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他本不愿参与,但还是随郭东风的车来到了医院。
病房里,郭老和先前见过的陈医生都在场。苏大夫来了!
郭老见到苏平安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狠狠瞪了孙子一眼。
郭东风只能讪笑。
这年月。
像他们这样身居高位的人,被批斗的不在少数。
只要人没事,大家心态都很平和,毕竟这类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苏平安简单点头致意,随即检查起病人情况。
确实是脑梗。
年龄大了,又遭遇那帮年轻人的折腾。
突发疾病并不意外。
现在的西医水平和设备都有限。
涉及脑部问题,连中医也未必有把握,陈大夫束手无策也情有可原。
对苏平安来说这却不成问题。
几针下去。
人算是保住了。
只是需要静养。
众人来到病房外,郭老连连向苏平安道谢。
该责备的话,想必郭老早已对孙子说过。
闲聊间得知苏平安近来赋闲在家,郭老不禁感叹:
还是苏医生看得准。
去年就退出中医界,如今外面闹得太凶,那些人目无法纪。
到处破坏旧制度,连中医国粹都遭受非议。
乱!太乱了!
话锋一转。
郭老看向郭东风。
郭东风一脸无辜:
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响应号召!
郭老沉声道:
不是说这个,是你现在陷得太深。
看看人家苏医生,早就看透形势及时抽身。
掺和进去没有好结果。
话题扯到自己,苏平安不得不开口:
东风现在的位置虽然风口浪尖。
但也能保护现有的一切。
不当猎手,就可能成为猎物。
虽然表面在训斥孙子。
但苏平安明白。
郭老未必完全反对郭东风的立场。
这场突如其来的浪潮让郭家也在观望。
郭东风的选择不过是其中一步棋。
苏平安还是提醒道:
万金之躯不立危墙之下。
站队归站队,浪潮终会退去。
除非那些人全都不在了,否则总有清算的一天。
现在得罪太多人,日后怕是要避避风头。
这些人都是明白人。
只是对 的走势和持续时长,不如他看得透彻。
简单提醒后。
苏平安准备告辞。
郭东风坚持送他回去,路上再三道谢。不必客气。
现在形势动荡,说不定哪天我还要求到你头上,万一我出事还得靠你捞人。
这话绝非玩笑。
眼下这局面。
苏平安本就不是安分的主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惹上麻烦。
郭东风这人倒是有些门路,朝中有人好办事,遇到事儿也能帮着周旋。
听苏平安这么说,郭东风拍着胸脯保证:
有事尽管找他!
谁知这话刚说完就应验了。
郭东风开车送苏平安回到四合院门口,刚下车,孙寡妇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平安,出事了!”
孙寡妇脸色发白。刚才有人来报信儿,说囡囡被抓走了!”
苏平安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孙寡妇赶忙解释。
原来囡囡送完小扎和胖迪去上班,回来的路上被几个戴红袖章的拦住了。
隐约听到有人说“敌特”
,随后就被强行带走。
所幸有人认出她是红星四合院的,赶紧过来报信。
郭东风一听,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事儿明摆着是胡闹。走,上车!”
“既然是被那些人带走的,咱们先去革委会查查,先把人找着再说。”
两人火速赶往革委会。
另一边……
医院里,傻柱在妇产科门口来回踱步。
早上刘海中父子被马蜂蛰晕,他帮忙送医院,没想到碰见了秦淮茹。
秦淮茹突然干呕,想起自己摘了环,月事也没来,怀疑是怀上了。
傻柱又喜又慌。
要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可万一是空欢喜呢?
正胡思乱想,医生和秦淮茹走了出来。恭喜,你爱人确实怀孕了。”
傻柱一愣,随即狂喜,扯着嗓子大喊:
“哈哈!我要当爹啦!我要当爹啦!”
秦淮茹双颊飞红,急忙拽住傻柱的胳膊,低声劝阻道:别嚷嚷了。她咬着嘴唇补充:这事咱们自家人知道就行。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眼底浮起忧虑。
虽然对傻柱而言是天大的喜讯,可她生怕院里的贾张氏闻风而动,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傻柱自然明白妻子的顾虑,但初为人父的喜悦像潮水般冲垮了所有理智。怕什么!他扬着下巴,声音洪亮,你现在是我何家媳妇,跟贾家早没关系了。
那老虔婆高不高兴,关我们屁事!
