题。请问是否需要我们将鸡捆绑好装袋,再交由工作人员送到您的车上呢?”
江鹤临:“不用,就送到包厢里吧,我一会儿就到。”
酒店经理:“……好的。”
苗朝颜问他:“江鹤临,你要活公鸡干什么?”
江鹤临:“不是都说大公鸡是五毒的克星吗?”
苗朝颜:“……”
胡邀姬又说话了:“都说了你很安全,它吃的是童男,不是——”
江鹤临压过去捂它的嘴:“住口!!!你们狐狸能不能不要老是说这些让人想去死的话啊!!!”
胡邀姬:“……”
它扒开他的手,撇了撇嘴:“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总是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含羞带怯遮遮掩掩。欲望这种东西,就好比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是再自然不过的本能,为什么不能明说呢?”
“就像现在,你元阳未泄,对某些走采补、双修这一类修行路子的修士们来说,确实是难得的大补之物,就好像蜜蜂会被花蜜吸引一样。”
“但是在你们人类的认知里,你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力量本身,反倒和隐私捆绑在了一起,内敛地让人害怕。”
“可是有的时候,你们又什么事情都能和搞颜色扯上关系,这真的太矛盾了,我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真内敛,还是装的?”
“和你们相比,我们动物看待欲望就直接多了,占领地、打猎、寻找心仪的强者交配、追求力量……这些欲望会驱动着我们做出一切明确的行为。”
“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只要是在天道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我们就是会去争取。我们不会觉得开口求偶羞耻,也不会觉得争夺资源丢人。”
胡邀姬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丝狐狸天生的骄傲:“我们对待欲望,就像你们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明天要不要加衣服一样平常,所以到底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小狗汪,你说是不是?”
小狗汪立刻点头。
江鹤临的嘴张了又张,身为编剧加导演,他向来能说会道,可现在却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狐狸的逻辑。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我们人……我们人也就是这样的啊。”
“人类的羞耻心和道德感在你们看来很矜持,你们的生存法则在我们看来也很直白,不是我们扭捏,是我们活在人群里,总得给彼此留点余地。”
“就像你说的求偶,我们要是像你们一样,看到喜欢的对象就直接扑上去求爱,那不成性骚扰和耍流氓了吗?”
胡邀姬:“哦,这个我知道,我看了好多电视剧,你们求爱的时候喜欢暧昧拉扯,有时候还会写小作文。”
江鹤临:“……郑桦平时都给你看了些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