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人虽有些怀疑,但没人亲眼瞧见,知情的三个人又守口如瓶,大家也只能瞎猜。
易忠海正憋着坏水琢磨呢——
怎么才能把傻柱那倔脾气给扳回来?
傍晚时分,苏平安带着胖迪和小扎回家。
今天是小扎头一天上班。
有苏平安在旁边保驾护航,小扎的入职格外顺利。
胖迪明明自己才上岗没几天,却摆出老前辈的架势指导新人:
在单位要和同事搞好关系,遇上麻烦才有人帮衬。
中午吃饭要赶早,去晚了肉菜都被抢光啦。
别怕生,反正谁也不认识你。
苏平安听得直挑眉——
这就是你总结的职场心得?
确定不是躺平指南?
他忽然觉得,这丫头比自己还像条咸鱼!
胖迪还得意地昂着小脸,活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
转念一想......罢了。
这年头指望她当女强人?
安安稳稳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刚进四合院大门,邻居们就盯上了小扎挎的邮政绿帆布包。
先前听说苏平安小姨子要去邮局上班,大伙儿还将信将疑。
没想到转眼人就吃上公家饭了!
那可是金饭碗呐!
多少人都眼红的工作。
众人心里泛酸: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苏平安撞上了?认识的个个有本事,介绍的工作一个比一个体面!
百货大楼的售货员!
邮政局的柜员!
另一边,傻柱下班绕道农贸市场,花一块五买了只大公鸡。
掂着四五斤的肥鸡,他哼着小调往回走。
搁以前哪舍得这么花钱?总觉得手头紧巴巴的。
如今不管贾家那摊子烂事,他突然发现——
原来钱够花啊!
食堂顺俩馒头当主食,回家炒个菜,这小日子多滋润。
前院浇花的闫埠贵瞧见他拎着鸡,扶了扶眼镜:傻柱捡着钱了?昨儿才吃过席,今儿又开荤?
“这日子真让人眼红!”
闫埠贵心里发酸。
新年那会儿。
自家年夜饭,就割了半斤肉,包顿饺子对付过去。
哪敢想大块吃肉这种美事?
大年初一去贾家吃席,虽然没多少荤腥,但好歹端回来半盆沾了肉味的白菜土豆,也算让全家过了个油水年。
可说到底,始终没尝过畅快吃肉的滋味。
眼下瞅见傻柱提着肥鸡走过,馋得直咽口水。
但他也明白,傻柱虽然出手大方,那也仅限于对贾家。
因此闫埠贵连占便宜的念头都不敢有——有贾家人在前头挡着,谁还能从傻柱手里讨到好处?
谁知傻柱听见他的嘀咕,甩着鸡吹起口哨:
闫老师这话忒埋汰人!
我何雨柱是那小气的主儿?
要不这么着——今晚拼个桌?
整只鸡太多,我留半只等雨水回来。
剩下半只配土豆烧鸡,再炒个酸辣土豆丝,主食都省了。
您带酒来就成。
可别拿兑水的糊弄人!
闫埠贵瞪圆眼睛:
柱子你逗闷子呢?
话虽这么说,喉咙却不停滚动。
就算两人分食半只鸡,那也是满嘴流油的好事!
傻柱作势转身:
阎老西你不识抬举!
爱来不来,过了这村——
来来来!
闫埠贵赶紧拽住他袖子。
管他什么蹊跷,先吃了肉再说!要是傻柱事后要钱,装聋作哑便是。得嘞!半小时开饭。
记得带酒,再加包花生米。
闫埠贵乐颠颠回屋,三大妈却疑神疑鬼:
全院除了易忠海和贾家,谁在傻柱那儿讨过便宜?
莫非...
她忽然想起昨天易忠海挨揍,夜里聋老太太闹腾,傻柱竟没露面。
闫埠贵咂摸着嘴猛拍大腿:
准是闹掰了!
能把傻柱惹毛,肯定是寒了心。
今儿请我吃饭,八成是故意臊贾家呢!
说着抄起酒瓶和花生米,脚步轻快地走向中院。
傻柱屋里,肥鸡已经在铁锅里咕嘟作响——
这回可不是清汤寡水的炖法。
院里的锅灶上,土豆烧鸡正咕嘟咕噜炖着,浓郁的香气飘满了整个中院。
易忠海在隔壁屋里啃着二合面窝头,配着一碟炒白菜。
往常吃着还觉得不错,今天却总觉得没滋没味。
一大妈坐在旁边不停地叹气,伸手按了按发闷的胸口。
贾家那边同样闻到了肉香。
贾张氏咂着嘴说:淮茹啊,傻柱又在炖鸡呢!你快去端一碗来,给咱们分点。棒梗也扯着嗓子嚷:我要吃鸡肉!
