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谢后,她转身走向隔壁。
红星四合院前院的住户纷纷探头张望,低声议论:
“这谁啊?”
“瞧那打扮,肯定不简单!”
这还用讲?瞧她那一身行头,普通人家哪置办得起!
最重要的是那通身的气派!
就算是那些大老板,也没这么唬人的架势吧!
可不嘛!方才她眼风一扫过来,我后脊梁都发凉!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
突然有人灵机一动:我说...该不会是...
苏平安在外头养的小老婆找上门了吧?
听她说话的口气,明显不知道苏平安近况。
可提到苏平安时又熟稔得很。
再说这身打扮,在京城可少见。
倒像是香江那边的派头。
口音也对得上!
如今风头过了...
保不齐是当年跟着苏平安的女人跑去香江避风头,现在杀回来算账了!
这帮人脑补得热火朝天。
一个个竖着耳朵等隔壁闹起来。
可惜让他们失望了,院子里始终静悄悄的。
苏家后院的临时木屋已经拆了——本就是应景的玩意儿,如今时过境迁,留着反倒碍眼。
娄晓娥进门时,苏家正要开饭。
全家老少围坐桌前。
见到这位时髦女郎突然造访,众人都露出讶色。
娄晓娥身着修身纱裙,并非港剧里那种浮夸的阔太装扮。
许是受苏平安多年熏陶,她的审美早已脱胎换骨。
这袭连衣裙将成熟风韵勾勒得恰到好处,婀娜曲线让人完全看不出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即便在风气渐开的京城,这般打扮也属稀罕。
更别说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这样的时装。
踏进后院,娄晓娥的目光瞬间锁定主座上的苏平安,眼底泛起涟漪。
苏平安也颇感意外:晓娥?你回来了?心里嘀咕这丫头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招呼。
胖迪三人自然认得娄晓娥。
只是她这身骤然出现的摩登造型,着实让姑娘们看直了眼。
论相貌,无论是胖迪、小扎还是囡囡都能稳压娄晓娥。
但要是比回头率,眼下这身行头必定更胜一筹。
娄晓娥望着苏平安,眸中闪过一抹激动。
这些年鸿雁传书从未间断,虽然苏平安有机会赴港却始终蜗居京城。
书信往来无话不谈,可毕竟暌违十余载,他们都不复当年青春模样。
此刻重逢,竟像网友面基般局促起来。
还是当家主母胖迪最先回过神:娄晓娥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正好我们要开饭,一起用吧?
直到这时,娄晓娥才惊觉自己的唐突——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还有那几个绕着饭桌嬉闹的孩子,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冒昧登门有多失礼。
作为掌管上万人集团的掌舵人,娄晓娥很快调整好情绪。
她浅笑道:我就不留下用餐了。
刚回京都,想看看这座城市的变迁。
熟悉的故人已所剩无几。
当年离京时承蒙苏平安相助,特来看看这位老友。
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安顿好了再聚。
......
娄晓娥略显仓促地离开,心里却翻涌着复杂情绪。
她原以为凭借如今的身家,至少能与苏平安身边人比肩而立。
可当真正面对胖迪时,竟莫名生出几分心虚——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
待她走后,好奇心驱使胖迪向苏平安询问起娄晓娥的事。
她依稀记得多年前的那次求助,也知晓娄家在香江与苏平安有些生意往来。
单纯如她,从不深究丈夫的商业事务。
因此并不清楚当年那个留在苏平安脸上的唇印,以及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唯有囡囡始终记得。
娄晓娥的出现,再次触动了囡囡敏感的神经。
她暗自思忖:就算是有人要走进苏平安的生活,也该是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优先才对。
这些年苏平安若即若离的亲近,总在关键时刻戛然而止,让她备受煎熬。或许,我该主动些了。
望着娄晓娥远去的背影,囡囡眼中的光渐渐坚定。
......
夕阳下,娄晓娥站在旧宅前凝望。
这栋小洋楼承载着她太多回忆。
身后陪同的区领导赔着笑:娄董,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我们这就安排住户搬离,保证还原您记忆中的样子。
如今的娄晓娥今非昔比。
她的归来早已引起各方关注——这位在香江商界举足轻重的女企业家,正成为招商引资工作中的重点对象。
[后续情节承接香江赫赫有名的娄氏集团董事长突然现身京都。
有心人开始调查娄晓娥的背景。
这才发现娄家原籍京都,早年因特殊时局被迫迁离。
面对这样有实力的投资人,渴望政绩的官员纷纷示好,满足一切要求。
当年娄家离开后,祖宅被收归公有,先后有多户人家租住。
当娄晓娥重返四合院时,精明的官员们已经着手处理归还祖宅事宜。
中国人向来重视落叶归根。
回到故土,谁不想收回自家老宅?
