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沟中的松树下，阿青刚把玄真道长扶着坐好，老人嘴角就淌下黑血，顺着山羊胡滴在青石上，晕开一小片乌色。
林嫚砚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玄真道长的手腕，就觉脉息跟乱麻似的，邪力在脉管里窜得厉害，“阿青，把老郎中给的抗邪草药汁拿出来，再撕块干净布巾——这药汁烈，倒的时候慢着点，别溅着道长的伤口。”
她说话时，胸口血玉泛出的红光往玄真道长胳膊上漫，碰到发黑的伤口就“滋滋”冒白烟，连旁边的松针都被熏得卷了边。
“李团长要是派人来问，就说邪骨暂时压在黑泥潭里，让他多派两个民团弟兄去会溏溪西岸巡逻。”林嫚砚擦了擦玄真道长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急，“邪灵窖就在会溏溪西岸、悬棺洞北侧半里地，游方医最可能从那儿绕去石头城子古城，可别让他钻了空子——对了，让尚小虎和民团的其他兄弟多盯着点展家店、谢家岗子、山泉堡和双龙泉这些古城周边的村屯，这些地方村民多，要是游方医投蛊虫就麻烦了。”
阿青手忙脚乱地从布包里掏药瓶，深绿色的药汁里沉着草药渣，一打开就飘出股苦艾草味，呛得他直皱眉。
林嫚砚接过瓶子，倒了小半在布巾上，轻轻擦玄真道长的下巴，老人突然闷哼一声，抓着青石的手都在发颤：“嫚砚姑娘……慢着点，邪力往心口窜了……”
玄真道长喘了两口气，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指尖解绳结时还在抖，里面是张泛黄的清心符：“这是玄通道长前阵子去清玄道院时给的，你拿着。游方医手里的邪核碎片，跟珠尔山三清寺周边的邪道有关——玄通道长说，去年珠尔山南麓的柳条芽子屯，有村民被变成傀儡，就是那伙人干的，你跟他交手，千万别被毒针蹭到。”
林嫚砚把符纸叠好揣进兜里，红光又往玄真道长胸口探了探，这次红光没再冒白烟，反倒像水似的渗进皮肤里。
“老郎中说这药汁得配着血脉力用，我控制着劲，您再忍忍。”她另一只手按在玄真道长后背，能摸到老人脊梁骨在发颤，“阿木和阿海呢？让他们盯着黑泥潭，邪力要是超三成，就放信号弹，李团长他们正在陶赖昭古城里，看到后很快就能派民团来——别让他们靠潭太近，那黑泥能蚀衣服，沾皮肤就麻烦了。”
阿青刚点头，就指着山道喊：“林姑娘，陈怀夏来了！”
林嫚砚抬头看，陈怀夏骑着枣红马往这边跑，马鞍上挂着鼓鼓的布袋子，马脖子上的铜铃“叮铃”响。他翻身下马时，裤脚沾的泥点子甩了一地，“嫚砚，剑霄道长让我带信，说邪灵窖的邪力又往上窜，护城令牌的光都暗了。”
陈怀夏把布袋子递过来，里面是驱邪草种，“李团长在去陶赖昭古城前，让我先送草种，还给你带了二柱妈蒸的白面馒头，还热乎着呢。”
他递过馒头，问：“玄真道长怎么样了？老郎中说要是药汁不管用，就直接去望江崖古城的栖云观，找剑霄道长，说他研制的符水专克地脉邪力。”
“暂时稳住了，就是得歇阵子。”林嫚砚咬了口馒头，面香混着碱味，是二柱妈常做的味道，“我得追游方医，他往地下古城跑了，那地方脉道多，晚了就找不到人了。”
她把剩下的馒头揣进兜，“你送完草种，就去地下古城西脉道入口等着，入口旁有棵歪脖子榆树，好认。要是我半个时辰没出来，就去会溏溪找李老栓，让他带双龙泉屯的村民往地脉里送火把——地脉黑，有火把能少些危险。”
陈怀夏赶紧从怀里摸出个铜哨：“这是民团的联络哨，遇到危险就吹三声，我在西脉道能听到。”
