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秘法施为惊四座，血清显效夺天工
那株植物！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在无边黑暗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萤火。
就在李老四气息愈发微弱，喉间嗬嗬作响，那死亡的阴影几乎已经要将他的生命彻底吞噬，周围众人的心也如同被浸入冰窟，一点点沉向绝望深渊的千钧一发之际，沈砚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鹰隼，死死锁定了侧前方岩缝中那株不起眼的植物——约莫半尺高，茎秆直立，叶片呈独特的七片轮生，宛若莲座，顶托着一朵孤零零的、略显黯淡的紫褐色小花。其形态特征，与他脑海中那源自系统灌输的【荒野生存知识（高级）】所记载的“七叶一枝花”（又名蚤休、重楼）完全吻合！
此物正是解蛇毒的要药之一！虽然因其药性峻猛，需谨慎使用，也未必能完全中和烙铁头那混合了血循环毒与少量神经毒的剧烈毒性，但绝对能争取到那如同黄金般宝贵的片刻时间，最大限度地延缓毒性攻心，为后续施救创造一线生机！
“那边！岩缝里，那株七片叶子、顶着一朵紫褐色小花的草药，连根采来！快！小心别损了根须！”沈砚声音急促而不失条理，清晰地下达指令，同时手指精准地指向那处岩石。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弥漫的恐慌，将几乎涣散的人心重新凝聚起来。
离得最近的一个护卫，正是平日里手脚最麻利的石头。他闻声而动，没有丝毫迟疑，如同猿猴般手脚并用，利落地攀上那块湿滑、布满青苔的岩石，小心翼翼地将那株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七叶一枝花连根带泥整株采下，迅速而恭敬地递到沈砚手中。
沈砚接过，入手便能感觉到植株根系传来的泥土湿润感与叶片特有的微凉。他用指尖捻碎一小片叶子，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泥土腥气与独特药草的气息传来，与他知识库中的描述无误。他不再犹豫，立刻寻了块相对平坦的石块，用另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头迅速将手中的七叶一枝花，连同苏清鸢方才找来的几味具有通用清热解毒功效的草药（如蒲公英、地丁草等）一同捣烂。动作快而稳健，石杵与石臼碰撞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咚咚”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很快，草药被捣成浓绿中带着褐色的黏稠泥状，散发出混合的、略带苦涩的草木气息。沈砚挤出浓绿的汁液，混合着苏清鸢及时递上的、水囊中仅剩的少许清水，示意王魁帮忙，两人合力，小心地撬开李老四因痛苦和毒素影响而紧咬的牙关，将那混合着希望与苦涩的药汁，一点一点，强行灌服下去一部分。另一部分药泥，则厚厚地、均匀地敷在那已经肿胀发黑、被他用匕首划开十字切口以利排毒的伤口上。深色的药泥覆盖在骇人的青紫色肿胀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对比。
做完这一切，沈砚屏住呼吸，紧紧盯着李老四的反应，手指始终搭在他的腕脉上，感受着那微弱而混乱的搏动。灌下的药汁似乎起了一丝微乎其微的作用，李老四原本因极致痛苦而持续不断的、低低的呻吟声略微减轻了一丝，身体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剧烈抽搐。然而，那紫黑色的肿胀依旧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缓慢而坚定地、一寸一寸地向上蔓延，已经越过了小腿肚，正顽固地逼近膝盖关节！他的呼吸依旧急促而浅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脉搏在他指下如同乱撞的小鹿，混乱而微弱，显示着心脏正在毒素的攻击下艰难挣扎。
时间不等人！常规手段，终究是太慢了，太有限了！这山野草药，或许能为他争取到片刻的喘息，但绝对救不回李老四被剧毒侵蚀的生命！毒素仍在扩散，生命仍在流逝！
沈砚的心沉到了谷底，一股冰冷的寒意沿着脊椎蔓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那里面充满了最后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期盼，以及更深层次无法言说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失去沈砚这个主心骨后队伍命运的恐惧。苏清鸢跪坐在一旁，用沾了清水的干净布条，不断擦拭着李老四额头和脖颈不断渗出的、冰凉的冷汗，她的脸色同样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原本红润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出她内心正承受着何等的紧张与担忧。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一条不久前还在为获得通关文牒而欢呼、对未来重新燃起希望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无可挽回地消逝？看着这个家庭可能失去顶梁柱，看着这支刚刚凝聚起些许士气的队伍，再次被死亡的阴霾击垮？
