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池念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编导发来的消息：“今天上午9点到横店影视城集合，拍摄第5集戏份，记得穿深色外套，剧组提供戏服。”她猛地从浅紫色雏菊床单上坐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抬手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显示8点30分，她没敢耽搁，抓过搭在椅背上的米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快步冲进洗手间。
冷水扑在脸上，瞬间驱散了残留的困意。池念安飞快地刷牙洗脸，对着镜子简单梳了梳头发，抓起桌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手机、充电宝和那本烫金笔记本，便匆匆下楼。小区里的积雪已经融化大半，路面有些泥泞，她踩着石板路往门口走，路过便利店时买了个肉包，一边咬着一边拦出租车。“师傅，去横店影视城，麻烦快点。”她坐在后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带，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抵达横店时刚过9点，编导已经在门口等着，身边围着几个和她一样的年轻演员。“念安来了？先去那边领戏服，今天你饰演女主的闺蜜林晓，有一场替女主挨打的戏，记得情绪要到位。”编导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和。池念安点点头，跟着场务去领戏服——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袖口有些磨损，倒符合角色“家境普通、性格爽朗”的设定。换好戏服出来，剧组已经在摄影棚旁架好了设备，灯光师正调试着聚光灯，摄像师蹲在机器后检查镜头，场记板上用马克笔写着“《冬日里的约定》第5场第1镜”。“各部门准备！”副导演的声音响起，池念安深吸一口气，走到指定位置。对手戏演员是饰演女主的鹿淼，两人先简单对了遍台词。这场戏的背景是冬日夜晚，女主被校外混混纠缠，舒芸为了保护女主，冲上去挡在她身前，挨了混混一拳。为了营造夜晚下雪的场景，剧组工作人员拿着造雪机站在一旁，细碎的泡沫雪花从机器里飘出，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膀上。“开始！”场记板“啪”地一声合上，池念安瞬间进入状态。她看着鹿淼饰演的女主被混混逼到墙角，眼神里立刻露出焦急，快步上前拉住女主的手腕，对着混混大声喊：“你别碰她！有事冲我来！”混混演员挑眉冷笑，伸手推了她一把，她故意踉跄了两步，又立刻站稳，梗着脖子不肯退让。下一秒，混混挥拳过来，池念安按照提前排练的动作，侧身、低头，同时捂住左脸，眉头皱起，眼里瞬间蓄满了水汽——不是演的，刚才演员的拳头没控制好力度，真的擦到了她的脸颊，有点疼。
“停！情绪很到位，但念安你稍微收一点眼泪，舒芸是个倔强的角色，挨了打不会轻易哭。”导演的声音从监视器后传来。池念安揉了揉脸颊，点头应下：“好的导演，再来一次。”第二次拍摄时，她调整了情绪，挨“打”后只咬了咬下唇，把眼泪憋回去，转而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混混，拉着女主往后退。造雪机还在不停飘雪，泡沫落在她的睫毛上，有点痒，她却不敢眨眼，直到导演喊“过了”，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大多是舒芸和女主在雪夜里谈心的戏份。池念安跟着鹿淼的节奏，时而吐槽混混的嚣张，时而安慰焦虑的女主，台词说得自然流畅。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12点20分，副导演宣布放饭，大家拿着饭盒围坐在休息区，饭菜是简单的两荤一素，池念安却吃得很香，早上没怎么吃饱，又拍了一上午戏，早就饿了。
吃过饭没歇多久，剧组又投入拍摄。下午的戏份主要是舒芸陪女主去医院处理伤口，镜头里需要展现舒芸的细心——帮女主递热水、替她整理凌乱的头发。池念安格外注意细节，递水时会先摸一下杯子温度，整理头发时动作很轻，这些小举动被导演看在眼里，忍不住夸了句“很会找角色细节”。她心里偷偷开心，拿出手机给邢朗发了条消息：“今天拍戏很顺利，晚上可能要住酒店，别担心。”邢朗很快回复：“好！姐你加油，拍完给我看片段！”
夕阳西下时，摄影棚里的灯光越发亮堂。最后一场戏是舒芸独自走在雪夜里，镜头从她的背影慢慢拉远，需要她表现出“担心女主却又不想打扰”的复杂情绪。池念安走在铺着泡沫雪的路上，脚步放慢，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女主家的方向，肩膀微微垮着，直到身影消失在布景的拐角处。“完美！收工！”导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收拾设备。
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30分，池念安换好自己的衣服，跟着剧组的大巴回市区。大巴行驶在高速上，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她靠在椅背上，掏出手机刷短视频，刷到江橙望发的动态——是他和朋友去滑雪场的照片，配文“冬日限定快乐”。她忍不住评论：“看起来很好玩！”没过几秒，江橙望回复：“等你拍完戏，带你去？”池念安笑着回复“好啊”，心里的疲惫好像减轻了不少。
大巴在商场附近停下，池念安和其他演员道别后，找了家街角的小饭馆。点了一碗番茄鸡蛋面，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浑身都暖和起来。想起明天还要继续拍摄，她在饭馆附近找了家连锁酒店，办理入住时，前台递来房卡：“1208房，电梯在那边。”她接过房卡，给邢朗发了条消息：“我住酒店了，明天拍完就回家，你早点睡。”