区里的干部为表诚意,不等娄晓娥开口就要把事情办妥。
看着这些官员谄媚的笑容。
娄晓娥心知肚明。
这些殷勤不过另有所图。
她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对方的表态,她淡然一笑:
有劳张主任了。
毕竟是祖上留下的宅子,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舒心。
虽然客气。
话语中的不容置喙。
让在场官员神色一凛——这事必须办得漂亮!
愿意谈这件事。
就是最好的信号。
张主任闻言大喜。
连忙应道:
应该的,应该的!
这本就是您家的产业。
过去的事不提了,往后娄董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只要把人留下,投资自然水到渠成。
这些官场老手。
做事之周到远超后世。
尤其是某些特殊服务。
送礼、打扫、接送都是小事。
高手甚至能为贵人安置外室。
房子备好,人选妥帖。
平时无须过问。
随时候命。
厌倦了。
还能帮忙善后。
不留半点麻烦。
这样的本事才算及格。
讨好娄晓娥的这些手段。
不过是开胃小菜!
......
周一早晨。
红星服装厂格外热闹。
财务室外排起长队。
开工不久的服装厂迎来首次发薪。
下班前。
等候领工资的工人个个神色忐忑。
虽然合同写明基本工资,效益好还有奖金。
具体多少心里没底。
但每天看到厂门口求职的人群。
想着能拿到约定工资就知足了。
毕竟比国营厂高出不少。
排队的人表情复杂。
而领完钱出来的都面带笑容。
这让大家稍感安心。
于莉第一次领薪水。
回到四合院。
前院的闫埠贵早已等候多时,哪管她现在什么心情。
于莉推门走进院子,闫埠贵立即堆起笑脸迎上前。于莉啊,听说你们厂今天发饷了?闫埠贵故作随意地问道,这个月拿了多少工钱?
于莉明显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 工资这样平常的事都会引来这么多关注。
此刻院子里好几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好奇。
这也难怪大家这么关心。
新成立的红星服装厂最近可是风头正盛。
作为京都唯一生产牛仔服的工厂,这种新式服装俨然已成为年轻人的时尚标志。
能穿上牛仔服的年轻人,在同伴中都显得格外神气。
更何况——
工厂的待遇之优厚,
食堂伙食的标准,
还有节庆时举办的盛宴,
这些传闻都给红星服装厂镀上了一层神秘光环。
眼下首次发薪,自然引人注目。
四合院里在服装厂上班的不止于莉一人。
但来宝家情况特殊——自从与贾家闹矛盾后,大伙发现这小子颇有几分苏平安的脾性,不免对他生出几分忌惮。
而老巴子一贯早熟稳重,如今又贵为厂长,院里人更不好贸然打听。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于莉。
此刻于莉自己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这种感觉,就像习惯拿七八千工资的人,换工作后谈妥一万底薪加奖金,结果第一个月竟领到了三万元。
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于莉转念一想:厂里似乎也没规定工资需要保密...
这个月领了一百二十四块。她嘴角微扬,喏,刚发的。
说着从衣兜里取出一个信封,抽出十张大团结和两张两元纸币。
院里顿时鸦雀无声。
谁都没想到一个普通女工能拿这么高的薪水。
闫埠贵瞪圆了眼睛,小心翼翼确认:你...你这没算工龄补贴吧?
我是新工人不假。于莉点头道,但我们厂不讲工龄,全看手艺。
干得多挣得多——我这水平在厂里还算一般的呢。
将钞票仔细收好,她步履轻快地走向后院。
说到我们厂三个字时,语气里透着掩不住的自豪。
前院众人没再阻拦,但仍沉浸在震惊中。
有人喃喃道:普通新人就一百二十多...这比八级工挣得还多吧?
可不是!
轧钢厂八级工才一百零八块呢...
要说心里不羡慕,那绝对是假话。
不过也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
这 厂子怎么能跟国营轧钢厂相提并论?
人家轧钢厂的铁饭碗端得多稳当,就算整天在厂子里晃悠,月底工资一分不少。
这种私人作坊可不一样,活儿又重又累。
更别说老板看谁不顺眼,随时就能让你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