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像指尖流过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滑过。纪恒越对着手机屏幕反复修改了不下五遍的消息，终于在周六的清晨发送了出去——“下午两点，城西滑雪场见？听说那里的初级道很适合新手。”消息发出后，他攥着手机在客厅来回踱步，连平时最爱的游戏都提不起兴趣，直到看到叶瑾希回复的“好呀，待会见”，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下午两点整，阳光透过薄云洒在雪地上，折射出细碎的银光。城西滑雪场门口人头攒动，穿着各色滑雪服的人们说说笑笑地往里走。叶瑾希裹着一件银白色的羽绒服，衣料是细腻的哑光材质，在阳光下不张扬却格外显气质，衣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露出里面浅灰色的加绒打底裤。她背着一个淡蓝色的帆布包，包带斜挎在肩上，包面上绣着一小簇白色的雪花图案，拉链上挂着的银色小铃铛偶尔会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她踩着黑色的雪地靴，每一步踩在积雪上，都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像冬日里专属的小旋律。
纪恒越早早就到了，他穿着深灰色的滑雪服，手里捏着四张提前买好的门票，指尖因为紧张微微泛白。当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个穿着银白色羽绒服的身影上时，眼里瞬间亮起了光，像是有星星突然坠入了眼眸。他原本靠在滑雪场门口的栏杆上，此刻立刻直起身，快步朝叶瑾希走过去，连放在口袋里的另一只手都不自觉地攥紧了些。
“你来了，路上没堵车吧？”纪恒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目光从她的头发扫到鞋子，确认她穿得足够暖和，才稍稍放下心。他注意到叶瑾希的鼻尖冻得微红，忍不住问了句：“冷不冷？要不要先去里面的休息区暖会儿？”叶瑾希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不冷，地铁很顺利，比我预想的还早到了十分钟。”她的目光扫过纪恒越身后，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陈煦阳和沈珩。陈煦阳穿着亮黄色的滑雪服，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而沈珩则穿着藏蓝色的滑雪服，身边站着的正是简澜浅，她穿着浅粉色的滑雪服，手里紧紧攥着一副粉色的滑雪手套。
纪恒越侧身介绍，指了指沈珩和简澜浅，“这是沈珩女朋友简澜浅。”陈煦阳朝叶瑾希挥了挥手，沈珩笑着点头打招呼，简澜浅则跟着说了句“你好”，目光却有些复杂地落在叶瑾希身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滑雪服的衣角。纪恒越没注意到简澜浅的异样，他自然地走在叶瑾希身边，引着路往换装备的区域走，嘴里不停歇地跟她聊着天：“你以前滑过雪吗？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冬天，但好像没提过滑雪。”他侧过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叶瑾希，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没滑过，这是第一次。”叶瑾希坦诚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别人滑好像很简单，但总觉得自己会摔跤。”“放心，有我呢！我教你，保证你半小时就能学会基础动作。”纪恒越拍了拍胸脯，语气笃定，眼里满是自信。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陈煦阳投来的调侃眼神——陈煦阳用胳膊肘碰了碰沈珩，压低声音说：“你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眼里就只剩叶小姐了。”沈珩无奈地笑了笑，拉着简澜浅跟了上去。
换装备的区域暖气很足，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和皮革混合的味道。这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滑雪服、滑雪板和头盔，工作人员正忙着给客人挑选尺码。纪恒越先帮叶瑾希挑滑雪服，他拿起一件淡紫色的，在她身上比了比，又换了一件浅粉色的，手指轻轻捏了捏面料的厚度，才笑着说：“这件粉色的保暖性好，而且衬你肤色，你试试？”
叶瑾希接过滑雪服，走进试衣间。几分钟后，她换好衣服出来，浅粉色的滑雪服刚好合身，腰间的抽绳被她轻轻拉紧，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原本温柔的气质里多了几分灵动。纪恒越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陈煦阳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赶紧拿起一副粉色的滑雪手套递过去：“试试这个，大小应该刚好。”叶瑾希接过手套戴上，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笑着说：“很舒服，谢谢你。”“不客气，”纪恒越挠了挠头，又拿起一个白色的头盔，小心翼翼地帮她戴在头上，调整好松紧带，“头盔一定要戴紧，安全第一。”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叶瑾希的耳尖，两人都愣了一下，叶瑾希的耳尖瞬间泛红，纪恒越也赶紧收回手，假装去看滑雪板。
