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细瞧。
这丫头生就一双含情目,难免惹人注目。
偏生身段又出落得玲珑有致。
秦淮茹轻叹。
也不知这般模样是福是祸。
不过见小当眉间稚气未脱,虽步履微跛。
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断定这丫头仍是完璧。
这才略安心。
她深知苏平安素来不循常理。
若小当存心占便宜。
只怕会吃大亏。
只得隐晦提醒:
螃蟹可不是好捡的。
小当你少在外头疯跑。
当心遇上歹人。
这话说得含蓄。
槐花懵懂。
小当却是听懂了弦外之音。
双颊微红应道:
晓得了。
嘴上这般答应。
心里作何想法却未可知。
......
红星服装厂装修将竣。
苏平安着手招工。
虽说香江运来的缝纫机仅五十台。
但所需人手远不止此数。
除却车工。
还需裁剪、整烫、钉扣等工序。
算下来少说也得百来人。
区里对此颇为重视。
毕竟能安置百余闲散劳力。
招工告示甫出。
应聘者竟摩肩接踵。
苏省去繁文缛节。
应征者但凭手艺说话。
巧的是竟遇着个半面之缘——于海棠的姐姐于莉。
乍见主考是苏平安。
于莉显是吃了一惊。
虽无深交。
终归相识。
闲谈间方知。
她未曾嫁给闫解成。
另嫁他人却又离异。
缘由竟是......久未生育。
倒是巧了。
这等事体。
往往都归咎女子肚皮不争气。
于莉的老家在农村。
虽然已经离婚,但在京都生活久了,自然不想回去。
尤其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在城里还算自在,要是回老家,那些闲言碎语能把人淹死。
如今她搬进了四合院,和于海棠住在一起。
听说这里在招工,便来碰碰运气。
好在她的缝纫手艺不错,顺利被录用了。
对苏平安来说,新厂刚起步,有个熟人帮忙照应也不错。
他清楚于莉有些头脑,在原剧中,改开后的餐饮生意就是她的主意。
虽然她精于算计,但在闫家待久了,难免沾染些习性。
不过苏平安并不在意,只要能认真做事就行。
得知自己被录用,起薪三十块,于莉又惊又喜。
回去的路上,她还有些恍惚,像做梦一样。
犹豫再三,她还是把这事告诉了妹妹于海棠。
于海棠这才知道,苏平安辞掉采购员工作,竟是去创业了。
她心里暗暗佩服,又忍不住感叹——
这样有魄力的男人,怎么自己就遇不到呢?
另一边,棒梗第一天上班。
他没和母亲同行,觉得丢脸,独自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让他神清气爽,走起路来昂首挺胸。
刚到路口,他却猛地停住脚步。
路边几个年轻人正嬉闹说笑,其中一人穿着环卫工服——
正是之前嘲讽他的何为。
旁边站着的,也是当初笑话过他的那帮人。
棒梗瞬间明白了 ,气得直咬牙。
但很快,他又挺直腰板,大步走过去。
何为家里条件比棒梗差远了。
棒梗放弃扫大街的活儿后,他家花了十块钱把这差事盘下来。
可何为不在乎面子,工资虽低,好歹是正经工作。
见棒梗过来,何为咧嘴一笑:
“哟,棒梗!”
“不好意思啊,你不要的工作,我觉得挺不错。”
“我这人不挑,能堂堂正正挣钱就行。”
“凭本事吃饭,不丢人!”
“你呢?现在还闲逛呢?”
他边说边瞟向旁边的钱小慧。
此刻,他觉得自己在智商上彻底碾压了棒梗。
有工作傍身,除了那张脸——
他哪点不比棒梗强?
小慧这下总算能分清谁更优秀了!
旁边的几个青年
都等着看棒梗暴跳如雷的样子
毕竟在这群人中
就数棒梗家境最好,自然成了大伙儿的眼中钉
可让他们失望了
棒梗听完何为的嘲讽后
先是脸色一沉,随即却掏出一张工作证晃了晃:
恭喜你啊何为
不过我也得去轧钢厂报到了,正式工!
我可没你这么闲
还能在这儿瞎扯淡
扫大街认真点
当心我回头给你打差评!
这番话把何为的嘲讽原封不动怼了回去
棒梗只觉得浑身畅快
那帮小子早顾不上回嘴
眼珠子都快粘在棒梗的工作证上了
轧钢厂的铁饭碗啊
现在一个岗位值八百块还得托关系
贾家这是走了什么大运?
棒梗扬眉吐气地瞥向钱小慧:
今晚电影院上新片
下班我来接你?