可当傻柱哼着小曲回到四合院,迫不及待向邻里宣告喜讯时,贾张氏果然在屋里摔盆砸碗。
她扒着窗棂死死盯着何家方向,嘴里不断吐出恶毒的咒骂。
这消息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全院人都跳了起来——谁都没料到傻柱真能让秦淮茹怀上。
等棒梗回来,何家可就要养四个孩子了,这日子得多紧巴?
与此同时,郭东风正领着苏平安疾步穿行在革委会总部走廊。去查查刚抓的西域人关哪儿。他对着部下厉声吩咐。
作为武装部部长,他身后跟着十几名精壮汉子,腰间别的家伙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消息来得很快。
他们冲进临时充作拘留所的学校时,看守的学生们举着红缨枪拦路。
关押室里传出厉声呵斥,苏平安眼底寒光一闪,攥住阻拦者的手腕骤然发力。脆响中,郭东风的手下已经抡起棍棒,将那群半大孩子打得哭爹喊娘。
当苏平安踹开铁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屋角阴影处,
四个垂头之人席地而坐,
囡囡蜷缩其中。
一对手持戒尺的男女矗立在前,
红皮书在掌心发烫。
训诫的余温尚未消散,
门轴转动声惊破了室内的压抑。哪个单位的?
男学生皱眉呵斥时,
地上两人偷瞄的视线与囡囡颤抖的肩膀,
在光影中形成鲜明对比。
实木椅划出暴怒的弧线,
骨折声混着女生的尖叫炸开。
苏平安像拖拽破麻袋般,
将两个瘫软的身躯并排扔在墙角。革委会不会放过...
威胁未毕,
脊椎承受的拳劲已让男生如烂泥瘫软。等你余生只能在床褥上忏悔时,
冰冷的话语如手术刀剖开虚伪,
再谈你的信仰。
郭东风合上门时,
正好看见女生涎水横流的可怖模样。
囡囡抬头认出来人,
泪水突然决堤。带她走。
郭东风压低的声音里,
藏着三个渴望自由的颤动身影。
苏平安揽住妹妹的肩,
将满室绝望关在身后。
苏平安无暇顾及旁人。
他带着囡囡匆匆离开学校。
片刻后,郭东风也跟了出来,执意开车送他们回去。
后座上,囡囡紧紧攥着苏平安的胳膊,仿佛仍未从惊吓中缓过神。
郭东风透过镜子瞥见这一幕,不动声色转过头。
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问道:
“苏哥,那两人的情况真像你说的那样,没救了?”
“神经萎缩超过二十分钟,我也无能为力。”
苏平安语气平静。
郭东风沉默良久,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我确实该更谨慎些,人心难测啊。”
亲眼目睹那两人的疯狂,对他冲击不小。
——
四合院门口,郭东风驱车离去。
囡囡突然松开苏平安的手臂,低头跟在他身后走进院子。
邻居们见状纷纷露出诧异神色——这个年代,能被红小将抓走又安然归来的人实在少见。
众人望向苏平安的目光愈发敬畏。
屋里,疲惫不堪的囡囡刚想强撑着做饭,就被苏平安按回床沿:
“躺着吧,我去接小迪她们。”
他声音带着歉疚:“这次是我......”
温软的手掌忽然捂住他的嘴。别说这种话。”
囡囡指尖微微发抖,“谁都没料到会出事。”
话音戛然而止。
她错愕地睁大眼睛——掌心传来湿润的触感,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若是往常早该躲开,此刻却鬼使神差没缩手。
绯红从耳根漫到脖颈:“你...做什么呀...”
苏平安也愣住了。
本想逗她放松,没想到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望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他轻咳一声挪开视线:“你先歇着。”
走出房门才懊恼地摇头。
多好的机会......
可惜闻到的血腥味提醒他时机未到。
(终究还是太心软了啊)
片刻后
屋内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天色渐暗
苏平安出门接回胖迪和小扎
对囡囡的事只字未提
这种事她们帮不上忙
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回到四合院
囡囡已起身准备晚饭
见三人进门
她冲苏平安浅浅一笑
转头对两个姑娘说:
今天饭做得晚了些
你们稍等一会儿
表面如常
可苏平安察觉她眼波流转间
藏着说不清的意味
没被午后的事影响就好
小扎和胖迪没察觉异样
只觉得小姨看苏平安的目光
似乎比往常更久些
院门口
许大茂推车进来
傻柱立即凑上前:
孙子今儿怎么这么晚?
许大茂瞪眼:傻柱你给我注意点
现在我是院里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