陈煦阳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打趣：“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顾及一下我这个单身人士的感受？换个装备而已，搞得跟偶像剧似的。”纪恒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帮叶瑾希拿过滑雪板和雪杖，催促道：“快走吧，咱们去滑雪场里试试，别让他们等急了。”所有人都换好装备后，一起走进了滑雪场。推开大门的瞬间，一股夹杂着雪粒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清新的冰雪气息。滑雪场里白茫茫一片，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银光，三条不同难度的滑雪道从山顶蜿蜒而下，像三条白色的丝带。不少人已经在雪道上滑行，有的动作娴熟，身姿矫健，滑雪板在雪地上划出漂亮的弧线；有的则跌跌撞撞，时不时摔个屁股墩儿，引来周围人的善意笑声。
叶瑾希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的紧张又多了几分。她悄悄攥紧了手里的雪杖，指节微微泛白，脚步也有些迟疑，连呼吸都放慢了些。纪恒越很快就捕捉到了她的紧张，他立刻滑到叶瑾希身边，停下脚步，耐心地说：“别紧张，咱们先在平地上练习，慢慢来，不着急。”
他站在叶瑾希对面，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微微弯曲，身体前倾，给她做示范：“你看，重心要放低，膝盖稍微弯一点，这样不容易摔。雪杖自然放在身体两侧，用来保持平衡，千万不要把雪杖握得太死。”纪恒越一边说，一边慢慢滑动双脚，展示着如何控制方向和速度。他怕叶瑾希看不清楚，还特意放慢了动作，反复演示了好几遍。
叶瑾希跟着纪恒越的动作，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脚下滑雪板像不听使唤的调皮孩子，总是想往一边歪。纪恒越看出了她的难处，干脆走到她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胳膊，掌心传来的温度透过滑雪服，一点点驱散了叶瑾希的紧张。“别怕，有我扶着你，你试着慢慢往前滑一步，就一步。”
叶瑾希深吸一口气，按照纪恒越说的，双脚轻轻一蹬，慢慢往前滑了一步。虽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总算是没有摔倒。“对，就是这样！很棒！”纪恒越及时夸赞道，眼里满是鼓励，“再试试，这次稍微加快一点速度。”
在纪恒越的指导下，叶瑾希渐渐找到了感觉，从一开始的一步一挪，到后来能连续滑出好几米。她脸上的紧张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兴奋的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纪恒越：“我好像学会了！”“你学得很快，”纪恒越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欣慰，“再练一会儿，咱们就去初级道试试。”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简澜浅的叫声。几人循声望去，只见简澜浅坐在雪地上，眉头紧紧皱着，一只手捂着脚踝，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她的滑雪板掉在一旁，雪杖也歪在了地上，粉色的滑雪服上沾了不少雪粒。
沈珩最先滑过去，他快步走到简澜浅身边，蹲下身，语气里满是焦急：“浅浅，怎么了？是不是崴到脚了？”他小心翼翼地握住简澜浅的脚踝，轻轻活动了一下，简澜浅立刻疼得叫出了声。“刚才想跟你们一起滑，结果没控制好速度，撞到了旁边的雪坡，脚就扭到了。”简澜浅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眼眶也微微泛红。
纪恒越扶着叶瑾希滑了过去，看了看简澜浅的脚踝，已经有些红肿了。“你先别乱动，沈珩，你扶她去旁边的休息区坐一会儿，我去拿点冰块给她敷一下。”纪恒越说着，想松开扶着叶瑾希的手，却被叶瑾希轻轻拉住了。“我没事，你先帮简澜浅吧，我在这儿等你们。”叶瑾希轻声说，眼神里满是关切。
纪恒越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和沈珩一起扶起简澜浅。沈珩小心翼翼地扶着简澜浅的胳膊，慢慢往休息区走去，嘴里还不停安慰着：“别怕，应该只是轻微的扭伤，敷一下就好了。”陈煦阳也跟了过去，帮忙拿简澜浅的滑雪板和雪杖。
休息区里摆放着几张橙色的长椅，旁边还有一个小卖部，卖着热饮和零食。沈珩让简澜浅坐在长椅上，纪恒越则去小卖部买了一瓶冰镇的矿泉水，用毛巾裹住，递给沈珩：“先给她敷一下，能缓解肿胀。我回去陪叶瑾希练习，你们有需要再喊我。”交代完后，纪恒越回到了叶瑾希身边。“简澜浅怎么样了？”叶瑾希急忙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轻微扭伤，沈珩在陪她，咱们继续练习吧。”纪恒越笑着说，“刚才你已经滑得很好了，咱们去初级道试试？那个雪道坡度不大，很适合新手。”叶瑾希点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两人来到初级雪道的入口，纪恒越先滑下去，在雪道中间的位置停下，朝着叶瑾希挥手：“你慢慢滑下来，不用急，我在这儿等着你，要是控制不住速度，就把雪板横过来，就能减速了。”