姑娘咬了咬嘴唇:
那...我在厂门口等你
旁边几个青年脸都绿了
但钱小慧心里门儿清
她家就父亲在机械厂上班
底下还有弟弟妹妹要养
像棒梗这样的三职工家庭
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棒梗哼着歌往轧钢厂走
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
苏平安那边正带着车队
把香江运来的牛仔布料押送回厂
尽管过程繁琐了些,但这些原料都是通过娄晓娥的渠道运来的,完全不必担心供应链问题。
毕竟这些材料在内地根本找不到货源。
至少在短期内,这绝对是个独占市场的生意。
等内地厂家察觉商机,开始购置新设备准备生产牛仔服,再到其他厂商跟风模仿,至少要大半年光景。
到那时候,苏平安早就在京都及周边地区牢牢站稳脚跟,吃透了行业的第一桶金。
这条发展路线最为稳妥可靠。
至于未来可能出现的市场竞争——在市场经济浪潮中,哪有一劳永逸的好事?来自后世的苏平安深谙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对即将到来的商业竞争毫无惧色。
原料到货后立即投入试生产,连开业仪式都只是简单放了挂鞭炮。
毕竟真金白银的收益才是正经事。
这批电动缝纫设备对工人们来说都是新鲜玩意,虽然都有缝纫基础,但掌握新机器仍需培训。
好在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稍加指导就能熟练操作。
......
同一时间,轧钢厂里。
棒梗正经历着人生首个工作日。
厂里给这个毛头小子安排了位严师——特意选了脾气火爆的老师傅来管教这些桀骜的年轻人。往左!眼睛盯着点!
你小子以前摸过工具吗?这么简单的活都干不利索!
螺丝和螺杆都分不清?眼珠子长着出气的?
开工首日的棒梗满腹委屈。
他原以为会迎来充满希望的新起点,却被师傅骂得怀疑人生。
闻讯赶来的秦淮茹远远就看见儿子缩着脖子挨训的模样。
心疼之余快步上前打圆场:
张师傅您多包涵,孩子第一次进厂,很多规矩都不懂...
这位七级老师傅早就看透:眼前这对母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混日子领工资的主儿。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带回去自己教吧,好歹学点基本功,别在这当摆设。
秦淮茹强压着火气没作声。
她清楚得罪了这位厂里的老师傅,日后给棒梗穿小鞋可有的是机会。
秦淮茹强压怒火,领着棒梗走向工位。
棒梗心里憋屈得很。
他原以为有了稳定的工作就能轻松些,没想到刚来就碰了一鼻子灰。
周围的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隐约还能听见议论声——
“那就是秦淮茹的儿子?果然和他娘一个德行!”
“可不嘛!张师傅平时也就嗓门大点儿,只要徒弟机灵点,哪至于被骂那么惨?”
“母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瞧她秦淮茹,干了十几年还是个二级工,连考核都过不了,也是稀奇。”
“厂里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
棒梗听得面红耳赤,可又没法反驳。
食堂后厨里,刘岚正凑到傻柱跟前,一脸八卦地问道:“何主任,听说你家棒梗今儿个顶了苏平安的岗?头一天上班,还习惯不?”
傻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小子机灵着呢!这点活儿算啥?用不了多久就能评上一级工!”
他心里美滋滋的,家里三口人都是工人,说出去倍儿有面子。
午饭时间,傻柱特意守在打饭窗口,想等棒梗过来时多给些优待。
可还没等到人,就听见排队的工友嘀咕——
“哎,知道不?秦淮茹那儿子笨手笨脚的,被张师傅骂惨了!”
食堂里爆发一阵哄笑:
果然是亲母子,一个模子刻的!
嘘...前面打菜的是傻柱...
尽管有人发现傻柱在窗口打菜立即噤声,议论声还是钻进了他的耳朵。
傻柱脸色霎时铁青,手里的炒勺重重砸在菜盆沿上。
刘岚正在隔壁窗口分菜,听见闲话刚想发笑,抬眼瞧见傻柱阴沉的脸色,硬是把笑声咽回肚里。
傻柱可没留情面,刚才那几个说闲话的工人盘里,荤菜只给指甲盖大小的肉片,素菜分量更是减半。
工人们气得直瞪眼——从前当厨子就爱颠勺,如今当了食堂主任更拿他没办法。
这口闷气到底憋不住。
午休时分,四合院的闲言碎语又添新料。
下班铃响时,棒梗如蒙大赦。
跟着张师傅学手艺简直要命,后半晌他干脆溜到母亲工位躲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