他看着林嫚砚，语气里带着急，“游方医的毒针快，别跟他近身打，实在不行就往回撤，石头城子古城的百姓还等着咱们护着呢。”
林嫚砚接过铜哨揣好，拍了拍陈怀夏的胳膊：“我知道分寸，你送草种也别赶太急，从棺材沟去邪灵窖的山道，下雨冲了不少坑，别摔着。”
说完她转身往地脉入口走，阿青想跟着，被她拦了：“你留在这儿照顾道长，地脉里窄，多个人反而不方便——我带着清心符，遇到邪灵能应付。”
地脉入口藏在大青石后面，掀开藤蔓就飘来股霉味。林嫚砚摸出火折子点亮，橘红色的火苗晃了晃，照亮壁上的辽代符纹，有些地方被水汽蚀得模糊了。往里走没几步，头顶石缝滴下的水砸在水洼里，“滴答”声在通道里荡着，格外瘆人。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面传来“轰隆”声，还混着游方医的咒骂：“这破脉道怎么还没到头！林嫚砚那丫头快追来了！”
林嫚砚赶紧灭了火折子，贴着石壁往前走，红光往周围漫，能感觉到邪力往一处聚——是游方医手里的邪核碎片在引邪力。
转过弯，林嫚砚看到游方医正用铁铲砸石壁，铁铲头都卷了边，旁边飘着三只邪灵，黑影子似的，眼睛是两点绿光。“游方医，你往哪儿跑！”林嫚砚大喝一声，红光猛地照向他后背。
游方医吓得转身，铁铲往旁边一挡，红光撞在铲上“当”的响，铲上沾了层黑灰。“你怎么追这么快！”他往邪灵身后躲，三只邪灵同时扑过来，爪子上的黑汁滴在地上，蚀出小坑，“这些邪灵能撕了人，你识相就让开！”
林嫚砚不慌，左腿微屈扎稳马步，右手按玄真道长教的“罗汉拳?双峰贯耳”，拳劲裹着红光，直打最前面邪灵的胸口。
“砰”的一声，邪灵散成黑灰，腥臭味飘满通道。
剩下两只邪灵更凶，一只抓胳膊，一只绕后偷袭。
林嫚砚侧身避开，左手抽出林家祖传匕首，红光沾在刀上，往邪灵脖子划去。
邪灵惨叫着散了，最后一只想跑，被她一拳打在后心，也化成了灰。
游方医看得目瞪口呆，铁铲“哐当”掉在地上：“你怎么会罗汉拳？玄真道长还教了你什么？”
林嫚砚笑笑，“剑霄道长把翁泉山的武功全教给我了，你就等着挨揍吧！”
游方医往后退两步，脚踩在水洼里溅起泥：“别过来！我有邪核碎片，能炸了这脉道！”
“你炸脉道，自己也得埋这儿。”林嫚砚往前迈一步，红光往游方医身上漫，“地下古城脉道通着会溏溪和棺材沟，一炸全塌了——把碎片交出来，我让你去石头城子古城见老郎中，说不定能治好你右手的药脉。”
游方医听到“药脉”，眼睛红了：“你别提三清观那群伪君子！他们废我药脉，还害死我爹娘！”
他冷笑一声，摸出邪核碎片：“你当我傻？交了碎片我还有活路？”说完转身往通道深处跑，“这脉道我比你熟，看谁先找到出口！”
林嫚砚赶紧追上去，通道里的风往领口灌，冻得脖子发僵，可她不敢慢——游方医要是跑出去，往石头城子古城投蛊虫，全城人都要遭殃。
两人在窄通道里一前一后跑，石壁上的符纹被脚步声震得掉灰，有些石块还往下滚。
跑到岔路口，游方医突然转身，把邪核碎片往左边岔路扔：“你有本事就捡！这碎片引地脉阴气，捡了别想脱身！”
碎片刚落地就“滋滋”响，邪力暴涨，石壁晃起来，头顶石块“哗啦啦”往下掉。
林嫚砚心里一惊——脉道要是塌了，会溏溪的水会变浑，石头城子古城的护城河虽用双龙溪的水，可地脉通着，邪力迟早传过去。
她赶紧摸出护城令牌，按在石壁上，蓝光顺着护脉符文漫开，晃动渐渐停了。
可游方医已经跑没影了，左边岔路里，邪核碎片泛着黑光，邪力还在往上面聚。
林嫚砚刚要捡碎片，就听到陈怀夏的联络哨——一声长两声短，是说悬棺脉道入口没看到游方医。
她吹了声长哨回应，很快就听到陈怀夏的声音：“嫚砚，东脉道监测到邪核气息，往石头城子古城方向跑了！赵老三带着大牛、小三去堵了！”