叶瑾希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雪杖，双脚轻轻一蹬，顺着雪道滑了下去。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速度放得很慢，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滑了一段距离后，她渐渐找到了节奏，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速度慢慢加快。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雪的清凉气息，脚下的滑雪板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那种自由滑行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纪恒越看着从雪道上滑下来的叶瑾希，阳光洒在她的发梢，浅粉色的滑雪服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亮眼，她的笑容像冬日里的暖阳，瞬间照亮了纪恒越的心房。他赶紧滑过去，与她并肩滑行。两人的速度渐渐同步，滑雪板在雪地上划出两道平行的痕迹，偶尔有雪花溅起，落在他们的滑雪服上，很快又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你看，你学得多快！”纪恒越侧过头对叶瑾希说，声音里满是骄傲，“再滑两圈，你就能跟陈煦阳他们一起玩了。”叶瑾希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欢喜。两人又一起滑了好几圈，叶瑾希的动作越来越熟练，甚至能尝试着做简单的转弯动作。纪恒越一直陪在她身边，偶尔提醒她注意重心，偶尔帮她避开其他滑雪的人，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不知不觉，夕阳开始西斜，将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咱们再滑最后一圈，然后就去找他们汇合，一起去吃点东西。”纪恒越提议道。叶瑾希点点头，跟着纪恒越一起站上了初级雪道的顶端。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放慢速度，而是按照纪恒越教的技巧，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往下滑。雪道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雪堆，因为光线的原因，叶瑾希没有注意到。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调整方向，滑雪板不小心绊到了雪堆，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而此时，纪恒越正好在她身边，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扶住叶瑾希，却没想到叶瑾希直接摔在了他的身上。“砰”的一声，两人一起倒在雪地上，松软的积雪缓冲了冲击力，并没有觉得疼。
纪恒越的手臂紧紧护在叶瑾希的后背，避免她直接撞到雪地上。叶瑾希的额头轻轻抵在纪恒越的胸口，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还夹杂着一丝雪的清新气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纪恒越胸口的起伏，还有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的声音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弦，越来越响。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里的自己。叶瑾希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像一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眼角因为刚才的惊吓还带着一丝泛红。纪恒越的眼神深邃，里面像是藏着一片星空，温柔地包裹着她，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落在叶瑾希的额头上，让她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远处的笑声、滑雪板划过雪地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呼吸声。叶瑾希能感觉到纪恒越的手指轻轻攥着她的滑雪服衣角，似乎也有些紧张。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五秒，叶瑾希才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赶紧撑着纪恒越的胸口，慢慢站起身。她的脸颊依旧通红，眼神有些闪躲，声音也带着一丝慌乱：“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前面有雪堆，撞到你了，你没事吧？”纪恒越也从雪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目光落在叶瑾希泛红的脸颊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笑：“没事，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摔疼了？”他一边说，一边仔细检查着叶瑾希的身体，从她的额头看到脚踝，生怕她哪里受伤。