不！绝不！他沈砚既然带领他们走到了这里，就绝不能在此刻放弃！
一个极其冒险、甚至可能暴露自身最大秘密、引来无穷后患的念头，如同暗夜中划破天际的闪电，带着决绝的光芒，在他脑海中炸开！
系统！那个超越时代、蕴含着无数可能与禁忌力量的存在！或许，唯有借助那不属于此世的力量，才能逆天改命！
他猛地闭上双眼，意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专注度沉入脑海中的淡蓝色界面。此刻，他心无旁骛，无视了那些琳琅满目却远水难救近火的商品，他的意念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直接刺向【医药卫生】分类下的深处！精神高度集中，甚至能“看”到意识空间中光点因他的急切而剧烈闪烁。
搜索关键词：“抗蛇毒血清”、“烙铁头”、“紧急解毒”！
光幕急速闪烁、流转，无数晦涩难懂的图标和文字信息如瀑布般划过。终于，在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精神力的搜寻后，一行清晰而冰冷，此刻却仿佛带着神圣光辉的字迹，定格在意识中央：
【多价抗蛇毒血清（精制提纯版，针对蝮蛇科主要剧毒蛇种，高效中和烙铁头、五步蛇、蝮蛇等蛇毒抗原）】
【作用：注射后可于极短时间内快速中和相应蛇毒，阻断毒素与机体结合，挽救生命。效果显着，需把握黄金救治时间。】
【备注：使用前建议进行皮试，密切注意极少数个体可能出现的过敏反应。附赠一次性无菌注射器及使用说明（意念传输）。】
【兑换积分：xxx】
积分要求不菲，几乎是他目前剩余积分的一多半！这让他之前积攒家底的打算落空大半。但此刻，沈砚看着李老四那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心中没有丝毫犹豫！积分没了可以再赚，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兑换！”意念如同最坚定的指令，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轰然落下！
积分栏的数字骤然缩减，带来一阵虚拟的空虚感。下一刻，一个巴掌大小、材质奇特（非金非木，触手冰凉而坚韧，表面有细微的磨砂质感）的扁平银色金属盒子，以及一支造型怪异、通体透明如水晶、前端带着寒光闪闪细长针头的“琉璃管”（一次性无菌注射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宽大袖袍的暗袋之中。重量很轻，却仿佛重若千钧，承载着一条人命的重量。
成了！希望来了！
沈砚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一丝疲惫被瞬间燃起的决绝与锐利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林间冰冷而潮湿的空气，强迫自己如同上紧的发条般迅速冷静下来。现在，最大的难题来了——如何解释这东西的来源？如何让这些生活在千百年前的古人，接受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堪称“妖物”般的救治方式？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人再说！解释可以往后放，甚至可以引导、可以利用信息差！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沉凝如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刻意营造的神秘感：“大家再退开一些，保持绝对安静！我有一门家传秘法，或可冒险一试，但此法施展需耗费极大心神，受不得半点惊扰，否则前功尽弃，李老四性命堪忧！”
家传秘法？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沈先生出身不是……但见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严肃，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亵渎的力量，加上他之前展现的狩猎奇技、临危不乱的组织能力，以及那隐隐透露出的、不同于普通书生的气度，让众人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和服从。或许，沈先生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师承或奇遇？在这种生死关头，他们宁愿相信这最后一根稻草。
王魁立刻挥手，低喝道：“都听见沈先生的话了？再退后五步！背过身去！谁也不许偷看，不许出声！惊扰了沈先生施法，老子第一个饶不了他！”在他的威势和组织下，众人虽满心好奇与担忧，还是依言又退后了一个大圈子，并且大多依言背转身，面朝外，形成一道松散的人墙，将内部空间隔绝开来。只有王魁、李猴儿等几个核心，以及坚持要留下帮忙的苏清鸢，得以留在内圈，但也保持了一定距离。