林嫚砚心里一沉——东脉道出口就在石头城子古城北门外，离展家店屯只有半里地，游方医要是从那儿出去，村民就危险了。
她刚要往东脉道跑，就听到阿青的喊声：“林姑娘，黑泥潭的水又泛黑了！邪力升到二十五，阿海说潭底有东西在动，黑泡带着腥气！”
林嫚砚站在岔路口，左边是邪核碎片，右边是东脉道，身后是棺材沟。她摸了摸血玉，红光微微发烫——游方医说不定是故意引她回黑泥潭，想跟珠尔山的邪道汇合；可要是不回去，阿青他们对付不了潭底的东西，邪力扩散到陶赖昭古城，那边百姓也遭殃。
她深吸一口气，蹲下身捡起邪核碎片，碎片碰到血玉就“滋啦”响。
“阿青，把剩下的药汁倒在黑泥潭边的石头上，每块倒一点，能压邪力！”林嫚砚把碎片用布包好，“我去东脉道追，要是遇到危险，就去圆通观找玄通道长——他后殿养着辟邪草，能感应邪祟！”
往东脉道跑时，林嫚砚心里盘算：游方医跟珠尔山的邪道汇合，肯定会往石头城子古城去，那边百姓多，能借阳气养邪力。
跑着跑着，通道里飘来缕黑烟，里面裹着个“巫”字，跟慈云寺香炉里的香灰一个样——游方医果然跟巫神殿有关，更不能让他跑出去了。
突然，前面传来民团的铜铃声。
林嫚砚加快脚步，转过弯就看到赵老三带着大牛、小三举着火把站在通道口。
“嫚砚姑娘，你可来了！刚有个穿蓝布长衫的往里面跑，手里拿着黑罐子，是游方医不？”赵老三的声音带着喘，“李团长让我们带着硫磺，遇到邪祟就撒！”
“就是他！”林嫚砚点头，“大牛，你走前面用火把照路；小三，你跟在后面，别让邪祟偷袭；赵老三，你跟我走中间，看到游方医就用硫磺撒他眼睛，别让他用毒针！”
话音刚落，前面就传来游方医的惨叫，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林嫚砚心里一紧，赶紧往前跑，火把的光晃得眼睛花，可刚跑两步，就听到阿青带着哭腔的喊声从地脉入口传来：“林姑娘！道长晕过去了！脉息都弱了！”
她脚步猛地顿住——玄真道长要是出事，没人能指点对付邪核碎片的办法，游方医的事再急，也得先稳住道长的性命。
林嫚砚咬了咬牙，转身往地脉外跑，边跑边喊：“赵老三，你们先盯着东脉道！我去看看道长就来！”
等她喘着气跑回松树下，阿青正抱着玄真道长的胳膊急得直哭，老人脸色惨白，嘴角的黑血又淌了下来。
林嫚砚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玄真道长的手腕，就觉脉息跟乱麻似的，时强时弱，邪力在脉管里窜得厉害，连带着老人的胳膊都微微抽搐。
“阿青，把老郎中给的抗邪草药汁拿出来，再撕块干净布巾——这药汁是用珠尔山的苦艾草和双龙泉的泉水熬的，烈得很，倒的时候慢着点，别溅着道长的伤口。”
她说话时，胸口血玉泛出的红光顺着指尖往玄真道长胳膊上漫，刚碰到发黑的伤口就“滋滋”冒白烟，连落在地上的松针都被熏得卷边带焦味。“李团长要是问起棺材沟的情况，就说邪骨暂时压在黑泥潭，让他多派民团弟兄去会溏溪西岸巡逻。”
林嫚砚用布巾轻擦玄真道长嘴角的血，声音发急：“邪灵窖离悬棺洞北半里地，游方医最可能从那儿绕去石头城子古城——让尚小虎多盯着展家店屯，村民白天都在菜园忙活，游方医要是投蛊虫，根本来不及躲。”
阿青手忙脚乱地从布包里掏药瓶，玻璃瓶外裹着厚布防洒，打开塞子，深绿色药汁里沉着碎草药渣，苦艾草味一飘出来，他就皱紧眉头连打两个喷嚏。
林嫚砚接过瓶子，倒了小半在布巾上，刚碰到老人沾血的山羊胡，玄真道长就闷哼一声，抓着青石的手发颤：“嫚砚姑娘……慢着点，这邪力比清玄道院的地脉阴毒还凶，带着蛊虫戾气，往心口窜了……”