走进电梯，镜面映出她略带疲惫的脸，脸颊上还有早上拍戏时留下的淡红印子。到了1208房，她推开门，把帆布包扔在床头柜上，脱下羽绒服随手搭在椅背上，整个人瘫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刷了会儿视频，又和江橙望互道晚安——“早点睡，明天拍戏加油”“你也是，别玩太晚”。关掉手机，她拉上被子，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还在对着镜头说台词，只是这一次，导演一直笑着说“过了”。
叶瑾希和顾卿遥在家待了两天，每天要么窝在沙发上看综艺，要么跟着妈妈学做甜品，日子过得清闲又惬意。第三天中午，两人吃过妈妈做的糖醋排骨，躺在沙发上消食时，顾卿遥突然坐起来，晃了晃叶瑾希的胳膊：“姐，咱们去做美甲吧！我刷到一家新店，款式超好看！”叶瑾希瞥了眼她手机里的美甲图片，浅粉色打底，上面缀着细碎的水钻，确实精致。“行啊，正好下午没事。”她点点头，顾卿遥立刻欢呼着跳起来，跑去房间翻找自己的小背包。
叶瑾希慢悠悠地起身，走到车库门口，按下遥控器。车库门缓缓升起，银灰色的奥迪A3静静停在里面，车身被她昨天刚擦过，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她刚坐进驾驶位，系上安全带，顾卿遥就拎着背包冲了进来，坐在副驾驶上，飞快地系好安全带。紧接着，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粉色的卡纸，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妹妹专属位置”，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姐，我昨晚做的，贴在这里好不好？”顾卿遥指着车内的空调出风口的旁边，眼神亮晶晶的，像在求表扬。
叶瑾希看着那张略显幼稚的卡纸，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贴呗，反正也不影响。”顾卿遥立刻欢呼一声，拿出双面胶，小心翼翼地把卡纸贴在出风口旁边的位置上，还凑过去吹了吹，生怕它掉下来。“好了！以后副驾驶就是我的专属座位啦！”她拍了拍手，一脸得意。叶瑾希发动车子，驶出车库，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有个黏人的妹妹，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车子行驶在市区的街道上，窗外的店铺大多挂着红色的灯笼，年味越来越浓。顾卿遥坐在副驾驶上，一会儿指着路边的奶茶店说“下次来喝这个”，一会儿又拿起手机给叶瑾希看新刷到的美甲款式，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叶瑾希偶尔应一声，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心里却觉得格外热闹。
到了美甲店门口，顾卿遥先下了车，踮着脚往停车场里看：“姐，那边有个空位！”叶瑾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个空位，她慢慢把车开过去停好。两人走进美甲店，店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两位想做什么款式？我们这里有最新的冬日系列。”顾卿遥拉着叶瑾希走到展示架前，指着一款淡紫色猫眼美甲说：“姐，你做这个吧，显白！我做那个带水钻的！”叶瑾希看着展示架上的款式，点了点头：“就按她选的来。”两人坐在美甲椅上，美甲师开始给她们修指甲。顾卿遥一边任由美甲师打磨指甲，一边和叶瑾希聊学校的事：“姐，我们班有个同学，寒假要去国外旅游，还发了朋友圈炫耀，气死我了！”叶瑾希挑了挑眉：“你气什么？咱们暑假也可以去啊。”顾卿遥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们去海边好不好？我想去看日出！”“好啊，到时候再规划。”叶瑾希笑着说。
时间在聊天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小时。美甲做好时，已经是下午5点30分。顾卿遥看着自己指甲上亮晶晶的水钻，开心地晃了晃手：“太好看了！姐，你的也好看！”叶瑾希看着自己手上的淡紫色猫眼美甲，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心里也觉得满意。从美甲店出来，顾卿遥拉着叶瑾希往旁边的服装店走：“姐，这家店新开的，咱们去看看嘛！”店里的衣服大多是少女风格，顾卿遥拿起一件粉色的羽绒服在身上比划：“姐，我穿这个好看吗？”叶瑾希点点头：“挺好看的，试试？”顾卿遥跑进试衣间，出来时转了个圈，像只快乐的小蝴蝶。最后，她买了那件粉色羽绒服，叶瑾希则买了一条米色的围巾，刚好能搭配自己的黑色大衣。