“我也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吓到了。”叶瑾希摇摇头，心里却还在怦怦直跳，刚才四目相对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让她有些心神不宁。不远处的陈煦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朝他们喊道：“喂！你们俩摔个跤都这么浪漫，要不要这么虐狗啊！”
叶瑾希的脸颊更红了，赶紧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咱们去找沈珩和简澜浅吧，别让他们等急了。”纪恒越也赶紧附和道：“对，咱们先去休息区汇合，然后一起去吃点东西。”
两人滑到休息区时，简澜浅的脚踝已经不那么疼了，正靠在沈珩的肩膀上，喝着热可可。陈煦阳则坐在一旁，吃着烤肠，看到他们过来，笑着说：“可算等到你们了，我都快饿死了！前面有一家零食店，咱们去买点吃的，然后找家馆子吃饭吧？”
几人收拾好装备，一起走出滑雪场。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街道上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的灯光映在雪地上，泛起柔和的光晕。滑雪场旁边就有一家零食店，店面不大，但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空气中弥漫着糖果和坚果的香气。
叶瑾希拿起一包草莓味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购物篮里——这是顾卿遥最喜欢的零食，回去可以带给她。纪恒越看到她的动作，也拿起一包巧克力味的，放进了她的购物篮：“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可以试试，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陈煦阳则在一旁大肆采购，薯片、牛肉干、巧克力装了满满一篮，嘴里还念叨着：“滑雪太消耗体力了，必须多买点零食补充能量。”沈珩则给简澜浅买了一包坚果，还特意选了没有壳的，方便她吃。
买完零食，几人沿着街道往前走，找了一家看起来很热闹的烧烤店。烧烤店的门帘上挂着红灯笼，刚推开门，浓郁的烤肉香味就扑面而来。服务员领着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纪恒越拿起菜单，先递给叶瑾希：“你看看想吃什么，这家店的烤鸡翅和烤羊肉串都很有名，我之前来过一次。”
叶瑾希接过菜单，仔细看了看，点了烤鸡翅、烤茄子和一份蔬菜沙拉。纪恒越又点了烤羊肉串、烤鱿鱼和几瓶热饮，还特意问了简澜浅的意见：“你脚踝不舒服，要不要点一份小米粥？这家店的小米粥很养胃。”简澜浅心里一暖，点点头：“好，谢谢你。”沈珩握住她的手，轻声补充：“再给你加份烤豆腐吧，软和，好消化。”简澜浅抬头看向沈珩，眼里满是依赖，轻轻“嗯”了一声。陈煦阳凑过来，看着菜单上的烤羊腰咽了咽口水：“我要两串烤羊腰，再来一份烤韭菜，你们谁跟我拼一下？”纪恒越笑着摇头：“你自己吃吧，我跟瑾希吃不了那么重口的。”
烧烤很快就端了上来，滋滋冒油的烤串放在铁盘里，撒着孜然和辣椒粉，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角落。陈煦阳迫不及待拿起一串烤羊肉串，大口咬下去，肉汁在嘴里爆开，满足地眯起眼睛：“还是烤肉最香！滑雪滑了一下午，吃这个简直太治愈了。”叶瑾希拿起一根烤鸡翅，轻轻撕掉外皮，里面的肉鲜嫩多汁，带着淡淡的蜂蜜味，她小口吃着，偶尔抬头听陈煦阳讲学校里的趣事，嘴角时不时扬起浅浅的笑意。
纪恒越注意到叶瑾希不吃蒜，特意把烤茄子里的蒜末都挑到自己碗里，还帮她把热饮的吸管插好，递到她手边：“慢点喝，刚煮好的，小心烫。”叶瑾希接过杯子，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她赶紧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耳尖悄悄泛红。沈珩和简澜浅坐在对面，沈珩一边给简澜浅剥坚果，一边和纪恒越聊起最近的编程项目，简澜浅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给沈珩递纸巾，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纪恒越和叶瑾希，看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指尖悄悄攥紧了桌布。
吃到一半，简澜浅借口去洗手间，起身时故意把自己的热饮杯往纪恒越那边推了推，又悄悄把纪恒越没喝完的杯子拉到自己面前。她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那是纪恒越刚用过的杯子，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等她回到座位时，纪恒越正低头听叶瑾希说话，没注意杯子换了位置。简澜浅假装不经意地拿起纪恒越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把自己的杯子推过去：“恒越哥，你那杯好像凉了，喝我的吧，我这杯还是热的。”
