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古墓深处,初代狱主陵寝之内,杀意如冰。墨渊执“断因剑”独对水千壑、血屠老祖两大元婴,剑锋未出,一股凌驾于灵力之上的因果律动已弥漫开来。林惊涛、素心与墨辰的身影堪堪没入空间漩涡,漩涡入口便因墨渊一剑“截流”剧烈扭曲,通道不稳,却仍勉强维持着一线生机。
“蝼蚁抱薪,也敢阻洪流?死!”水千壑狞笑,碧波宫投影携万丈玄冰镇压而下,极寒冻结虚空。血屠老祖同步发难,血魔真身化作滔天血海,腥臭蚀魂,封堵墨渊所有退路。两大元婴中期联手,威能足以碾碎寻常元婴初期!
然而,墨渊面色无波。“断因剑”轻颤,剑锋划过一道玄奥轨迹,并非硬撼磅礴灵力,而是斩向了两道攻击与施法者之间那根无形的“因果线”!
“断因·逆缘!”
剑落无声,异变陡生!
本该击中墨渊的碧波宫投影,竟毫无征兆地偏向,狠狠撞上了侧方的血海!而噬魂血海亦莫名倒卷,反扑水千壑!
“轰——!”
至寒与至邪两股力量疯狂对冲,爆炸余波将陵寝残柱震得粉碎!水千壑与血屠老祖猝不及防,被自家神通余威反噬,气血翻腾,踉跄后退,脸上写满惊骇与难以置信!
“因果逆乱?!你竟触及此等境界?!”水千壑失声。元婴修士可模糊感知因果,但主动斩断、偏转他人神通因果,闻所未闻!
“此子断不可留!”血屠老祖眼中杀机更盛,周身血煞燃烧,祭出一枚刻画着亿万怨魂的血狱幡,幡面摇动,凄厉嘶嚎直侵神魂,更引动墨渊体内那枚九狱印记隐隐躁动!此乃针对因果之术的邪门法宝,专污修行者命缘线!
同时,水千壑亦取出一面幽蓝古镜,镜光照射,并非攻击肉身,而是定住墨渊周身流转的“命运轨迹”,令其难以再施展诡异因果剑术。二人配合默契,欲以境界法宝碾压!
压力陡增!墨渊刚得传承,虽执掌“断因剑”,但自身真灵仅是初入元婴层次,且重伤未愈,连续催动因果剑招消耗巨大,脸色瞬间苍白。他借力飞退,落于祭坛残骸之上,“断因剑”插地,双手结印,引动陵寝内残留的初代狱主本源气息,化作一道暗金屏障暂护己身。脑中飞速消化着初代传承的海量信息:因果之剑,重在“洞察”与“引导”,而非蛮力。需寻其“因”,方可断其“果”。
“看你能撑几时!”血屠老祖厉啸,血狱幡化作巨口噬来。水千壑镜光如锁,禁锢虚空。
危急关头,墨渊目光扫过血狱幡上翻腾的怨魂,又掠过水千壑镜中倒映的自身命运支流,眼中星核道种光芒一闪,洞察到一丝微妙联系:血狱幡威力源于吞噬生灵的“怨恨”之因;幽蓝古镜需依托“命运长河”投影方能显效。
有了!
他猛然催动仅存神念,灌注“断因剑”。剑身暗金符文逐一亮起,一股更为玄妙的力量散发开来。此次,他未斩向攻击本身,而是剑尖轻点,分别划向血狱幡与水千壑之间的“祭炼因果”,以及古镜与命运长河之间的“投影因果”!
“断因·归寂!”
“噗!”
血狱幡上狂暴的怨魂哀嚎戛然而止,仿佛失去力量源头,光华黯淡,摇摇欲坠。而幽蓝古镜镜面剧烈波动,映出的命运支流瞬间模糊紊乱,镜光溃散!
“噗——!”本命法宝受创,血屠老祖与水千壑同时吐血,心神剧震,攻势瓦解!