玄真道长喘两口气，从怀里摸出个磨毛边角的油布包，抖着手解绳结，里面是张朱砂褪色的清心符：“玄通道长去清玄道院时给的，桃木浆纸做的，能防地脉阴毒。”
他把符纸递过来，声音发虚，“游方医的邪核碎片跟珠尔山邪道有关，那伙人会用傀儡蛊，你跟他交手，别被毒针蹭到。”
林嫚砚把符纸叠好揣进兜，指尖红光往玄真道长胸口探，这次红光像温水似的渗进皮肤，老人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
“老郎中说药汁得配血脉力用，我控制着劲，您再忍忍。”她按在玄真道长后背，能摸到衣服跟着脊梁骨颤，“让阿木和阿海盯着黑泥潭，邪力超三成就往古城方向放信号弹，李团长在东门口设了了望哨——别让他们靠潭太近，黑泥沾皮肤会起青斑，跟去年展家店屯村民中的邪毒一样。”
阿青刚点头，就指着远处山道喊：“林姑娘，陈怀夏来了！”
林嫚砚抬头看，陈怀夏骑着枣红马急奔，马蹄溅起的泥点子甩到马肚子，马鞍上的布袋子露着驱邪草种的绿叶，马脖子铜铃“叮铃”响遍棺材沟。
他翻身下马时差点趔趄，扶着马鞍稳住，裤脚泥点子甩了一地：“嫚砚，剑霄道长说邪灵窖邪力又窜了，护城令牌光暗了不少，他用聚阳符压了压，还是怕撑不住。”
陈怀夏递过布袋子，“李团长让我先送草种，二柱妈蒸了两个热馒头，你赶紧垫肚子。”
他递过馒头：“玄真道长……情况咋样？老郎中说药汁不管用，就去圆通观找玄通道长，他的符水比普通驱邪符好使。”
“暂时稳住了，就是道长身子虚。”林嫚砚咬口馒头，面香混着碱味，想起去年冬天二柱妈送的热馒头，“我得追游方医，他往地下古城跑了，脉道跟蜘蛛网似的，晚了就找不着人了。”
她把剩下的馒头揣进兜，暖烘烘的温度贴在身上，“你送完草种，去地下古城西脉道入口等着，入口那棵歪脖子榆树上刻着‘林’字，好认。要是我半个时辰没出来，你就去会溏溪找李老栓，让他带双龙泉屯的村民往地脉里送火把——地脉里黑，还有不少积水坑，有火把既能防邪祟，也能少摔些跟头。”
陈怀夏赶紧把铜哨塞进林嫚砚手里，哨身磨得发亮，还带着点体温：“这哨子声传得远，你遇到危险就吹三声，我在西脉道入口准能听见，立马带民团弟兄往里面赶。”
他又摸了摸马鞍上的布袋子，“草种我这就往邪灵窖送，你放心追游方医，玄真道长这边有阿青看着，出不了岔子。”
林嫚砚捏紧铜哨，点了点头：“你送草种也别太急，棺材沟往邪灵窖的山道，前两天下雨冲了不少坑，有的地方还塌了层薄土，别摔着马。”
说完她转身往地脉入口走，阿青在后面喊：“林姑娘，要是遇到邪祟，记得用清心符！”
林嫚砚回头应了声“知道了”，掀开大青石后的藤蔓，霉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她摸出火折子点亮，橘红色的火苗在黑暗里晃了晃，照亮壁上模糊的辽代符纹，转身钻进了地脉。
地脉里静得很，只有石缝滴水的“滴答”声在通道里荡着，偶尔有小石子从头顶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轻响。
林嫚砚顺着通道往里走，血玉在胸口微微发烫，红光透过衣襟往周围漫，能隐约感觉到邪力的气息——是从东脉道方向飘来的，跟游方医手里邪核碎片的气息一模一样。
走了约莫两刻钟，前面传来隐约的铜铃声，是民团联络用的信号。
林嫚砚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就看到赵老三举着火把站在岔路口，大牛和小三正盯着东脉道的方向，火把光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嫚砚姑娘，你可来了！”赵老三赶紧迎上来，声音压得低，“刚才听到游方医的动静，往东脉道深处跑了，还扔了个黑罐子，里面的邪味呛得人直咳嗽！”