苏清鸢担忧地看了沈砚一眼，见他眼神坚定如磐石，对她微微颔首，便也默默退开些许，将核心区域完全留给他，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影，手中紧紧攥着那瓶百花润肤膏，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沈砚背对着大多数人的方向，用身体和宽大的袖袍巧妙地挡住大部分视线。他迅速从袖中取出那个银色金属盒和那支晶莹剔透的注射器。按照系统瞬间传入脑中的、清晰无比的使用说明（甚至带有三维动态图示），他利落地“咔哒”一声打开金属盒的卡扣。里面是两支小巧的、如同泪滴般的透明琉璃瓶（安瓿瓶），一瓶内是澄清如水、微微晃动的液体（抗蛇毒血清），另一瓶是更少量的透明液体（生理盐水稀释液或用于皮试的）。
他的动作虽然因为初次操作而略显生疏，甚至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但每一步都异常专注和准确。他用注射器末端自带的微小砂轮（在他眼中是奇特的锋利小轮）划开装有少量血清的安瓿瓶颈，用针头抽出少量血清。然后，他示意王魁帮忙固定住李老四另一只相对完好的手臂，在李老四手臂内侧皮肤上，进行了简单的皮内注射（皮试）。等待结果的那短短片刻，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沈砚紧盯着皮试部位，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心中默数着时间。幸好，片刻后，皮试部位没有出现明显的红肿、伪足等过敏反应。
时间紧迫，不能再等！李老四的脸色已经呈现出死寂的灰白！
他不再迟疑，迅速用注射器抽取了足量的、清澈的抗蛇毒血清。看着那寒光闪闪、细如牛毛的针头，饶是沈砚心志坚定如铁，也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这完全超越时代认知、近乎“巫术”般的救治方式，一旦失败，不仅李老四性命不保，他自身也将陷入无法想象的信任危机，甚至可能被视作妖人！
但他没有退路。开弓没有回头箭！
看准李老四大腿外侧肌肉相对丰厚、完好的位置，沈砚深吸一口气，摒除脑海中一切杂念，按照脑中清晰无误的图示，左手拇指和食指绷紧局部皮肤，右手持注射器，如同最沉稳的外科医生，将针头以九十度角果断而迅速地垂直刺入！
“呃……”昏迷中的李老四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刺痛，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身体无意识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沈砚无视这一切，稳稳地、匀速地推动注射器末端的活塞，将那份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蕴含着科技结晶的救命希望，缓缓注入李老四的体内。透明的液体消失在肌肉组织之中，仿佛石沉大海。整个注射过程快如闪电，从取出物品到完成注射，拔针，用提前准备好的干净布条按住针眼，不过短短十数息时间。
拔出针头后，沈砚动作不停，迅速将使用过的注射器和安瓿瓶残骸小心地收回袖中（准备稍后找机会彻底销毁，不留任何痕迹）。他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重新俯身，用手搭在李老四的腕脉上，仿佛只是在用传统医术探查病情，实则内心同样如同绷紧的弓弦，紧张万分地等待着结果的宣判。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那些背转身的村民虽然看不到具体情形，但能感觉到身后那种凝重的、仿佛连空气都凝固的氛围。而留在内圈的王魁、李猴儿、苏清鸢等人，则是亲眼目睹了沈砚那套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诡异”至极却又充满了某种奇特韵律的动作。那是什么材质的盒子？那晶莹剔透的琉璃管子是什么？那细长尖锐、寒光闪闪的“银针”为何如此奇特？他将那管子里的“清水”打进了李老四的身体里？这……这真的是医术吗？还是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秘法？巫术？
怀疑、恐惧、茫然、以及最后一丝微弱的期盼……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几人眼中疯狂交织、翻滚。
一息，两息，三息……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缓慢流淌。
就在王魁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以为沈砚那惊世骇俗的“秘法”终究还是失败了，准备接受最坏结果之时——
“嗬……”李老四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不同于之前痛苦呻吟的、如同拉风箱般的长音，原本急促混乱、仿佛随时会停止的呼吸，竟肉眼可见地变得平缓了一些！胸膛的起伏虽然依旧微弱，却有了规律！