“此子诡异!不能让他再出剑!”二人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惊惧。水千壑咬牙,竟逼出一滴元婴本源精血,滴入古镜。镜光再亮,化作一道命运枷锁,不计代价缠向墨渊,欲将其彻底禁锢。血屠老祖亦狞笑着燃烧精血,血狱幡迎风便长,化作遮天血幕,笼罩整个陵寝,进行无差别神魂侵蚀!
这是要拼着元气大伤,也要将墨渊彻底留下!
面对绝杀之局,墨渊却闭目凝神,将最后神念与初代本源尽数注入“断因剑”。他并非要斩灭攻击,而是要斩断此地最后一丝空间束缚,为林惊涛等人争取彻底逃离的时间,也为自己寻一线渺茫生机!目标,直指那即将闭合的空间漩涡与陵寝本身的空间定位节点!
“断因·星移!”
剑光冲天而起,并非攻敌,而是斩入虚空!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整个陵寝剧烈晃动,空间乱流四溢。那原本不稳的空间漩涡骤然稳定、扩大!而墨渊脚下祭坛,则爆发刺目强光,一股强大排斥力将他狠狠抛向漩涡!
“想走?留下源初之光!”水千壑目眦欲裂,镜光枷锁强行穿透乱流,缠住墨渊脚踝。血屠老祖的血幕亦席卷而至!
“爆!”
墨渊眼中狠色一闪,竟主动将初代本源残留之力与部分神念引爆!狂暴能量瞬间炸碎枷锁,冲散血幕,他也借反冲之力,加速坠入漩涡!
“轰隆——!”
陵寝入口彻底崩塌,将暴怒的追击者暂时封死在外。
空间穿梭,光怪陆离。
墨渊重伤之躯在通道中翻滚,神智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亮光,一股浓郁生机扑面而来。他被空间之力抛出,重重摔落在一片柔软草地上。
强忍剧痛抬头,眼前景象令他怔住:
不再是死寂墓穴或破碎星空,而是一片山明水秀、灵雾缭绕的山谷。天空湛蓝,白云悠悠,远处有飞瀑流泉,近处奇花异草芬芳,精纯天地灵气远超外界。山谷中央,一棵通体晶莹、枝叶如翡翠的参天古树矗立,散发温和光晕,树上结着几枚龙眼大小、氤氲星辉的果实。树旁,一湾乳白色灵泉泊泊流淌,泉眼处雾气凝结成莲台模样。
“这是……何处?”墨渊挣扎坐起,发现林惊涛、素心、墨辰三人皆在不远处盘坐调息,虽气息萎靡,但显然已无性命之忧。他们见墨渊苏醒,立刻围拢过来。
“墨渊师弟!你终于醒了!”素心惊喜道,递过一枚疗伤丹药,“我们被传送到此地,似乎是某处秘境,灵气极浓,于疗伤大有裨益。”
林惊涛打量四周,神色凝重中带着惊奇:“此地绝非陨星海。看这古树、灵泉……倒像是古籍记载的‘星辰洞天’碎片,是上古大能开辟的修炼福地。那树似是‘星辰道树’,果实蕴藏精纯星力。那泉眼……莫非是‘星辰灵乳’?皆是温养神魂、修复道伤的圣品!”
墨辰则指着山谷边缘一层流动的七彩光膜:“但有结界封锁,出不去。不过结界似乎在缓慢吸收星辰之力维持,并无恶意。”
墨渊内视,发现己身虽伤重,但在此地灵气滋养下,恢复速度极快。更奇妙的是,体内“星核道种”与“源初之光”对这片天地异常亲近,而那枚九狱印记,在浓郁星辰生机压制下,沉寂无声。他尝试运转《星辰净世诀》,功法运转顺畅倍蓰!
“此地……是机缘。”墨渊看向星辰道树与灵乳,又望向结界之外朦胧山色,“亦可能是某位前辈留下的……试炼之地或庇护所。我们需尽快恢复实力,探索此地,查明出路。”
他感受到,山谷深处,似乎有什么在呼唤他体内的星辰本源。
新的旅程,或许在此开始。而“断因剑”带来的因果反噬,以及外界强敌的威胁,依旧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