林嫚砚往东脉道里看，通道深处黑沉沉的，只有零星的绿光在晃——是邪灵的眼睛。“大牛，你举着火把走前面，硫磺粉多撒点，邪灵怕这东西；小三，你跟在后面，盯着咱们身后，别让邪祟偷袭；赵老三，你跟我走中间，看到游方医就喊一声，别让他再扔邪核碎片。”
三人应了声，大牛抓了把硫磺粉往东脉道里撒，白色的粉末落在地上，遇到邪力的气息，“滋滋”冒起白烟。
林嫚砚攥紧腰间的匕首，血玉红光往前面漫，刚走进东脉道没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游方医的咒骂：“这破脉道怎么还没到出口！林嫚砚那丫头怎么追得这么紧！”
林嫚砚心里一紧，加快脚步往前追，火把光晃得通道壁上的符纹忽明忽暗，有些符纹被水汽蚀得模糊，却还隐约能看出“护脉”的字样。
突然，前面传来“轰隆”一声，像是有石块塌了，紧接着就是游方医的惨叫：“该死的！怎么塌了！”
林嫚砚赶紧跑过去，就见东脉道中间塌了个小坑，游方医正趴在坑边往上爬，手里还攥着个黑罐子，罐口飘出的黑烟里裹着个“巫”字。
“游方医，你跑不了了！”林嫚砚大喝一声，红光猛地照向他。
游方医吓得一哆嗦，差点掉回坑里，他抓着坑边的石头站起来，把黑罐子举到身前：“别过来！这罐子里是傀儡蛊卵，你再过来，我就把蛊卵摔在地上，这脉道里的邪力一引，蛊卵立马就能孵出来！”
林嫚砚停下脚步，指尖的红光更亮了：“你摔了蛊卵，自己也得被蛊虫咬，何必呢？把邪核碎片和蛊卵交出来，我让你去见老郎中，说不定能治好你右手的药脉。”
游方医眼睛红了，却咬牙冷笑：“你别骗我！翁泉山三清观的人毁了我的药脉，现在又来假惺惺地帮我？我就算死，也要拉着石头城子古城的百姓垫背！”说完他转身就往东脉道深处跑，黑罐子在手里晃悠，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林嫚砚赶紧追上去，左腿微屈，右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刚要抽出匕首，就听到身后传来陈怀夏的声音：“嫚砚，我来了！”
她回头一看，陈怀夏带着几个民团弟兄举着火把跑过来，手里还拿着驱邪草种编的绳子——这绳子能捆邪祟。
“游方医要摔蛊卵！”林嫚砚喊了一声，加快脚步往前追。
游方医见有人来，跑得更快了，可东脉道越往里越窄，他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在石壁上，黑罐子“哐当”掉在地上，罐口的黑烟冒得更浓了。
林嫚砚赶紧扑过去，用清心符按住黑罐子，符纸碰到黑烟，“滋滋”响了起来，黑烟很快就散了。
游方医还想捡邪核碎片，陈怀夏已经带着民团弟兄围了上来，驱邪草种编的绳子往他身上一缠，他立马就动不了了，只能咬牙咒骂。
林嫚砚捡起黑罐子，又从游方医怀里摸出邪核碎片，碎片碰到血玉，“滋啦”响了一声，黑光很快就淡了。
她松了口气，转头对陈怀夏说：“把他先绑去圆通观，让玄通道长看着，别让他再搞鬼。”
陈怀夏点头，民团弟兄押着游方医往地脉外走。林嫚砚看着他们的背影，又摸了摸胸口的血玉，红光渐渐暗了下来——邪核碎片找到了，蛊卵也没散，石头城子古城的百姓，总算安全了。
她转身往地脉外走，火把光晃在通道壁上，那些模糊的符纹像是在笑，石缝滴水的“滴答”声，也变得没那么瘆人了。