秦淮茹皱着眉头:他现在不会给的。
你不去我去!贾张氏把筷子一撂就往外走。
她径直闯进傻柱屋里,看见炉子上炖得泛着油花的鸡汤,伸手就要端:柱子啊,这鸡炖得真香,我就直接端走啦!
傻柱正在翻炒土豆丝,闻言抄起勺子一拦:这是我的鸡,想吃自己买去。
“傻柱,你这玩笑开得也太过了吧。”
“你一直都说东旭是你兄弟,答应过要好好照应我们家的!”
傻柱一脸不屑,撇嘴道:
“我可担不起这责任!”
“要说照顾,你还是找壹大爷更合适。”
“他跟你们家的交情才叫深。”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先前的事,她也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但每次问秦淮茹,秦淮茹总是含糊其辞,不肯明说。
可现在她可不管这些,只想吃鸡,甚至想直接动 。
然而,她手刚伸出去,就被傻柱猛地推开。
傻柱冷笑一声:
“怎么?还想跟我来硬的?”
“在这院里,我可从来没怕过谁!”
贾张氏被推得踉跄几步,这才明白傻柱今天是铁了心不让她占便宜。
但她哪肯轻易罢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
“天老爷啊!傻柱欺负人了!就因为我们家没男人,专挑我们孤儿寡母欺负!”
“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嘴上说跟东旭是兄弟,东旭一走,他就翻脸不认人!”
“连我这个老婆子都不放过!”
这一嗓子喊完,院子里不少人探头探脑看热闹。
易忠海当然不会露面,他可不想掺和这事。
倒是后院的刘海中和许大茂闻声赶来。
见贾张氏坐在地上嚎叫,众人却无动于衷,毕竟谁不知道她什么德行?
刘海中问清缘由,正想替贾张氏说两句,傻柱却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怎么着?刘海中,你也想不讲理?”
“我自己的鸡,自己做的饭,还得让给别人?哪有这种道理!”
刘海中一愣,被呛得无话可说。
他是个官迷,但还没学会易忠海那种道德 的本事。
论手段,他确实比易忠海差了一截。
许大茂在一旁看得直乐,巴不得院里闹得更凶。
贾张氏发现没人帮她,心里也明白——傻柱现在变了性子,不再像以前那样任由她拿捏,就像苏平安一样难对付。
最后,她只得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回到贾家,贾张氏嘴里还骂骂咧咧个没完。
秦淮茹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傻柱只是耍小脾气,没想到这次竟如此决绝。
这个变化让她慌了神。
棒梗见奶奶空手而归,立刻哭闹起来:
“奶奶!妈!我要吃鸡!”
“我就要吃鸡嘛!”
秦淮茹最疼这个儿子,见他闹腾,心疼不已,只好起身出门,打算亲自去找傻柱。
在她看来,傻柱不过是一时赌气,哄一哄就好了。
而当她踏进傻柱的屋子,一眼就看到了桌上一大盆香气扑鼻的土豆烧鸡,喉咙不由得动了动。
调整了下表情,她对傻柱柔声说道……
“柱子!”
“我明白以前对不起你。”
“可我实在没办法,村里来的姑娘,能反抗什么呢?”
“那事是易忠海逼我的。”
“我有家有口的,怎么可能主动干那种事!”
秦淮茹心里清楚。
既然傻柱已经知道她和易忠海的事,再隐瞒也没用。
索性把责任全推给易忠海。
傻柱神色微动。
但想起易忠海说的占便宜之类的话。
他琢磨着。
秦淮茹或许是被骗的。
可她要不贪心,也不会让易忠海得手。
见傻柱神情松动,秦淮茹赶忙说:
“唉……”
“过去的事不提了。”
“现在家里困难,棒梗正长身体,就想吃点肉。”
“你最疼他了,这鸡给我吧!”
说着就要端盘子。
她觉得自己说得够诚恳。
气氛也到位了,拿鸡顺理成章。
谁知傻柱一把拦住。
他冷笑道:
“想吃肉?找姓李的去啊。”
“睡一次一斤肉,两次不就一只鸡?”
“一只鸡也就值两斤肉。”
什么!
秦淮茹瞪大眼睛。
她怎么也想不通傻柱为何知晓这事。
当时明明没别人在场。
这下她彻底慌了。
再没脸待下去,扭头就走。
看着秦淮茹仓皇的背影,傻柱哼了一声。
这时。
阎埠贵提着酒进来。柱子,我等半天了。”
“贾张氏刚走,秦淮茹又来,还以为鸡吃不上了。”
“你小子现在真有本事。”
傻柱心里不是滋味。
他这么做。
不过是想出口气,其实还存着念想。
但嘴上硬气:
“那是!”
“对有些人就不能客气。”
“别说废话了,喝酒。
老阎,你再帮我跟冉老师说说?”
“看你表现吧!”
这会儿,傻柱开始躁动了。
他想娶媳妇了。
屋里很快传出阎埠贵的夸赞:
“柱子,手艺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