紧接着，离得最近的王魁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住李老四的伤腿！只见那原本触目惊心、不断向上蔓延的青黑色肿胀，其蔓延的速度明显停滞了！就像一股汹涌的黑潮撞上了无形的堤坝！甚至，在伤口周围，那骇人的、如同淤积死血般的青黑色，似乎……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淡化了一点点？虽然变化细微，但在王魁这等观察力敏锐的老行伍眼中，却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火炬！
“快看！李老四的脸色！变了！变了！”李猴儿也失声低呼起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众人立刻凝神看向李老四的面部。只见他原本死灰中透着骇人青紫的面色，竟然缓缓地、如同褪色般，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活人的血色！虽然依旧苍白得吓人，但那代表着死亡和窒息的青紫色，确确实实正在肉眼可见地退却！他紧咬的牙关也松弛了下来，一直紧锁的眉头似乎也舒展了一点点。
“有效！沈先生的秘法真的有效！”
“老天爷！这……这是什么神仙手段？起死回生？！这简直是起死回生啊！”
“李老四有救了！真的有救了！苍天有眼！沈先生威武！”
压抑了许久的惊呼声、狂喜的啜泣声如同积蓄已久的潮水般轰然响起，瞬间冲破了之前的死寂！人群骚动起来，那些背转身的村民也忍不住纷纷回头，当他们看到李老四身上发生的显着变化时，脸上无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与深深的震撼！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被硬生生拉了回来！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医术了，这在他们眼中，与神迹何异？！
王魁、李猴儿等人看向沈砚的目光，充满了无以复加的敬畏，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待一个凡人，而是在仰望一尊降临凡尘的神只。苏清鸢更是用手紧紧捂住了嘴，美眸中异彩连连，水光潋滟，那目光中除了如释重负的巨大喜悦，更添了一层深不可测的探究、难以言喻的倾慕，以及一丝隐隐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为她所倾慕之人展现出的这种超越常理的能力而担忧。
沈砚清晰地感受到李老四的腕脉从之前的微弱混乱，逐渐变得有力、规律起来，虽然依旧虚浮，但生命的迹象正在稳步回归。他心中那块悬了许久、重若泰山的大石，终于“咚”的一声落了地。一股强烈的疲惫感随之袭来，但他强行压下，缓缓站起身，虽然脸色因精神高度集中和积分大量消耗而略显苍白，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如同风雨中屹立不倒的青松。他迎上众人狂热而敬畏的目光，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蕴含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毒性已暂时遏制，命算是保住了。但元气大伤，需仔细将养。立刻制作担架，抬着李老四走，注意保暖，避免颠簸。”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如同律令般的力量。
“是！沈先生！”众人轰然应诺，声音震得林叶簌簌作响，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激动与对沈砚近乎盲目的、深入骨髓的信服。此刻，沈砚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出于他分发食物时的仁德、狩猎时的勇猛、组织队伍时的能力，或是山洪中舍身救人的义举，更是源于对这种近乎“神迹”般、逆转生死手段的极致震撼与敬畏！这种敬畏，混合着感激与恐惧，将他们的忠诚牢牢地捆绑在了沈砚的身上。
沈砚看着被众人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易碎珍宝般抬上临时赶制担架的李老四，又看了看周围那一张张激动莫名、仿佛重获新生般的面孔，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沉重。系统之物，功效神奇，堪称逆天，却也极易引人疑窦，甚至招来觊觎。今日之事，众目睽睽，虽然他用“家传秘法”勉强遮掩，但用不了多久，这消息恐怕就会以各种夸张、神化的版本流传出去。
福兮祸所伏。名声和威望的提升固然是好事，但过早暴露超常之处，也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他必须尽快让自身和这支队伍变得更加强大，不仅仅是生存能力，还包括武装力量和凝聚力，才能应对随之而来的一切明枪暗箭。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袖中那即将被寻找机会彻底销毁的注射器残骸，眼神深邃如万年寒潭，映照着跳动的篝火与幽深的林影。
救人之举，已深深撼动人心，收获了难以估量的忠诚。而这超越时代的知识与物品，这柄双刃剑，究竟是助他通往那至高帝座的无形阶梯，还是……最终会反噬己身、催命的符咒？前路，在希望之中，似乎也更加扑朔迷离，暗流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