纪恒越没多想，拿起杯子就喝了一口，随口说了句“谢谢”，注意力又转回到叶瑾希身上，跟她聊起下次可以去附近的溜冰场玩。简澜浅看着他喝下那杯热饮，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晚饭结束后，几人站在烧烤店门口准备分开。陈煦阳打了个哈欠：“我先打车回家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他挥挥手，转身钻进了出租车。沈珩扶着简澜浅，对纪恒越说：“我们也先回去了，浅浅的脚还得再敷会儿冰。”简澜浅看着纪恒越，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再见”，被沈珩扶着慢慢走远。
剩下纪恒越和叶瑾希两人，站在暖黄的路灯下，雪花偶尔从天空飘落，落在两人的肩膀上。“我送你回家吧，这个点不好打车。”纪恒越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叶瑾希点点头，跟着他走到路边，两人并肩走着，偶尔有晚归的行人经过，脚步声和雪花落在伞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又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
纪恒越把叶瑾希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走进家里。叶瑾希上楼回房间打开窗户朝他挥了挥手，纪恒越看见后也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叶瑾希回到家，爸妈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先去洗漱，洗去了一身的烟火气，换上粉色的珊瑚绒睡衣，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翻看着今天和纪恒越的合照——照片里，她站在雪地里，纪恒越站在她身边，两人都笑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格外温暖。她把照片设成屏保，又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顾卿遥发的和秦栀洛喝奶茶的照片，笑着点了个赞，玩了大概二十分钟，困意渐渐袭来，她关掉手机，拉上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还残留着滑雪场的清凉和烤串的香气。
纪恒越回到家，把滑雪服扔在沙发上，瘫坐了一会儿——今天和叶瑾希在一起的时光太开心了，他还在回味刚才两人摔倒时的近距离接触，她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胸口，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那种感觉让他心跳加速。休息了十分钟，他起身回房间，打开电脑想打几局游戏放松一下，或许是心情好，他连赢了三局，游戏界面弹出“胜利”提示时，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脑海里又浮现出叶瑾希的笑容。
玩到十一点，纪恒越关掉电脑，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翻出和叶瑾希的聊天记录，反复看着下午约她滑雪的消息，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他想给她发条消息，问她有没有睡，又怕打扰到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只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然后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很快，他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依旧是滑雪场的场景，他牵着叶瑾希的手，一起在雪道上滑行，阳光正好，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而简澜浅回到家后，拿出今天在滑雪场拍的照片——照片里，纪恒越站在雪地里，侧脸对着镜头，阳光洒在他身上，格外好看。她把照片夹在笔记本里，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纪恒越，心里默默想着：下次，她一定要找机会，让纪恒越注意到自己。沈珩走进房间，看到她对着照片发呆，以为她在看滑雪场的风景，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早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脚。”简澜浅赶紧把照片收起来，点点头，钻进了被子里，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放着今天和纪恒越有关的画面，直到后半夜才渐渐睡去。
夜色渐深，城市渐渐陷入沉睡。路灯依旧亮着，暖黄的光映在积雪上，泛起柔和的光晕。雪花还在轻轻飘落，给屋顶和树枝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纪恒越的房间里，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是叶瑾希回复的“晚安”；叶瑾希的房间里，屏保上的合照在黑暗中泛着微光；简澜浅的抽屉里，那个杯子静静躺着，承载着她不敢说出口的心事。这座城市的夜晚，因为这些细碎的心事，变得格外温柔，就像落在掌心的雪花，轻轻的，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