逛完服装店，两人都觉得饿了。顾卿遥提议吃火锅，叶瑾希没反对，两人找了家就近的火锅店。店里人不多，她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鸳鸯锅底，又加了肥牛卷、虾滑、金针菇等食材。锅底很快就开了，顾卿遥夹起一片肥牛卷放进辣锅里，涮了几秒就塞进嘴里，烫得直呼气，却还是忍不住说：“好吃！比家里做的辣锅还香！”叶瑾希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给她夹了块虾滑：“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吃饱喝足后，两人开车回家。到家时已经快7点，妈妈正在厨房收拾，看到她们回来，笑着说：“做完美甲了？真好看。”顾卿遥立刻凑过去，给妈妈看自己的指甲，叽叽喳喳地说做美甲的趣事。叶瑾希则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洗掉脸上的灰尘，又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她刷了会儿朋友圈，看到纪恒越发了张游戏截图，配文“连胜三把，手感终于回来了”，忍不住点了个赞。玩了一会儿手机，困意渐渐袭来，她关掉手机，拉上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旁边房间里，顾卿遥洗漱完后，换上粉色的睡衣，从衣柜里拿出折叠床上桌，展开后放在床上，把笔记本电脑放上去。她点开自己追了很久的动漫，屏幕上熟悉的角色出现，她立刻露出笑容，一边看一边抱着枕头晃腿。看了两集后，眼皮开始打架，她关掉电脑，把床上桌收起来，拉上被子，也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另一边，纪恒越下午2点才睡醒。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脸上，他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刚拿起手机，就接到了何煊的电话。“恒越！我谈对象了！”何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跟你说，这次这个女生特别好，温柔又体贴，比上次那个强多了！”纪恒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哦，所以呢？”
“所以晚上出来见一面啊！我跟煦阳、沈珩都约好了，在胜锎饭店，你一定要来！”何煊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纪恒越想了想，反正在家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行，几点？”“晚上6点，记得准时到！”何煊说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女生的优点，才挂了电话。
纪恒越放下手机，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他头发有些凌乱，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他从冰箱里拿出几个草莓和蓝莓，放在盘子里，端回房间，打开电脑，一边打游戏一边吃水果。游戏里，他操控着英雄在地图上厮杀，草莓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日子过得惬意又慵懒。
下午5点半，纪恒越关掉电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上，又换了双白色运动鞋，便出门了。“老地方”饭店离他家不算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他到的时候，何煊、陈煦阳和沈珩已经在包间里等着，旁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米白色毛衣的女生，应该就是何煊的新女朋友。“恒越，你来了！”何煊看到他，立刻站起来，搂着女生的肩膀介绍，“这是我女朋友，邱挽鱼；挽鱼，这是我好兄弟纪恒越。”邱挽鱼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你好。”纪恒越也礼貌地笑了笑：“你好。”陈煦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恒越，你可算来了，再不来，何煊就要把他女朋友的优点说遍了。”众人都笑了起来，包间里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点完菜后，何煊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他和林溪的相遇——两人是在图书馆认识的，邱挽鱼帮他捡了掉落的书，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他说得眉飞色舞，林溪坐在旁边，偶尔补充一两句，眼神里满是笑意。纪恒越和陈煦阳、沈珩偶尔插几句话，听着何煊的讲述，心里也替他开心。菜很快就上齐了，红烧排骨、清蒸鱼、辣子鸡……满满一桌子菜，都是大家爱吃的。何煊不停地给邱挽鱼夹菜，眼神里的宠溺藏都藏不住。陈煦阳看着他们，故意叹了口气：“哎，有对象就是不一样，都忘了我们这些单身狗了。”沈珩也跟着附和，包间里笑声不断。
吃过晚饭，何煊抢着买了单，又和邱挽鱼说了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我们也走了，下次再聚。”陈煦阳拍了拍纪恒越的肩膀，和沈珩一起离开。纪恒越也上了车，往家的方向开。路上，他拿出手机，给叶瑾希发了条消息：“今天何煊官宣了，挺替他开心的。”叶瑾希很快回复：“真的吗？那下次聚会可以叫上他女朋友一起。”纪恒越笑着回复“好”，心里觉得暖暖的。
回到家后，纪恒越先去洗手间洗漱，洗掉身上的油烟味。他换上睡衣，坐在电脑前，打开游戏，想再玩几局。或许是心情好，这几局他玩得格外顺利，连赢了三把。关掉游戏时，已经快11点了，他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还在和队友一起厮杀，赢得了比赛。
另一边，沈珩和简澜浅是一起离开饭店的。两人并肩走在路边，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沈珩原本想跟简澜浅聊聊学校的事，他最近因为家里的事心情一直不好——父母又在吵架，还提到了离婚，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个人倾诉。“澜浅，你最近……”他刚开口，就被简澜浅打断了。“我还有事，先走了。”简澜浅的语气很冷淡，脚步也加快了。沈珩看着她冷淡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烦躁一下子涌了上来。他本来就因为家里的事状态不好，简澜浅的态度像一根导火索，让他瞬间失控。
“简澜浅，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沈珩追上她，语气带着怒意。简澜浅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耐烦：“我现在不想听，你能不能别烦我？”“烦你？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你至于吗？”沈珩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眼底的红血丝，“我知道你总觉得我话多，可我……我是你男朋友啊，想跟你说说心里的事。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简澜浅的冷笑打断：“你的家事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帮不了你。沈珩，你能不能成熟点？别总把负面情绪带给别人。”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直直刺进沈珩心里。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掏心掏肺想倾诉，换来的却是这样的指责。
“成熟？”沈珩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带着颤抖，“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幼稚吗？我只是……”“够了。”简澜浅皱着眉打断他，“我不想听了，你自己处理好吧。”说完，她转身就要走。沈珩看着她的背影，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彻底爆发，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哪怕就一句！”
简澜浅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厌恶：“你放开！沈珩，你这样真的很不可理喻！”她的话彻底浇灭了沈珩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简澜浅见他没再纠缠，转身快步往前走，拿出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简澜浅拉开车门坐进去，甚至没回头看沈珩一眼。车子驶远，尾灯的红光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沈珩站在原地，冷风裹着寒意吹过来，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被挖走了一块。他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抓过她手腕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可那份温度却像针一样，扎得他生疼。
“不可理喻吗……”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路灯的光惨白，照在他落寞的身影上，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像一道解不开的结。他自嘲地笑了笑，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转身慢慢往家走。路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短暂地照亮他的脸，能看到他眼角的湿润。
回到家，沈珩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他没开灯，直接将外套扔在沙发椅上，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床垫发出沉闷的声响，像他此刻沉重的心情。他拿起手机，点开游戏，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手指在屏幕上胡乱点着，游戏角色一次次被击杀。玩了没几局，他就关掉了游戏，把手机扔在一旁。
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刚才和简澜浅吵架的画面，还有父母争吵的声音。那些声音像无数只小虫子，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让他烦躁又无力。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他闭上眼睛，却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混乱的场景。
夜色渐深，新穹市的灯火渐渐稀疏，只有跨江大桥上的霓虹灯还在固执地闪烁，将江面染成一片破碎的彩。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只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勉强照亮江面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像一层透明的纱，裹着整座城市，连远处高楼的轮廓都变得模糊，只剩下隐约的影子，在夜色里沉默着。江风掠过，带着江水的湿冷，吹得路边的树枝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